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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就好。”焦芳起身,將信箋遞給焦黃中,急聲道:“你馬上趕赴丁壽府上,將此信於丁大人,告之六部九卿群臣將要聯名彈劾,聲勢浩大,不可輕視。”
“爹,既然丁壽已危如累卵,我們還有必要摻上一腳麼,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焦黃中不解問道。
“糊塗,為父這尚書是奪了誰的位置,你還不曉得麼,劉瑾丁壽有聖眷在身,尚有一搏之力,若是聽憑他們倒臺,下一個遭殃的便是老夫。”焦芳恨鐵不成鋼地指責兒子。
“事不宜遲,你馬上就走,快快。”焦芳連聲催促道。***賓客散盡,韓文徑直來到府中一間靜室。劉健安坐品茗,見了韓文,笑道:“客人都散了?”韓文點頭,言又止。
“貫道有話直言無妨。”劉健氣定神閒地說道。
“希賢,此番大張旗鼓地約人署名,似乎孟了些。”韓文面帶憂
。
“此話怎講?”劉健龐眉略微抖動了下。
“朝臣之中未必沒有首尾兩端者,若是將今夜之事透出去,吾等豈不失了先機?”韓文皺著眉頭,很是不解“西涯與木齋皆是多謀之人,怎會有此下策?”劉健哈哈大笑“貫道說得不錯,朝臣之中必有人通風報信,可那又如何?”
“仗義執言乃是臣子本分,我等有何逾規越矩之處,此乃堂堂陽謀,何懼小人手段!”劉健撫髯笑道,氣度豪邁。
“怕是打草驚蛇啊。”韓文還是猶疑不定。
“老夫便是要引蛇出。”劉健嗤笑“看鼠輩閹人能作何打算。”***東廠內堂。
劉瑾站在堂中,抱臂聽著丁壽稟述,不發一言。
“督公,朝臣置我等於死地,要早做圖謀啊!”丁壽而今覺得受了天大委屈,他招誰惹誰了。
無非點銀子巴結皇上,想讓自己的大明生活過得多姿多彩些,怎麼就跟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喊殺,最
蛋的就是那幫孫子給自己定死罪的理由,有一項實事麼,言之無物,通篇廢話,一點論據都沒有,靠!
“圖謀什麼啊,人家按照規矩上奏,咱家又能做些什麼?”劉瑾仰天打個哈哈,不以為意道。
“我們進宮覲見,求萬歲做主…”劉瑾搖頭打斷“萬歲爺還不知道這事,別去添堵。”
“那我們如何應對?要不找幾位公公過來商量一番…”
“此事不得張揚,以不變應萬變,等著他們出招。”劉瑾回身到羅漢上坐下,輕聲囑咐道。
想從老太監這裡拿主意是沒指望了,丁壽跺跺腳,向外走去。
“司禮監攛掇皇后娘娘陪著太后到西山上香,仁壽宮你就不用去了。”劉瑾單手托起茶盞,撥開蓋碗飲了一口涼茶。
丁壽身子頓了頓,隨即快步而出。
“無三。”劉瑾輕聲道。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廊下。
“看好這小子。”劉瑾將茶盞放在炕桌上,吩咐道。柳無三一聲不吭,躬身行禮,隨即隱身不見。劉瑾踞坐榻上,雙手託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棋下到這一步,才算有了點意思,劉老頭兒,千萬別讓咱家失望啊…”***深夜,東廠的一間小院內。東廠中人都明白一件事,東緝事廠內若有什麼地,既不是劉公公的內堂,也不是谷公公的案牘庫,更不是丘公公的刑房,而是永遠雲淡風輕的三鐺頭的書房。
白少川也不與人講什麼規矩令,當幾個不懂事的番子和灑掃小廝碰過三鐺頭的書房後,莫名其妙死於非命,這在東廠便成了人盡皆知的事情。書房不大,卻乾淨整潔,沿牆的大櫃櫥上擺著各類大小顏
不一的瓶瓶罐罐,此外便只有一桌一椅。
白少川端坐在烏木靠椅上,一手輕撫著案上的一個金絲楠木百寶嵌官皮箱,面在燭光掩映下忽明忽暗。
“你既不仁,休怪我不義。”白少川角勾抹起一絲冷笑,注視身前的官皮箱,眼光又轉柔和。貼身取下一枚鑰匙,要待打開箱上七巧鎖時,忽聽房門“吱呀”一聲開啟。
“什麼人?”白少川冷眸如電,輕喝道。
“白大哥,我為你煮了夜宵。”一身翠綠薄煙紗的郭彩雲手捧托盤盈盈而立,待要提起裙角邁步而入時,忽聽一聲怒斥。
“出去!”郭彩雲錯愕不解“白大哥,你…”
“我讓你出去!”白少川厲聲道。
“嘩啦”一聲,托盤墜地,郭彩雲掩面奔去。對著院內花圃,郭彩雲抱膝蜷縮,滴滴珠淚不停由白皙無暇的面上滾落。
身後一聲輕嘆,郭彩雲回首見是面帶歉的白少川負手而立。
“白大哥,”郭彩雲扭身飛快地將面上淚痕擦掉,起身強笑道:“小妹適才無狀,你不要怪罪。”
“是白某無禮在先。”白少川遲疑了下,還是解釋道:“白某在調配新藥,怕傷了姑娘。”
“白大哥不是給彩雲服了闢毒丸麼?”郭彩雲好奇問道。
“此藥猛烈,怕是闢毒丸起不得功效。”白少川自失一笑“非常之人須用非常之毒才能應付。”郭彩雲似懂非懂,輕輕“唔”了一聲。白少川忽然不言,只是凝視著郭彩雲,將破雲燕看得紅暈染頰,心口如小鹿亂撞,擺著裙頭,低首羞道:“白大哥,你在看什麼?”
“郭姑娘,回去找你的姐妹吧。”
“什麼?!”郭彩雲霍地抬起螓首,烏溜溜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氣“你要趕我走?”
“近有大事發生,兇險至極,怕會牽連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