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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數到十,小樓裡突然一聲慘叫,接著房門砰的打開,程宗揚衣衫不整地狂奔出來,像撞上什麼可怕之極的怪物一樣,嚇得魂不附體。看守商鋪的幾名護衛互相看了一眼,不作聲地握緊櫃下的兵刀。程宗揚拔足狂奔,一頭闖進商鋪,身後卻沒有人追來。
“哈哈…”祁遠捧著肚子,發出一陣大笑。程宗揚一直跑到後院才停下來,驚魂未定地扶著柱子,臉上時青時白。朱老頭一臉無辜地追進來,連聲追問:“怎了?怎了?”程宗揚鐵青著臉,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她是男的!”
“哦…”朱老頭恍然大悟。程宗揚恨恨道:“死老頭!你存心的吧!”朱老頭叫起屈來:“她穿著裙子呢,我哪看得出來是男的女的?”祁遠也跟了進來,忍笑道:“得了吧。
你還不清楚?死兔子都叫了一路了,老頭你對這裡清楚著呢。”朱老頭哼聲道:“俺又沒被兔子勾引過,怎會知道?”程宗揚了半天氣。
忽然弓著乾嘔了一口,卻沒嘔出什麼,只用手背狠命擦著嘴。朱老頭臉湊過來,關心地問道:“怎了?親上啦?”程宗揚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死老頭!再羅嗦,小心我叫人爆你花菊!嘔…”商鋪里人來人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個個巧笑倩然。對面那個白夷“美女”又立在門口,一臉幽怨地望著這邊。
程宗揚躲在店鋪裡,說什麼也不頭。雲蒼峰迴來時,程宗揚還在漱口。一桶水都讓他漱得見底,還不停“呸呸”吐著口水。對於白夷“美女”程宗揚算是有了心理障礙,鬼知道這些女人裡有多少是如假包換的男人。朱老頭還不停過來看笑話,那臉
賤的笑容,讓程宗揚恨得牙癢。雲蒼峰臉
凝重地喚上程宗揚和祁遠,一同進了內室。
“有鬼王峒的消息嗎?”祁遠頭一句就問道。雲蒼峰搖了搖頭:“族長說,白夷人與鬼王峒並無衝突,也未曾聽說鬼王峒的使者要來此地。”程宗揚道:“那雲老哥為什麼看來心事重重的樣子?”雲蒼峰盤膝坐在席上,手指叩著身側的木幾,良久才道:“白夷族長與我談了三件事。”雲蒼峰眉頭緊鎖,緩緩道:“這三件。
其實算是一件。一樁是這次白夷族的珠寶不再用貨物換,需要用銖錢結帳。第二樁,這次族中採得珍珠、玉料比往常多了三倍,要我們一次購走。第三樁,無論這批貨物所值多少,都需付五萬銀銖。”無論價值多少都需付五萬銀銖?程宗揚心裡升起一絲疑雲。這二個條件目的都是一個:要錢。
而且是大量的現錢。雲氏商會既然是獨佔白夷商路的大商家,與白夷族的關係自然非同一般。雙方打道的時間說不定比他年齡還長些,怎麼會說變就變?
“白夷族缺錢嗎?”
“看來,他們是很缺錢。”
“可他們要錢做什麼?”南荒能用錢的地方並不多,大多數易都是易貨的方式完成。如今白夷族突然改變
易方式,要求一筆鉅款,真不知道他們要用在哪裡。
“這批貨物只有珍珠和玉料兩種,少了砂金。我估算了一下,價格在兩萬銀銖上下。白夷族開價是五萬銀銖,一個都不能少。”五萬枚銀銖足有半噸重,程宗揚敢肯定雲氏商會沒有攜帶這樣一筆鉅款。難道雲蒼峰準備向自己借錢?可程宗揚知道,白湖商館手裡的現款連這個零頭也未必有。
果然,雲蒼峰沉片刻,說道:“老哥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貴商館能否接下一部分貨物?”程宗揚苦笑道:“不瞞老哥說,我們帶的貨物都換成了南荒特產,販回五原城也許能賺一筆,但現在,祁遠手頭的銀銖不會超過一千個。”
“還剩八百來個。”祁遠牽了牽角“朱老頭一天是一枚金銖的價格,合二十枚銀銖。我們出一半,還要給他拿六十枚。”雲蒼峰沉默半晌。程宗揚道:“既然款項不夠,能不能和族長商量一下,先付一部分?或者先賒欠著?”
“白夷族長催促甚急,十內必定要五萬銀銖。”這就是強人所難了。
雲氏縱然豪富,也不可能帶著銀庫走路。五萬銀銖哪裡是那麼容易拿出來的?雲蒼峰忽然提聲喚道:“易勇。”一個人影悄然進來,回手掩上房門,那人身材不高,年紀輕輕,程宗揚認出他是雲氏商會一名護衛,平常並不起眼。途中遇到山洪那次,正是他落到了最後面,以至於易虎葬身山洪。
此時他頭上挽著一個髮髻,用一竹簪
著,身上的護衛服
也換成了淡青
的法袍。易勇不作聲地盤膝坐下,然後從隨身的包裹中取出一隻小小的銅盆,一口水囊,放在手邊。
他閉上眼,嘴微動地默唸片刻,然後拿起水囊,拔下
子,將水淺淺倒入銅盆中。程宗揚與祁遠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雲氏商會的隊伍裡還藏著一名術者。
那口銅盆直徑不過半尺,通體鏤刻著奇異的花紋,裡面的水不過一掌深,清澈見底。那名隱藏了身分的術者從間取出一枝小小的竹管,把裡面的銀
粉末小心抹入水中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