第十二章犯闕 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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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皇太極忽傳令大軍退五里下寨,一應隘口盡皆棄之不顧。眾人見無故移營,都上前勸阻。皇太極充耳不聞。

第四,高鴻中入帳來報:“兩位太監乘夜脫逃,竄入城內。”皇太極聞訊,非但全無怪意,反將金鞭賜於鴻中。眾人難測津,皆現怒容…

這一眾人正聚在帳中飲酒,只見高鴻中滿臉喜地奔入大帳來報:“明督師袁崇煥昨下獄,總兵祖大壽、何可綱率人馬奔出關外去了。”眾人驚聞,皆疑為訛傳,不敢置信。皇太極卻手拍桌案,失聲讚道:“好個範先生!好個妙計!此番得除袁崇煥,真乃我邦一大喜事。崇禎自毀長城,我無憂矣。”范文程亦額手稱慶道:“崇煥既除,取明京如拾草芥。此真天佑聖主,我邦當興!”眾將見二人如此歡愉,方知箇中早有深謀,究是何計,卻猜測不出。原來明京兩門外的議和書信,都是范文程捏造情由,遣人密置。守門的兵得此書信,立即飛報崇禎帝。帝前時得報,言崇煥出兵拒敵,只略試衝殺,便將滿洲軍十萬人馬迫退,心中已生疑竇,這時忙命兩名親近太監,出城訪查。兩名太監出城不久,即為滿洲伏兵拿獲,擒入營中,由高鴻中看守。高鴻中本系漢人,與兩太監熱語溫言,漸漸說得投機,非但不加刑具,且備好酒好款待。是夕,鴻中與二太監酣飲,有一將入尋鴻中,見二太監在座,忙神慌張地退出。鴻中見狀,亦假做酒醉,起座追出門外,與來將密談。

二太監見無人在座,便躡足掩在門後竊聽,模模糊糊,只聽那將說什麼袁崇煥已然允議,讓我軍兵退五里下寨云云,末後這一句,是休令二太監得知。言畢,匆匆而去。二太監以目相視,皆,忙即回座假酌。片刻鴻中入內,再飲數杯,言要摒擋行李,恕不陪飲,說罷慌慌而去。二太監趁機走出帳外,見四下寂靜無人,忙一溜煙奔出營去,逃回明京,將一干事由詳稟崇禎。崇禎因崇煥在遼東擅殺東江總兵文龍,已自不悅,及聞了私自議和的消息,即刻召見崇煥,直問其擅殺文龍之事。崇煥不能答,俯首請罪。帝又問拒敵之事,崇煥言戰有弊而守有餘。帝大怒,責他種種專擅之事,崇煥據理抗辯。崇禎大怒,立命錦衣衛縛崇煥於獄中。總兵祖大壽、何可綱聞主帥無故下獄,先憤後恐,忙率眾馳回山海關。後大壽為勢所迫,往投滿清不提。

且說滿洲眾將得聞崇煥下獄,無不歡欣鼓舞。豪格與多爾袞爭頭功,紛紛請纓道:“明軍失其主帥,必驚慌失措。現若引兵攻城,一戰可下明京。”眾人也紛紛附和,急一戰。

皇太極眼望眾人,搖頭道:“眼下即刻開戰,雖可動搖明京,但勢頭過於勁猛,反得崇禎又生起用崇煥之心,豈不巧成拙?”眾將品味其言,都覺有理,不由得齊望主上,聞下言。

皇太極又道:“今我軍不乘勢攻打明京,反向固安、良鄉一帶遊弋一回,充些軍資。明廷聞報,必會重新布將,堅固城池。待其軍中將帥已定,再難變改之時,我再反身殺回。那時它城中皆庸碌之輩,又豈能抵擋我軍揮戈一擊?”眾將聞言,皆頌主上遠見卓識。

清晨,皇太極即統兵而去,徑奔固安、良鄉一帶大肆劫掠。所過之處,暴骨成堆,無覓牲畜。週四隨在軍中,眼見滿洲兵將沿途暴行,愈發憂懣,每幸有多鐸常伴身邊,玩耍解悶,方不致過於悲傷。二人終裡形影不離,厚,比親兄弟猶近了一層。

卻說明軍失了主帥,本驚慌異常,後聞滿洲兵退去,方始定下心來。不料數間,滿洲兵復回轉京師,直抵蘆溝橋,來勢較前番更為迅猛。崇禎惶急,又想起崇煥,無奈此時崇煥已為獄吏所殘,形同廢人。帝雖有悔意,然數月之後,仍將崇煥磔死西市,籍沒家產。

此時守城大將,只滿桂一人尚有勇智,餘者皆庸碌之徒,不堪為用。帝無奈,只得封滿桂為武經略,屯西直、安定二門,統轄全軍,總領護城兵馬;一面又命各官保薦人才。當由金聲保薦一人,乃是一個名喚申甫的遊方僧人。帝召之,問有何能,申甫答稱:“能造戰車。”帝命當場驗試,頗覺靈動,遂擢其為副總兵,令招募新軍,即赴敵。申甫奉了上命,便在京中開局招兵,所來的無非市井遊手,或申甫素識的僧徒,全然不曉臨陣衝殺之法。一干人聚不幾,便嚷著要出城拒敵。

這一清晨,申甫引了數千烏合之眾,出得城來,戰車在前,步兵在後,發一聲喊,徑奔滿營衝將過來。滿洲軍守住營寨,巋然不動。申甫見狀,忙命戰車停在途中。正進退難決時,只聽滿營中戰鼓聲響,寨門突然大開,千軍萬馬,直似水般衝殺出來。

申甫見敵軍擁殺而至,忙命手下催車急進,無奈眾皆狗鼠之輩,見了這等陣勢,四散奔逃。滿軍殺到,將戰車盡行撥倒,提刀揮斧殺入明軍,頃刻將一干人斬了大半。申甫轉身逃,被一滿將趕到,手起一刀,斬為兩段。餘者狼奔豕突,盡斃命於城下。

皇太極聞聽捷報,喜道:“世之良將,縛置獄中,妖魔小丑,卻用之以扶社稷。崇禎昏聵至此,看來這萬里江山,早晚盡歸我有。”眾將皆捧腹大笑。

是夜月白風清,皇太極與眾將暢飲於大帳之內,商議來攻城事宜。眾將各持己見,爭執不休。未幾,皇太極微醺,命眾人散去。

眾人相繼退出,只多鐸與週四二人尚留在金帳內玩耍。皇太極素愛幼弟,平裡看多鐸頑皮慣了,也不如何約束,這時醉臥榻上,任他二人在一旁嬉戲。

多鐸連來與週四朝夕不離,對週四武功佩服之至,眼見帳中只汗兄一人,便拉住週四,非要週四傳他刀法不行。週四閒暇時曾講些淺顯拳理與他,其時覺多鐸人雖聰穎,武學上卻少些悟,便胡亂教了他幾式槍法,應付了事。誰料多鐸人甚專勤,終不住手地比劃大槍,認真揣摸。週四見他一條槍使得似是而非,造作矯,便在旁略加指點。多鐸只當週四真心傳授,自是學得更勤。這一不知怎地,又向週四討教起刀法來。

週四見他一臉懇切,不住地恭維自己,也不由生出了少年人的得意,接刀在手,隨意舞了一趟。他武功已得木逢秋神髓,自是不拘於物,手中便使任何一種兵器,都無甚分別。這一刻捉刀在手,立時將刀法中的諸般要發揮得淋漓盡致。間或推陳出新,更將劍法、槍法的妙用也糅入了其中。

多鐸站在一旁,直看得眼花繚亂,大叫道:“這一把刀竟有這麼多種使法,我可從未想到。四哥,你可要好好教我。”轉身從帳外軍士身上取下把刀,依週四適才舞的路數比劃了起來。

週四見他左劈右砍,一把刀使得虎虎生風,但以之臨敵,卻無甚大用,笑道:“你刀法中全是破綻,若與人比試,那可要吃大虧。”多鐸停下手來,不解道:“我見你適才便是如此使刀。”週四笑道:“我若使時,旁人可勝我不得。”多鐸道:“那是為何?”週四手按刀鋒道:“其實任何一種刀法,都不能全無破綻,但我運刀之際,心意暗注於破綻之上,這破綻便非但不是破綻,反是誘敵的妙招了。須知任何一種招式,都無所謂高不高明;高下之別,只在使它的人是否真的得心應手,妙無窮。若一豁然開朗,便覺世上任何招式,都太過牽強可笑了。”多鐸聽得糊里糊塗,搔首無語。皇太極側臥榻上,雖也聽不明白,但週四小小年紀,便能講出這番玄理,也讓他微詫異。只是他裝軍國大計,於這些小技,聽後也只一怔而已,並不認真理會。

多鐸思忖半天,始終不明其意,正待開口再問,忽聽幾聲輕響,金帳內數支長燭竟同時熄滅。週四眼前一黑,便知有變,頓時閃出一個念頭:“有人要行刺皇上!”當下右腿橫掃,將多鐸踹出帳外,飛身向皇太極臥身的榻上撲來。未及榻前,牛皮大帳突然裂開幾道口子,幾條黑影閃電般竄了進來。與此同時,有數點寒星奔榻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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