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紛紛飛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蘇荔略顯無奈地點點頭。程宗揚與雲蒼峰換了一個眼神。鬼巫王的使者在熊耳鋪,不知道他們是否就是蛇彝村血案的兇手。雲蒼峰咳了一聲“鬼王峒的人也到了花苗?”經過談,眾人才知道,原來鬼王峒的勢力早已越過然江,在兩個月前延伸到花苗人的領地。

面對鬼王峒的強勢,剛剛成為花苗族長的阿依蘇荔最終選擇了屈服,與南荒大多數部族一樣淪為鬼王峒的附庸。

鬼王峒每年都會向所有的附庸部族索取各種貢物──其中包括三名最美貌的少女。一位作為龍神的新娘,另外兩位將獻給巫王,供他享用。

鬼王峒的巫王在南荒有種種傳說,有人說他有三顆頭顱,分別受到天神、地只和龍神的庇佑。

有人說他戴著骷髏製成的面具,驗踞在黑鐵製成的王座上,而龍神就隱藏在他的座位之下。還有人傳說巫王身邊服侍的奴僕,都是他親手製成的鬼奴。傳最廣的一種說法,則說鬼巫王每天都要與一名美貌‮女處‬歡。

然後把她當成食物。鬼王峒的信使告訴花苗人,巫王的使者將在熊耳鋪停留一段時間,要求她們把貢物儘快送去,經過一番烈的爭吵之後,花苗人還是選出了自己的貢物。

族中最美貌的少女被選為龍神的新娘,按照龍神娶親的風俗,她將戴上面紗,不再讓凡人見到她的面容。

阿葭和阿夕則是奉獻給巫王的禮物。阿葭對將來的命運憂心仲忡,年幼的阿夕卻仍是一派天真爛漫,一路上不時搞一些小小的惡作劇,沒有片刻安寧。

被蘇荔呵斥後,阿夕只安分了一會兒,又溜過去擺那架滑輪,還拉著易彪問東問西。她手臂和小腿赤著,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舉止又隨意得很,幾乎把半邊身子都挨在易彪身上。

易彪出身軍旅,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窘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臉紅得和煮的大蝦一樣。

讓吳戰威後來好一陣笑話。休息過後,眾人再次上路,此刻還是白晝,但林中幽暗得如同深夜。吳戰威想點起火把,卻被花苗人制止了。

“太多的火光會驚動森林之神。”卡瓦說道:“跟著我們的腳印走吧,只要花苗人的腳印還在,就不會讓朋友路。”卡瓦舉著一枝火把走在最前面,那些悍的花苗漢子分成兩列,把新娘一行護在中間。商隊隔著十幾步的距離跟在後面,只有武二郎厚著臉皮地與花苗人混在一處,用他們聽不懂的蠻語跟蘇荔說笑。謝藝牽著馬,不經意地上前幾步,與程宗揚、雲蒼峰並肩而行。

“傳說南荒有一種花,平常花苞合攏,附近有歌聲和鈴聲就會盛開。”雲蒼峰閒聊道:“可惜沒有多少人見過。曾經有人採到一株,想運到內陸販賣,但剛過了白龍江口就枯死了。”

“玉盞鈴花。”謝藝淡淡笑道:“我在一本書上見過。還有一種歌旋草,歌聲響起的時候就會隨聲舞動。”雲蒼峰拈著須頻頻點頭“謝兄弟真是見聞廣博。當那人販運時一路都好端端的,可一過了白龍江口,花葉就盡數枯萎,不知是什麼緣故?”謝藝想了一會兒“也許,這玉盞鈴花、歌旋草和南荒的人一樣,都在南荒,一旦離開南荒的水土就都枯萎了。”程宗揚卻對謝藝的刀術很興趣“謝兄的刀法一定很好吧?”謝藝微笑道:“勉強防身罷了。”

“有沒有興趣教我兩手?”程宗揚道:“我用白武族第一絕學──五虎斷門刀跟你換!”謝藝笑道:“五虎斷門刀剛猛勇烈,程兄弟練成這套刀法自保有餘。謝某刀法平常,多學無益。”程宗揚看了他半晌。

忽然一笑“你就別騙我了,如果你的刀法真像你說的那樣平常,聽到我用五虎斷門刀跟你換還不樂意?”謝藝笑道:“劍為百兵之祖,刀為百兵之王。

天下刀法何止千種?五虎斷門刀乃刀中絕學,比謝某所學強上千倍,只是謝某的刀法與五虎斷門刀修練有異,不能勉強。”程宗揚道:“不都是一把刀嗎?有什麼差異的?”謝藝微微一笑,從鞍側拔出一柄尋常鋼刀,沒有任何花式地遞出,劈開一樹枝,招術平常之極。如果一名樵夫看到,一定會把謝藝引為知己。

他這一刀就如同一名砍柴多年的樵夫,鋼刀下劈的重心正落在枝上,利用刀體的重量,力道半分不多、半分不少,正好將樹枝砍斷。

角度、落點、力道無不準確之極,但落在程宗揚眼裡,算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他這會兒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本能地覺得他的來歷並不簡單。謝藝微微有些失望地收起刀。

忽然又神一振“程兄如果想學刀法,我倒認識一位使刀的行家。等從南荒回去,我與程兄一同去拜訪如何?”

“那好。”程宗揚一口答應。祁遠趕上來道:“程頭兒、雲執事,在藤橋耽誤了一個多時辰,今晚怕是趕不到能一耳鋪了。”雲蒼峰道:“大夥都累了幾天,也不趕這一時。今晚就在林子裡歇宿了,明天一早再趕路。”身後一聲異響,隊伍中一頭正在行進的走騾忽然向前一傾,前腿跪倒在地。

它口鼻中淌出白的泡沫,脖頸痙攣著扭了幾下,便不再動作。易彪俯身看了看“是累得脫力了吧?”祁遠急道:“小心毒蟲!”旁邊的吳戰威出長刀“啪”的一聲,用刀背拍在騾背上。吳戰威慢慢抬起刀,臉頓時變了。

刀下是一隻硃紅的昆蟲,它額上生著兩隻觸角,身極細,背後有一大一小兩對透明的翅翼,翼上暗紅的花紋猶如骷髏。在它碩大的尾部末端,一尖刺深深刺入騾背。

“鬼面蜂!”祁遠叫道。

話音未落,一陣不祥的嗡嗡聲從森林深處響起,彷佛無數毒蜂正朝這邊蜂擁而至。雲氏商會的護衛們出兵刃,戒備地盯著森林。走在前面的花苗人也停下腳步,扭頭朝這邊看來。

“把刀收起來!”護衛們扭頭盯著祁遠。祁遠顧不上解釋,刀砍開馬背上一口竹簍,十餘捆紮好的火把滾落出來,蜂嗚聲越來越近,祁遠將火把分散扔給眾人,叫道:“點著!用煙燻!”滿臉落腮鬍子的易虎揚手一擺,手下的雲氏商會護衛們立刻收起兵刃,揀起用蒲和艾蒿捆成的火把,引火點著。

幸虧祁遠見機快,第一火把剛剛點燃,幾隻硃紅的毒蜂便從林中飛出。那些毒蜂比尋常蜂體型大了數倍,額上生著詭異的複眼,蜂細而彎曲,直飛時尾部還向前出,出彎鉤狀的蜂刺,鉤尖滴血般殷紅。

束成的火把一經點燃就生出滾滾濃煙。小魏揮舞著火把驅趕毒蜂,眾人連忙將馬匹和走騾收攏起來,幾隻鬼面蜂被濃煙一燻,四散飛開,在空中繞著飛出複雜的圖形。

更多的毒蜂陸續從幽暗的林中飛出,宛如硃紅星疾出來,在它們身後,無數毒蜂聚集成一片暗紅水,嗡嗡作響地從森林深處漫出。

所有人都變了臉,這片蜂數量不下萬計,兩支商隊三十餘人,四十餘匹騾馬,僅靠十幾艾蒿結成的火把,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

即使武二郎那樣的身手,也未必能擋住這上萬只毒蜂無孔不入的攻擊。那些鬼面蜂似乎十分畏懼蒲燃燒的濃煙,它們在瀰漫的煙霧外越聚越多,無數複眼同時閃動著妖異的紅光,挑起的尾針彷佛無數噬血的尖鉤,忽然一隻毒蜂繞過濃煙,疾在一名護衛頸中。

那護衛伸手想拍,手剛舉起一半就僵住了,他張開口,卻沒有發生一絲聲音,雙目圓睜著合身撲倒在地,當場氣絕,接著又有幾隻毒蜂繞過濃煙,墊倒幾匹騾馬。

那些鬼面蜂毒驚人,即使雲氏商會護衛們帶來的軍中健馬也無法抵抗毒蜂一墊,蜂尾血紅的尖鉤刺入體內,便即斃命。

那些騾馬陸續發出短促的嘶嗚,栽倒在地。其餘的馬匹嗅到危險的氣息,都不安地豎起耳朵。

鬼面蜂劇毒如斯,足以令任何人不寒而慄。程宗揚也拿到一火把,還沒有來得及點燃,就被旁邊一隻手掌堅定地拿了過去。

“這樣不是辦法。”謝藝點著火把“用煙燻,鬼面蜂只會越來越多。必須找到它們的蜂巢,把蜂后移走。”見到商隊被毒蜂襲擊,花苗人也折返過來。

他們表情慎重地低聲商議著,最後蘇荔說了幾句什麼,那些花苗漢子一起高唱起來,他們一邊唱一邊用短刀拍打著膛,作出劈砍跳躍的動作。蘇荔走過來,說道:“森林之神的憤怒,要用祭把神靈的舞蹈平息。”蘇荔的肌膚沒有絲毫遮掩,任何一隻毒蜂落在身上,都可能奪走她的生命,但蘇荔毫不畏懼,她拔出彎刀,就那樣走進蜂群。碩大而血紅的毒蜂飛舞著,翼上的鬼面骷髏花紋不住振顫,傳來令人心悸的嗡嗡聲。當陌生人踏入它們的領地,那些鬼面蜂都狂怒起來。

蘇荔火紅的褶裙搖曳著,刺著花枝紋身的雪白長腿在裙中時隱時現。她一邊揮舞著彎刀,一邊發出奇異的唱聲,光潔的小腿擺動著,赤的腳掌輕輕打著節拍。

那些鬼面蜂被她引,紛紛飛來,繞著蘇荔的身體飛舞。毒蜂越來越密,就如同一層紅的煙霧,將蘇荔碩長的身影裹在其中。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大家在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