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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岐山,鬼王宗總堂。
大巫師去世,到現在已經有三了,青龍著人將老人的屍身火化,收藏在了一個骨灰甕中。此刻,這個青花小甕,就安靜地放在他手邊的桌上。
青龍凝望著小甕良久,輕嘆一聲,轉開了目光。這三以來,鬼王宗裡的大小事務,俱是由青龍和幽姬代為處理,三
前那場變故之後,鬼王與鬼厲竟然全都縮到自己房中,至今沒有出來。
青龍依然很清楚的記得,三之前,那個沉重的石門發出“吱呀”聲音緩緩打開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的那兩個男人,那兩個放眼天下幾乎都無所畏懼的男子,竟然都如失了魂魄一般,神情恍惚而悲涼。
鬼王還好,低低說了一句:“三之內,誰也別來打擾我!”話一說完,人便徑直走回臥房,再也沒有出來。
至於那個鬼厲,整個人失魂落魄,一個字也沒有說,走著走著,竟然直接撞到了堅硬的石壁之上,以至讓額頭都下了鮮血。而他,竟也毫無知覺一般,緩緩轉過身子,腳下依稀有些踉蹌般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被這詭異的情景震住的眾人,其實多半已經猜到了結果,但當他們向石門中看去的時候,滿地淌的鮮血,還有端坐在血泊中卻已垂頭而亡的大巫師,那場面之淒厲慘烈,實是觸目驚心。
只有依舊躺在寒冰石臺上的碧瑤,安詳而栩栩如生的面容裡,還是如往一般的寧靜,而在她手間的合歡鈴,正散發著淡淡的金
光芒。
腳步聲從旁邊響起,打斷了青龍的思緒,他抬起頭來,只見幽姬的身影如幽靈一般飄了進來,站在他的身旁,卻沒有直接看他,而是向他身後的房間望了一眼,低聲道:“宗主還沒有出來麼?”青龍緩緩搖頭,低聲道:“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幽姬面上黑紗輕動,默然無語。
雖然沒有親眼在現場看到一切,但他們二人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那個場面的悲涼。
這世間若說還有什麼比絕望更令人傷心,那便是在看見希望,甚至那希望就在眼前的時候,你卻又陷入了絕望!
∩是他們,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終於,來到了孤單的石門外,鬼厲居住的地方,周圍更無一人,他向來喜歡獨處。只是在他門外,遠遠的還站著一個鬼王宗弟子。
鬼王走上前去,打開石門走了進去,隨即一怔。青龍和幽姬也發現似有不對,走進去一看,卻只見房間裡空空如也,非但不見鬼厲身影,連小灰也不見了。房間中一切擺設如常,絲毫沒有動用過的痕跡,只有那張臥之上,有些許凌亂模樣。
青龍眉頭一皺,轉身出去喚了一聲,站在門外那個鬼王宗弟子連忙跑了進來,在鬼王面前跪下施禮道:“拜見宗主!”鬼王轉頭看去,青龍在他身邊輕聲道:“屬下這幾處理門中事務之外,就在宗主門外等候,至於這裡就叫這些弟子好生守著。”鬼王微微點頭,轉過頭對這鬼王宗弟子道:“副宗主哪裡去了?”那鬼王宗弟子顯然對鬼王極是敬畏,連說話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道:“回稟、稟宗主,副宗主在房間裡把自己關了三天三夜,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在屬下擔心的時候,今天早上,他突然帶著那隻灰
猴子走了出來,徑直就離開了這裡。”鬼王怔了一下,青龍皺眉道:“他去了哪裡?”那弟子埋首道:“弟子一直跟著副宗主,只見他走出山腹,隨即破空而去,弟子看他神情模樣,很是可怕,也不敢上前詢問,只好回來這裡等著…”青龍臉上怒氣一閃,鬼王在前頭卻忽然“咦”了一聲,走前幾步,從
頭拿起一封封好的信,看了一眼,卻遞給青龍,道:“是給你的。”青龍怔了一下,接過一看,果然是鬼厲寫給自己的,心中
惑,看了鬼王一眼。卻見鬼王面無表情,看向別處,青龍皺眉,撕開封口,將信看了一遍。
信並不長,他很快就看完了,只是臉忽也有些黯然,低聲道:“宗主。”鬼王淡淡道:“怎麼了?”青龍道:“他在信中,是拜託我辛苦一趟,將這位大巫師的骨灰送回南疆苗族七里峒。”鬼王緩緩搖頭,突然嘆息一聲,道:“罷了,罷了!”青龍愕然,鬼王卻轉頭對那鬼王宗弟子道:“你下去罷。”那人如遇大赦,重重磕了三個頭,急忙退了出去。
青龍望著鬼王,道:“宗主,那鬼厲…”鬼王向著這空蕩蕩的房間望了一眼,眼中盡是蕭索之意,良久方轉身,也不招呼青龍幽姬,只默默行去,從他背影之中,幽幽傳來低沉聲音:“都是傷心人啊…”※※※南疆,焚香谷。
這個近來變故不斷的正道大派,今
裡又有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山谷。從焚香谷深處“天香居”裡天鼓七鳴,響徹遠近,預示著已經閉關許久的焚香谷谷主雲易嵐就要在今
出關。
所有的焚香谷弟子紛紛歸位,無人膽敢怠慢,在焚香谷正殿“山河殿”裡,以上官策、呂順等人為首,李洵等一眾弟子列位在後,並列殿前,耐心等候著。
在眾人之中,尤其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個站在李洵身邊的女子,正是燕虹。自從不久前九尾天狐逃脫玄火壇的那個晚上,上官策在混亂之中依然認出燕虹乃是假冒之人,其後果然證明乃是魔教合歡派的金瓶兒所扮,但真的燕虹卻直到三前方在焚香谷一棟房子內的地窖中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