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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岐山,魔教鬼王宗的總堂所在,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原本強大的門派,陡然間死去了整整一半以上的人手,無論對天底下任何強大的門閥,也是極其慘重的打擊。那麼多的熱血弟子,戰意高昂地出征,而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一身浴血的鬼王一人。
揮之不去的陰影,顯現在狐岐山中每一個人的臉上和心裡,誰也不知道,那些殘忍兇狠的獸妖下一個對手,究竟會是誰?
鬼王回來之後,直接就閉門修養去了,沒有人敢問他,但是人們並沒有等待很久,很快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了回來,事情也漸漸變得清楚起來,這一場西南大戰中,魔教三大派閥破天荒的合力對抗獸妖,雖然為什麼三大派閥會暗中結盟或者另有圖謀,除了鬼王只怕已經沒有什麼人知道了。
而這一場大戰的結果,可以說讓魔教遭受了千年以來最慘痛的失敗,鬼王宗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手不說,萬毒門先在門中內亂裡大傷元氣,其後獸妖攻入毒蛇谷,殘存的一些高手弟子幾乎也是死傷殆盡。至於一向暗中蟄伏的合歡派此次不知為何,也舉全派之力加入這場大戰,而他們的下場也是在無窮無盡的獸妖面前全軍覆沒。
此時此刻,元氣大傷的鬼王宗上下一片驚恐,但無論如何,他們此刻的情況仍遠遠好於萬毒門和合歡派,鬼王宗大部分高手都留在狐岐山,所以中堅實力實際上並未受損,而萬毒門與合歡派經此一役,就連有沒有人逃出來都不知道。
這一天,在修養了多之後,在門下弟子忐忑不安的猜測之中,鬼王重新出現在了鬼王宗弟子們的面前。對於剛剛經歷的這一場大敗,鬼王提都不提,而是直接了當地連續下了多道命令,很快的,整個狐岐山山腹之中,開始騷動起來。
所有的人都開始收拾行裝,打包東西,準備乾糧清水,因為鬼王的命令中最後一條,清楚的說明了一件事,因為此刻中土獸妖肆,而且聖教元氣大傷,為了聖教的未來,他已經決定,鬼王宗全體上下,一齊向西北而去,進入那片萬里蠻荒,去那個傳說中聖教的誕生之地——“蠻荒聖殿”在一片忙亂景象中,鬼王面無表情地揹負雙手,向山腹深處寒冰石室中走去。這一路行程萬里,而且蠻荒那裡荒涼燥熱,以碧瑤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宜長途前往蠻荒。本來以鬼王心意,是想拜託小白照顧碧瑤,以九尾天狐千年道行,加上狐岐山機關重重,自然萬無一失,但如今事情卻有了變化。自從他回來之後,不知怎麼,小白竟然從這裡消失不見了,他問了好幾個人,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想到這裡,鬼王眉頭微微皺起,不知不覺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女兒所在的寒冰石室之外,他嘆息一聲,開門走了進去。
鬼厲正站在那裡,默默陪伴著碧瑤。聽到了身後有動靜,但他連頭也沒有動一下。
鬼王慢慢踱步,走到了鬼厲身旁,從他的身體旁向安靜地躺在寒冰石臺上的女兒望去,那張蒼白而美麗的容顏一如往昔般清麗,就像是她冥冥中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關心她的兩個男人,也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在她的身邊。
她的表情很安靜,很從容,很安心!
鬼王看了碧瑤半晌,眼中閃爍過幽光,有難得一件的慈祥,過了許久,他長出了口氣,淡淡道:“你怎麼不去整理一下東西?”鬼厲沒有抬頭,也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了鬼王一句,道:“我聽說蠻荒方圓方里,但不是荒涼戈壁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一年到頭都酷熱異常,是不是?”鬼王點了點頭,道:“不錯,當年我曾經去過蠻荒聖殿,那裡氣候的確如此。”鬼厲皺眉道:“那碧瑤怎麼能去,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受的了這個苦?”鬼王看了鬼厲一眼,道:“我本來就沒想帶瑤兒去蠻荒。”鬼厲神一動,向鬼王看來,鬼王道:“蠻荒荒涼酷熱,的確不適合瑤兒,我本意是讓她就留在狐岐山中,待我們走後,發動山中機關
制,關上入口,如此便十分安全。但為防萬一,還是要有個人至少一月進來查看一次,以免生出意外。”鬼厲站了起來,道:“要留個人麼,是誰?”鬼王淡淡道:“我原意是想託付給小白,她道行高深,而且很願意在這狐岐山中好好休息幾年,但不知為何,這些
子卻找不到她了。”鬼厲面
微微一變,鬼王看在眼中,心裡一動,道:“怎麼,你知道她去哪裡了?”鬼厲慢慢搖頭,沉默了片刻,道:“讓我在這裡照顧碧瑤罷。”鬼王凝視著他,道:“你照顧瑤兒我當然放心,也信得過你,但如今聖教甫遭重創,我有意重振聲威,首先就要安定教眾,一統聖教,身邊很是需要你這個人才的。”鬼厲的目光第一次離開了碧瑤,慢慢移到鬼王身上,忽然道:“這一次與獸妖大戰,跟隨你出去的那些弟子都死了嗎?”鬼王臉
一變,眼中
光大盛,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當面提起此事,但他並沒有發怒,只是這般深深看著鬼厲,然後徐徐道:“都死了。”鬼厲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到碧瑤身上,過了半晌,道:“這一次大戰過後,魔教之中雖然元氣大傷,但萬毒門與合歡派全軍覆沒,對我們實力尚存的鬼王宗來說,卻不能不說是一個統一魔教的大好機會。目前形勢如此,就算沒有我在,教中也已經沒有什麼勢力能和你一爭長短了。”他靜靜地道,“可是碧瑤這裡,還需要人來照顧,你就讓我留下來照顧她好了。”鬼王看了他好一會兒,點頭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勉強你了。瑤兒就權且託付於你,我也相信你能夠照顧好她,不過你記住,獸妖實力可怖,且
覺
銳,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封住山門
制,然後你大概一兩個月進來查看一次即可,如此便不會有什麼不妥了。”鬼厲緩緩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鬼王的目光重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片刻之後,他發出一聲謂嘆,轉身向外走去。
〈著前方那個山谷入口,裡面同外面一樣的一片狼藉,被那片可怕洪肆
過的土地森林清晰可見,古道彎曲蜿蜒,誰也不知道在那山谷之中,究竟還有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的神都有些緊張,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中。最後還是蕭逸才咳嗽了一聲,但發聲之後他卻悄悄發現,自己的喉嚨竟是乾燥的發疼。他鎮定心神,道:“諸位,看來那個魔教弟子沒有說謊,應該就是在這裡,獸妖和魔教發生了一場大戰。”他環顧四周,猶豫了片刻,然後問道:“我們進去看看?”沒有人說話,此刻就連李洵的臉
看去也很不好看,片刻之後,站在蕭逸才身邊的法相低聲喧了一句佛號,道:“既然到了這裡,我們便無謂說再放棄了,進去罷。”其實這個道理在場眾人誰都明白,只是不知為何,那個山谷之中彷彿有股詭異的東西,悄悄影響著每一個人的情緒,讓人心生畏懼。一直跟隨著法相的師弟法善,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走到了師兄身旁。
“走吧。”說這話的並不是蕭逸才,而是林驚羽,他手中的斬龍劍握得緊了緊,然後面肅然,當先一個向毒蛇谷中走去,跟在他身後走去得是陸雪琪,李洵也隨即跟上,蕭逸才和法相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隱隱有擔憂之意,但片刻之後,眾人還是都走了進去。
偌大的山谷,一望無際的森林,眾人走在毒蛇谷中,四周卻只有一片死寂,不要說是見到動物,竟然連慣常的鳥鳴聲,竟然也沒有聽到。這個山谷周圍地方,竟似已經變做了死氣沉沉的鬼蜮。
空氣中獸妖怪物的腥臭味一樣的濃重,但隨著眾人的深入,每一個人的眉頭都越皺越緊,此時此刻,隨著山谷中的風吹來的另一股氣息,幾乎讓人聞之就嘔吐出來的可怕氣味,也越來越濃了。
山路曲折,彎彎曲曲,眾人全神貫注地警戒周圍,緩慢前進著。前方有個拐角處,是一道山坳,走到這裡,空氣中的味道已經噁心到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忽地,走在中間的燕虹衝到路旁,其他人都是大吃一驚,李洵驚道:“師妹,你怎麼了…”話說了一半,他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和眾人都看到了燕虹站在路旁雜草叢中,拼命嘔吐。
沒有人開口嘲笑,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這個山谷雖然還沒有出它的真面目,但似乎已經比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的地方都更加可怕。燕虹
息著停了下來,面
蒼白,走回到眾人身旁,低聲道:“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法相勉強一笑,道:“燕師妹,沒有關係的。”蕭逸才也道:“不錯,這個氣味誰都受不了,你不必在意,如果你不行的話,要不先去山谷外面等我們罷。”燕虹遲疑了一下,卻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李洵走過來,對著燕虹點了點頭,眼中有安
之
,低聲道:“自己小心,不要硬撐著。”燕虹點頭答應,蕭逸才轉頭道:“好,我們繼續走吧。前頭不知道有什麼怪物兇險,大家一定要小心。”眾人紛紛點頭,再一次向前走去,林驚羽依然走在最前方,眼看著越來越接近那個山坳拐角,他握著斬龍劍的手心裡,開始溢出了冷汗。此刻空氣已經惡臭的難以呼
,林驚羽臉
微微發白,一咬牙,一個箭步跨了過去,繞過了這個山坳拐角,看到了山谷之中的景象。
他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在他身後的眾人立刻都注意到了林驚羽的異狀,不由得都緊張起來,蕭逸才低聲叫了林驚羽兩聲,他卻本沒有反應,一雙眼睛只是死死看著前方。陸雪琪第二個走上去了,然後李洵、燕虹、蕭逸才、法相和法善,一個接一個地走過了山坳拐角,看到了毒蛇谷裡的景象。
然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那便是傳說中悲慘的修羅地獄吧,如此可怖的痴氣中的惡臭屍臭,已經到了可怖的程度,但正道弟子一行人卻反而比剛才好過了一些,因為眼前的慘狀,反而讓他們對這些惡臭淡漠了一些,只是,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好看的,任誰看來,這些人的臉似乎也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們繼續向宅院深處走去,更多的屍骨出現在他們面前,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山谷中到底死去了多少魔教弟子和獸妖怪物,他們幾乎就是下意識地向裡走去,走去,走去…
每一個人的面都如此呆板木然,每一個人都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法寶,絲毫都不肯放鬆,在跨越了無數的屍骨血海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靈堂之前。
之所以還看得出是個靈堂,是因為他們看到這個房間裡有一具棺材,而這個屋子的內外,似乎是搏鬥最烈的場所,用屍骨堆積如山來形容都不過分。也就是在這裡,眾人發現了許多魔教中
悉的屍體:百毒子、
血老妖、端木老祖…
這些曾經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魔教兇人,此刻都死不瞑目地躲在這個地方,許多人的臉上還帶著恐懼之。
誰都可以想象,但誰也不願意去想象,他們臨死之前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弛不說了。
法相面有不忍之,和法善兩個人一起低聲頌讀佛號,誰都知道,李洵話雖然說的難聽,但這個可能
真的很大。蕭逸才、林驚羽等人面
複雜,都慢慢低下頭去,只有陸雪琪面容慘淡,臉上蒼白的更無一絲血
,就連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只是這個清冷女子卻沒有低頭,她慢慢抬頭,向天仰望,那一片無垠青天上,就連山谷上方的雲彩看去都是血紅的。
陸雪琪的嘴動了動,彷彿想要呼喊什麼,可是,終究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