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五指按住弦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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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女子回眸望著秋少君,淡淡道:“難怪王哲寧可把自己最好的弟子帶在身邊,原來是要給你留位置。”說著她抬起下巴“滾回龍池,我便饒你一條小命,免得讓藺老賊太得意了。”秋少君皺起眉頭“你是誰?為什麼要挑撥我們同門?”銀髮女子發出一串低笑“你們太乙真宗彼此勾心鬥角,還用挑撥嗎?我虞白櫻沒興趣與你們兩個小娃娃動手,快滾!”秋少君用劍柄敲了敲腦門,似乎沒有想起這個名字。程宗揚心下雪亮,只聽她對星月湖的口氣,不用問,肯定是嶽鳥人的仇家!姓岳的鳥人兩腿一蹬、一了百了。

架不住他仇家成群結隊前赴後繼趕來報仇,做人做到這一步真不知道是悲劇還是喜劇。秋少君抬起頭,又一次質問道:“為什麼殺人?他和你素不相識,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他口氣像個孩子固執,似乎不得到一個滿意答案絕不罷休。

“很簡單,”虞白櫻冷冷一笑“因為我是殺手。”月霜這裡還真熱鬧,先是小紫,接著是太乙真宗,這會兒連殺手也出來了,程宗揚深深口氣,隨時準備出手,旁邊的秋少君卻踏前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虞白櫻“你就是那種可以為了錢殺死任何人的歹徒嗎?”秋少君瞪大眼睛指著她道:“人是萬物靈長,錢只是生活的工具,你卻為了那些人們製造出來為了生活方便的錢幣而殺掉它的主人,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虞白櫻被他氣勢洶洶的聲討說得皺起眉,冷笑道:“小小年紀就這麼迂腐,一會兒被我的斷月弦切掉腦袋,你就知道誰可笑了。”程宗揚雙刀一碰,發出一聲金鐵鳴的震響,將她的冷笑聲硬壓下去,秋少君凜然道:“我絕不允許你傷害月姑娘!”

“你們都不滾嗎?”虞白櫻道:“那就一併殺掉好了。”秋少君立在階前,仗劍道:“我不會讓你殺的!”程宗揚一直緊盯虞白櫻的手掌,忽然間躍起身一個飛腿,將廊下一個花盆踹起來,花盆剛飛到一半就被無聲襲來的斷月弦切開,碎裂成幾塊不規則的形狀四下飛散。秋少君驚出一身冷汗。那女子毫無徵兆就揮出斷月弦,如果不是程宗揚一直戒備,他這會兒已經輪了一招。

“程兄,多謝了!”

“跟一個當殺手的妖女還廢什麼話!瓢蟲小子,並肩上吧!”

“這個…”秋少君為難地說:“勝之不武吧?”程宗揚一腳朝他股踢去。

秋少君連忙躲開,一邊拔劍叫道:“我知道了!妖女!看劍!”虞白櫻一手揮出,看不見的斷月弦漫空飛來,向秋少君的劍氣。

程宗揚躍起身,一刀砍斷絞碎那名軍士頸骨的長索,然後蹬住廊柱,腳下一彈,雙刀舞成一團光球朝那女子撲去。虞白櫻冠側玉紗飄揚起來,出玉冠間銀絲般的美髮,接著旋身揮出掌中的斷月弦,與兩人鬥在一處。

手程宗揚才發覺不妙。自己本來仗著力沉刀快,想硬拼她的細絲,誰知雙刀一出只覺空氣中綿綿密密,似乎每個角度都有看不到的細絲攻來,一波波毫無停歇。天井中的月光本就暗淡。

此時又蒙上一層血,即使睜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些細絲攻來的方向。程宗揚只好左一招虎戰八方,右一招虎戰八方,把雙刀舞得密不透風,抵禦那些無孔不入的細絲。虞白櫻立在天井一角,戴著鹿皮手套的手掌縱無形細絲,遠遠將程宗揚的攻勢阻擋在數丈之外。

隨著時間延長,那些隱藏在月光間的細絲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多。自己像陷進蛛網的蟲子,越掙扎陷得越深,可停下就意味著死亡,只有拼命掙扎才有一線生機。程宗揚暗暗叫苦。

這樣打下去恐怕不用女殺手動手,自己就先累趴下了,一邊的秋少君似乎也對這些無從捉摸的斷月弦束手無策,他圍著虞白櫻大兜圈子,略一深入就立刻退出,避免陷入網中。

程宗揚沒指望他的修為能趕得上卓雲君與齊放鶴,但秋小子顯的水準只比祁遠強上一點就讓人無法接受。

這場格鬥讓程宗揚鬱悶至極,虞白櫻手中的斷月弦無疑是一件致命利器,偏又無法看見,自己只能拼命揮刀,四面八方都守得綿綿密密,活像和空氣作戰的傻子。從目前狀況一點都看不出取勝的可能。

虞白櫻縱著斷月弦,一點一點編織她的死亡陷阱。月越來越紅,濃得彷彿滴下血來,忽然手上一痛,一細絲透入綿密刀網在程宗揚手背上一劃,帶出一道血痕。

天知道這賤人的斷月弦究竟有多少,自己每一刀劈出似乎能劈中十,連背後也佈滿絲網。這種情況下,後退與自殺差不多!程宗揚虎吼一聲,不退反進,硬向虞白櫻攻去。

就在這時秋少君終於出手,他燕子般飛起,在空中忽高忽低地一掠而過,每個轉折都巧至極,輕易掠過整個天井,接著身體一沉,落在庭角一口水井的井攔上。

秋少君右手執劍收到背後,左手抬起在前結出法訣,長聲道:“陰陽未變,無光無象!”隨著他手指的變化,一條水柱從井中升起,然後圓形張開,輕靈地懸在他掌下,宛如一面水鏡。

秋少君中指豎直,食指、無名指攀在指上,拇指收攏,尾指斜挑“恢漠太虛,無形無名!”隨著他的誦聲,水鏡“砰”的一聲猛然綻開,化成漫天水霧。

“寂兮蓼兮,是曰太易。”秋少君左手兩指相扣,一股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空氣中的溫度迅速下降,瀰漫在天井中的水霧頃刻間凝結成細小冰晶。

虞白櫻黑鹿皮手套蒙上一層寒霜,眼神卻比寒霜更冷“先天五太?”秋少君收回左手“太易第一!”隨著冰霧凝結,錯在空中的斷月弦一浮現出來,程宗揚倒一口涼氣。

只見從虞白櫻掌心開始,八細絲放狀張開,構織成一張籠罩整個天井的巨大網陣,此時程宗揚看得清清楚楚,八斷月弦錯成一張密網,自己每一刀劈出,八斷月弦同時振動,衍生出無數複雜的變化。

自己用力越大,斷月弦的反彈就更大,反擊也更強,但在看不到斷月弦全貌的情況下,自己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虞白櫻是怎麼縱這麼多的絲絃。

虞白櫻的斷月弦詭異之處在於它的無跡可尋,手時佔了無數便宜。誰也沒想到秋少君別出機杼,用冰法將水霧凝成細霜。

頓時破了斷月弦最強的一點,此時斷月弦被凝結水霧沾上,顯出痕跡,八細絲每一個變化都有規律可尋,而所有的變化都源自網陣中央的一點。

“瓢蟲小子,有你的!”秋少君天馬行空的一擊顯然打亂虞白櫻的步驟。漫空錯的絲網出現一個小小破綻,程宗揚趁機雙刀齊出勞在網陣中央。橫在空中的斷月弦失去控,一垂落下來。虞白櫻手腕一翻,回八細絲。秋少君身體前傾,箭矢般向前掠去,少陽劍由慢到快在掌中微振著遞出,凝聚在劍上的真氣不斷攀升。

秋少君剛出手時給自己的覺在卓雲君之下,與自己頂多半斤八兩,但他這一劍不斷催發真氣,刺到中途便突破第四級的境界,真氣聚斂不散,招術神完氣足,已經是第五級坐照的巔峰境界。

虞白櫻手中結霜的絲絃驀然翻起,六攀住少陽劍鋒,兩昂起,纏向秋少君的手腕。程宗揚一點都沒有“兩打一、男打女,勝之不武”的心理負累,立即一招虎嘯風生,雙刀帶著利嘯攻向虞白櫻要害。

虞白櫻大腿外側雪白肌膚上櫻花紋身一閃,玉腳踢在程宗揚刀側。她動作準確而簡潔,沒有一絲多餘動作,顯示殺手注重效率與實際的特點。

與此同時,她左腕一翻,腕下彈出一黑駒黝的長針刺向程宗揚腹下。虞白櫻這一招算不上什麼奇妙招術,但對時機的把握堪稱準。程宗揚護身的左刀被她踢開,身前空門大,正急忙回刀守住前要害,這個銀髮賤人卻像算準一樣攻向他小腹。

自己並不是一個很能下苦功修煉的人,佔了生死的便宜,修為還過得去,格鬥的基本功就差得太遠了。

幸好這兩天被孟老大狂殿,多了幾分應變本能,在長針及體的剎那竭力扭,硬生生挪開半尺。

虞白櫻冷冰冰握住長針正要痛下殺手,突然間臉一變。她用來阻攔秋少君的六斷月弦盡數纏在少陽劍上,絲絃與劍身相觸,立刻凝結出細細的霜晶,像凍在劍上一樣無法掙動。銀髮女子屈指挑起絲絃。

隨著真氣透入細如髮絲的弦身,弦上白霜晶一路四散飛濺。就在這時,秋少君玄黑道袍傳來一絲波動,他修長手指握住劍柄,長劍一舉,長聲道:“氣之始生,是曰太初!”凝在劍上的斷月弦同時彈起,宛如飛舞的龍蛇,試圖從虞白櫻掌中逸出。虞白櫻豔目透出一絲寒光,五指按住弦身,嬌叱一聲,將弦身的震動強行壓下。

“先天一氣,無形無實!”秋少君並起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劍上,一縷微光遊蛇般從劍身上一閃而逝,被虞白櫻飛的霜晶重新凝結在弦上。

與此同時,六斷月弦從少陽劍上一一彈開,每一彈出都重重擊在虞白櫻掌心。當第六斷月弦彈起,虞白櫻髮際玉冠“砰”然碎裂,一叢銀髮猛地飛舞起來。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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