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浮蹤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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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長老見三人去得遠了,衝身後二人道:“你們去南面道上看看,若見來人,便將他引到此處。”那二人答應一聲,邁步向南而去。顯長老見四下再無人跡,背手踱了幾圈,忽撮成哨,向東面林中吹了幾下。過了一會兒,只見由林中緩步走出一人。此人身著青袍,頭帶方巾,面上也不知帶了什麼,掩得全無半點生氣,緩緩行來,竟像煙魂一般,悠悠盪盪,渾不似血之軀。

週四隱在一旁,只向這人看了一眼,心頭已是一震:“這人輕功好高!難道丐幫中有這等好手?”卻見顯長老快步上前,衝來人躬身道:“勞尊駕久候。恕罪,恕罪!”說話間不住地諂笑,顯是對這人極為恭順畏服。卻聽那人冷冷地道:“你肯定送書之人會路經此處?”顯長老忙賠笑道:“尊駕放心,除此別無他路。”那人哼了一聲道:“花子們聚在一起,到底要做什麼?”顯長老幹笑兩聲道:“大夥聚在一處,一是商量對付韃子的事,二是…嘿嘿,也不過痴心妄想,要…”那人見他吐吐,斥道:“沒用的東西!今之事,你可小心應酬!”顯長老忙點頭道:“是,是,是!尊駕放心。”那人向南面望了一眼,忽將外面長袍脫下,埋入雪中。

週四見這人長袍裡面,原來早已穿了破爛的衣衫,乍一望去,便與丐幫的人物全無二致,疑惑大生:“這人異服詭行,可不知要做什麼?”忽聽南面林中腳步聲響,似有二人踏雪向這面行來。週四聽腳步聲輕而不躁,落地沉凝含斂,便知來人武功不弱,心道:“適才聽幾人講話,送書之人必是寺內的僧人。一會若真有不測,我可不能不幫。”正思忖時,顯長老與那人已覺察有人趕來,那人低聲道:“先問明來人身上是否確有書信,再下手不遲。”話音剛落,只見南面林中風風火火走來兩個僧人,為首一僧,年紀在五旬開外,濃眉闊目,身材極是高大,後面一僧卻甚年輕,看情形只是少林後輩弟子。

顯長老見二僧走近,忙上前幾步,含笑道:“天剛大師一路辛苦,在下已等候多時了。”那為首的僧人法號天剛,乃天心方丈的同門師弟,眼見面站了二人,微微一怔,隨即合十道:“多年不見顯施主,一向安好?”顯長老滿臉堆笑道:“終在江湖上廝混,有勞大師掛念。”掃了那年輕僧人一眼,又道:“敝幫梁幫主恐大師路遇不便,特命在下於此恭候。不知大師路上可有周折?”天剛瞥向顯長老身後那人,說道:“煩梁幫主掛念,一路倒不曾有事。”顯長老笑道:“無事便好。大師且隨我來,將書信親梁幫主便是。”天剛“嗯”了一聲,向那人又望了一眼道:“貧僧數年來足不出寺,這位施主可面生得很。”他見這人雖著破爛衣衫,足上卻絲鞋淨襪,甚是新整,心中已生疑團,及見這人帶著假面,戒意更增。

顯長老哈哈一笑道:“大師素有眼力,怎會看不出他是何人?”天剛道:“確是不識。”顯長老回身衝那人道:“老岑,大師一路遠來,你這玩笑也開夠了吧?”天剛一怔,脫口道:“莫非是岑施主麼?”他少年時行走江湖,與丐幫岑長清、岑長志情篤厚,聽是故人,戒心登時去了大半。

那人哈哈一笑,做老友重逢,急不可奈之狀,突然走上幾步,抓住天剛雙臂道:“大師參禪悟道,將我忘了不成?”天剛聞言,驚道:“你不是…”一語剛出,那人雙手已鋼鉤般嵌入他手臂之內。天剛雙臂軟麻,心中大駭,忙以一式“頭錘”向那人口撞去,左足抬高兩尺,點向他襠部。那人似早料天剛此舉,忽騰空而起,輕飄飄翻至天剛背後,雙手仍死死拿住天剛手臂。天剛虎吼一聲,猛地彎將這人甩出,孰料這人雙足微點,突然騎在天剛間,兩膝用力一挾,將天剛“五摳”、“錐道”、“大橫”幾又行制住。天剛數處被制,一身功力半成也施展不出,急切間身向後倒翻將這人壓在身下,這人覺察其意,雙足一勾,足跟壓在天剛小腹“氣海”、“關元”兩上。天剛大叫一聲,“撲通”跪在地上,一口血立時噴了出來。那人趁勢出左手,運指如風,點了天剛背後數處大。天剛功力雖深,也經受不得,身子一軟,仰面躺倒。

那年輕僧人似被嚇呆了,正轉身逃脫,顯長老已縱到他身側,揮手將他點翻在地。

週四隱在一旁,眼見那人出手全無正招,卻將天剛輕易制住,也自駭異:“這人真實武功雖不知到底如何,但我若制住這僧人,也不會似他這般容易。”他心生畏惶,便不敢貿然現身,當下匍匐於地,靜觀其變。

那人在天剛身旁繞了幾圈,搖頭道:“我適才可高估了這禿驢,若知他如此不濟,又何須使詐賺他?”俯身抓住天剛衣襟道:“你少林派既得了‘心經’,手上怎還是如此稀鬆平常?”天剛怒目而視,厲聲道:“你施此暗算,還好忝顏深問麼!”那人冷笑道:“若真實比拼,你能在我手上走過二十招麼?嘿嘿,你少林派除了空字輩有幾人還算人物,餘者…”說到這裡,又沉聲道:“你寺中究竟有幾人習了那‘心經’上的武功?”天剛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理他。那人抬手打了天剛一個耳光,正待再問,顯長老卻上前道:“尊駕息怒,先將書信搜出再說。”那人罵了一聲,伸手向天剛懷中探去。正這時,那年輕僧人突然從地上躥起,雙掌當橫推,直奔那人背心擊來。

那人一手入天剛懷中,一時拽不出,加之心思全在搜找書信上,這一掌便未能躲開,“波”地一聲,竟應手而倒,吐出血來。但他武功自有過人之處,身向前撲時,就勢將大半掌力卸去。

那年輕僧人一招得手,在空中打個盤旋,又借勢凌空擊下,左掌斜劃如刀,右掌重如山嶽,都擊向那人背後要害,那人無暇轉身,猛地頭下腳上立了起來,兩腿瞬間施出勾、掛、連、帶數式腿法,好似兩條手臂一般,將那年輕僧人掌上後招一一化去,跟著雙臂一撐,翻出數尺,輕飄飄站起身來。

那年輕僧人佔盡先機,仍傷敵不得,臉大變,飛身向西縱去。顯長老見狀,忙搶步上,揮掌奔他肩頭劈落。那年輕僧人左手一,刁住顯長老手腕,用力一抖,一股脆快之力傳至手上,將顯長老帶得腳步踉蹌,幾難站穩。

週四見這年輕僧人身手不在天剛之下,暗暗稱奇:“我少林後輩弟子,不想還有此等人物!”正身而出,助其一臂之力,忽見東面林中飄出二人,好似兩道輕煙,倏然而至,將那年輕僧人圍在當中。只聽其中一人尖聲道:“我說老三一個人對付不了這兩個禿驢,大哥怎還不信?”另一人望向那年輕僧人道:“這小和尚能有此等手段,可見少林派也並非得虛名。三弟,我料你五招之內,未必能將他擒下。”先時那人中了一掌,傷得不輕,聽二人奚落,氣惱道:“當年少林空寂也贏我不得,這小禿驢又算什麼東西!”邁步上前,駢指向那年輕僧人肋下搠去,一副漫不經心之態。

週四見他兩指似實而虛,肘尖斂勁下沉,便知這一指必是要點向那年輕僧人咽喉。果不其然,那人手腕一揚,兩指順勢向那年輕僧人咽喉搠來。那年輕僧人右手上格,左掌呼地拍出,使的是“大悲掌”中的一式“翻掌降魔”那人眼見掌來,卻不理會,兩指忽伸長兩寸,直抵對方咽喉。那年輕僧人退後半步,避開來指,左掌雖已按在對方口,卻已是強弩之末,無可施為。

那人一招便佔先機,右手順勢向對方左臂搭去,其撤臂閃身。那年輕僧人知撤臂之下,左半身必空隙,但自己左臂力道已盡,若被對方搭上,險惡更甚,只得曲臂回縮,肘尖暗指對方右肘,以備不測。那人見狀,右手忽入對方腋下,也不知用了什麼古怪招式,只見他中宮踏上一步,那年輕僧人已霍地飛出,倒地不動。

週四見他出手幾招,招招料敵機先,不拘一格,儼然自成一家,心下暗暗驚悚:“我若與他單打獨鬥,他未必是我對手,但看後來這二人言談舉止,武功似不在這人之下。他三人任意二人與我相鬥,我都必敗無疑,若是三人齊上,我哪還有命在?”想到適才若貿然現身,此時怕已暴屍荒野,頭上滲出冷汗。

只聽一人尖聲道:“三弟這幾下雖是取巧,看著倒也舒服。嘿嘿,這麼多年,少林派也沒什麼長進。”走到天剛面前,伸手探入其懷,摸了起來。俄頃,忽“咦”了一聲道:“書信怎不在這禿驢身上?”另幾人聞言,神俱是一變,忙上前道:“在他全身搜一搜。”幾人俯身在天剛周身找了半天,始終一無所獲,均不免焦急。一人抓住天剛衣襟道:“書信現在何處?快快從實講來!你是後輩,我兄弟幾人也不便難為你。”天剛冷笑道:“幾位施主當年來我少林滋事,若無空問方丈一念之慈,怕早已化骨揚灰,何以仍不思悔改,助紂為?”那人放脫天剛,陰惻惻道:“你既已猜出我兄弟身份,還敢如此嘴硬?”天剛傲然道:“當年魔教如此勢力,周應揚如此渠魁,仍不能撼動我千年寶剎。他武…”那人不待天剛說完,伸手扼住其頸道:“我家主人智勇通神,豈周應揚那廝可比?你若不書信,只怕生不如死!”手指微一用力,扼得天剛面呈青紫。

天剛口鼻歪斜,猶自笑道:“天…天心方丈早…早料到路上…會有變故,故使個障眼法,那…那封書信…現下怕…已由人…送到梁幫主手中…”話音剛落,一旁站著的二人已箭打一般分向東西兩面縱去,身法之快,連隱在暗處的週四也自愧弗如。

約過了一盞茶光景,那二人各自奔回。一人負手踱到天剛面前,笑道:“這禿驢好不老實,竟敢拿這話騙人?”伸手將天剛拎起,單臂在空中舞兩下,又將其重重地摜在地上。

顯長老眼珠轉了幾轉,忽走到那年輕僧人身前道:“看來那封書信,是在小師傅身上了?”那年輕僧人面上肌跳了兩下,說道:“你既認準,何不來搜?”顯長老陰笑一聲,動手找了起來,及見這僧人身上空空無物,遂握住其足,脫下僧鞋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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