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眉目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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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兄客氣了,我是謝公子的人品,”蕭遙逸嘆道∶“嶽帥這個女兒美貌絕倫,程兄卻能相守以禮,小紫姑娘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吧?程兄如此光風霽月,令小弟佩服得五禮投地。”程宗揚眼圈差點紅了,蕭遙逸如果不提,他還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高尚。這事不是自己夠君子,實在是小紫太狡猾…程宗揚抹了抹眼睛,大度地說道∶“這一路確實是千辛萬苦,不過都是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蕭遙逸笑著擠擠眼睛∶“程兄這一路和尚當得夠辛苦,今晚定要讓程兄好好樂上一樂。芝娘。”芝娘在下面嬌滴滴應了一聲。

“小侯爺,酒菜來了。”小婢捧著酒菜上來,放在案上。蕭遙逸道∶“這種小盞如何盡興?換大盞來!”不多時,小婢送來大盞。蕭遙逸屏開小婢,親手給程宗揚斟酒,一邊笑道∶“芝孃的畫舫在秦淮河只能算平常,達官貴人去的畫舫都是三五層高的樓船,我不慣裡面那些娼拿矯作態,寫寫詩彈個曲就用一晚上,花了上百銀銖,連手都碰不著,還自稱風雅。我當不得那種冤大頭,還是在這裡自在!”這位小侯爺果然是個趣人,程宗揚不由撫掌大笑。蕭遙逸扯開衣領,豪氣萬丈地說道∶“程兄,今晚我們不醉無歸!”程宗揚也不推辭。

他拿起酒盞,目光從蕭遙逸頸中掃過,不由一頓。蕭遙逸脖頸上刺著“有種”兩個字,上午自己只看到蕭遙逸的側頸。這會兒才發現“有種”後面還有幾個字,連起來是一句話∶“有種朝這兒砍”!那幾個字書法不算上佳。

但寫得飛揚跋扈、狂氣十足“砍”字最後一筆還被勾畫成一把滴血快刀的形狀。配上那句話的口氣,很有種兵痞的無賴風采,與蕭遙逸這種公子哥的風之態反差極大。程宗揚一見之下,不住放聲大笑,指著蕭遙逸的脖頸道∶“蕭兄怎麼想刺上這句話?”蕭遙逸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脖頸“我到星月湖那年才十歲,嶽帥讓我住在他貼身衛士的營帳裡。

那天我一進去,就看到六七個老兵正在玩一種紙片,他們都赤上身,脖頸、胳膊、大腿、後背都帶著刺青,嘴裡罵罵咧咧全是話。

有個臉陰沉的漢子打輸了,二話不說,拿刀就在胳膊上劃了一道,鮮血淋漓,可真把我給嚇住了。”

“我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不小心放了個,被個大胖子狠瞪一眼,差點嚇得我褲子,後來一個豪的漢子過來,問我是不是蕭遙逸,我說是,他說他叫孟非卿,是這群人的老大。”

“孟老大跟我說,這些人都是嶽帥軍中的好漢,我這樣白白淨淨像個丫頭片子可不行。我說那怎麼辦?他說你也刺個青吧。

有個肩膀上刺著骷髏頭的漢子就過來,說他叫謝藝,皇圖天策出身,軍裡就數他字寫得好,連嶽帥也比不過他,然後替我寫了這句話,讓人替我刺到脖子上。”

“不對啊,”程宗揚道∶“謝藝身上沒什麼刺青啊?”

“可不是嘛!”蕭遙逸眼圈一紅,委屈地說∶“等我刺完,那幫傢伙都哈哈大笑,原來他們聽說我是個公子哥,故意擺出陣勢來嚇我。

他們身上的刺青全是假的,都是拿墨寫上去的。那個大胖子是侯玄,臉陰沉的漢子是斯明信,他劃那一刀也是假的,的是雞血。結果八個人裡就我有刺青。”程宗揚大笑道∶“謝藝也會捉人?”蕭遙逸悻悻道∶“他還說自己字好,其實字最好的是七哥王韜,他們太原王氏書法是家傳的,真讓他寫這個六個字,起碼值六百銀銖,我也不用哭了。

後來我找個機會,趁晚上把他們有鬍子的全剪了,沒鬍子的畫了個鬚子,本來我還想給藝哥打個耳戴上耳環,結果被他發現了,捱了他一頓打,我就往他被子裡了一窩老鼠。”蕭遙逸說起自己的惡作劇,不得意非凡,漸漸的,他聲音低沉下來,程宗揚知道他想起謝藝,心中傷,便拿起酒盞向蕭遙逸一敬,一飲而盡。

這時他已經不再懷疑蕭遙逸的身份,只不過…“蕭兄十歲就到了嶽帥的大營,這年齡真夠小的。”

“還不是因為我爹,”蕭遙逸抱怨道∶“老頭兒怕我在家裡跟那些人一樣學成廢物,哄我說有個姓岳的,那裡好玩,才把我騙過去。”程宗揚想起遇到的王謝子弟“是那些塗脂抹粉的傢伙?”

“可不是嘛。那幫子弟大都是些飯桶,行動脂粉不離手,還自負得很,整天拿個拂塵東遊西蕩,說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真到做事的時候連都不會!”程宗揚笑道∶“聽說建康的貴族盛行服食五石散?”

“五石散是用石鐘、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種石頭製成,嶽帥當年也制過,到底沒敢服用。建康城服的人倒是不少。五石散服過之後身上先熱後冷,還不能吃熱食穿厚衣,不管天多冷都要穿單衣,喝涼水,有些還要伏冰臥雪。

而且服過之後要多走,稱行散,停下來就要多喝酒,多吃東西。”蕭遙逸給程宗揚斟上酒,笑道∶“五石散那東西,服之令人神智恍惚,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上次我去阮家,正遇上阮家兄弟在服五石散,他們服過五石散,然後先用涼水沖澡,接著開始飲酒。喝到一半,阮家兄弟覺得用杯子不過癮,用個七尺的大盆盛滿酒放在院子裡,諸阮就圍著盆子狂飲。

正喝著一群豬過來,阮家兄弟也不嫌髒,就和那些豬擠在一起飲酒。飲到興起的時候,還把自己的妾婢叫來,在院裡亂。”蕭遙逸笑著搖頭“我蕭遙逸再荒唐,也荒唐不到那地步。可大家提到阮家兄弟就說他們是狂狷天,風人物。提起我這位小侯爺,大家都說是不成器的荒唐子弟。這也太不公平了!”程宗揚笑道∶“這多半是因為小侯爺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吧。”蕭遙逸大笑道∶“不錯!程兄果然是蕭某知己!諸阮的狂狷我倒不在乎,禮法豈是為吾輩所設!但不做事還要搏取好名聲,這就太過分了,那些無知小子怎能縛住我鯤鵬之翅!”蕭遙逸舉盞一口喝乾,把酒盞扔到几上,叫道∶“芝娘!我要的佳人呢?”芝娘上來,未語先笑∶“小侯爺莫急。我已經讓人去接麗娘,就快到了。”蕭遙逸道∶“怎麼不在你舟中候著?”

“麗娘吃不得苦,在舟上兩個時辰就要靠岸歇息。”芝娘笑著向程宗揚解釋“奴家畫舫新來了個粉頭,名叫麗娘,年紀雖然略大了些,卻是好風情,遍體風。少頃來了,讓她敬公子一杯。”蕭遙逸一把摟住芝娘,把她抱在膝上笑道∶“那個麗娘就讓給程兄,今晚你陪我好了。”芝娘笑著拈起一粒葡萄,含在間送到蕭遙逸嘴裡,低笑道∶“秦淮河三千畫舫,粉黛無數,小侯爺這樣的人才,那些粉頭便是倒貼也肯。

小侯爺卻總照顧奴家的生意,奴家不盡。讓奴家陪一晚,是奴家的福氣。”蕭遙逸抹了抹她鮮紅的瓣,笑道∶“嘴巴可真甜。我喜歡你這裡是免得撞上人,讓他們整天在我爹耳邊聒噪,何況還有芝娘你這樣的美人兒。”芝娘卻羞澀起來,柔聲道:“奴家去更衣,再來陪小侯爺。”蕭遙逸放開她,與程宗揚飲了幾杯,才道∶“芝娘這裡酒菜從不摻假,而且嘴巴極嚴,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從不多說。還有一樁…”蕭遙逸好看地一笑∶“芝娘這人其實做不得這營生,她心腸太軟,從不打手下的粉頭,若不是我,她這畫舫早就關門多時了。”程宗揚笑道∶“看不出蕭兄還這麼憐香惜玉。”蕭遙逸大笑道∶“這話我愛聽,來,程兄,我敬你一杯!”兩人推杯換盞,談笑無。***軒窗外,月漸明,畫舫彷佛貼在水面上滑行,伴隨著低啞的槳聲,破開水中的月影。

寬闊的河面上,畫舫往來如蟻,不時有高達五層的樓船掠過,船上張燈綵結,傳來陣陣管絃笑語。

遠遠一艘舟楫跟在後面,程宗揚笑道∶“蕭兄,你的隨從追來了。”蕭遙逸也不在乎∶“不用理他們。反正城中人都知道我荒唐,我真做出些什麼事來,他們也不相信。”酒到半酣,一艘不起眼的烏篷小舟駛近畫舫。

片刻後,芝娘挽著一個女子上來。芝娘說是更衣,其實是重新梳洗打扮,黛眉丹,更顯美豔。她披著一襲薄薄的紗衣,裡面是一條鮮紅的抹,雪白的手臂和大腿在紗中若隱若現。

旁邊的女子卻披著斗篷,粉頸低垂,看不清面容。

“這是麗娘。”芝娘把那女子拉到席間,笑道∶“這是蕭公子、程公子。麗娘,來給兩位公子敬杯酒。”蕭遙逸一把將芝娘扯到懷中,笑道∶“姍姍來遲,還不受罰?”說著在她上拍了一記,打得她雪一陣亂顫。

小婢拉上帷幕,輕手輕腳地退到一邊。那個叫麗孃的女子揚起皓腕,掀開斗篷,程宗揚眼前頓時一亮。

那女子烏亮的髮髻微微墜在一旁,用一普普通通的荊釵簪著,眉目如畫,竟是個絕佳人。蕭遙逸眼睛也亮了起來,讚道∶“好個美貌尤物!”麗娘姿容端莊華豔,展顏一笑卻媚態橫生。她美目含,笑盈盈解開斗篷,出玲瓏的身段。蕭遙逸“哈”的大笑一聲∶“這是什麼褻衣?”程宗揚張開嘴巴,覺像活見鬼一樣,那女子斗篷內也有一件紗衣,紗衣內卻只有兩件小小的翠綠內衣,一條呈杯狀託在她下,將她豐滿的雙擠得向上聳起,下身只是一條小小的絲巾,三角狀掩在腹下,兩端用絲帶系在間。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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