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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大用笑容如故,不忘恭維,好似方才出這主意的是別人。丘聚紋絲不動,斜掃了旁邊丁壽一眼“東廠最近人手不足,不如讓錦衣衛的緹騎走一趟吧。”似乎沒料到丘聚當場抗命,劉瑾一愣,沉聲道:“你說什麼?”
“數萬錦衣,個個腦滿腸肥的,不能光拿俸祿不辦事吧,否則不是愧對了劉公公的一番看重。”丘聚語氣淡然,不慍不火。劉瑾花白眉陡然豎起,才要出聲怒叱,丁壽已經起身笑道:“既然丘公公擔心東廠辦不成事,在下這便命人走這一趟,錦衣衛可不會婆婆媽媽的推三阻四。”丘聚斜跨一步,寒聲道:“你敢再說一遍?”
“我可以送你三遍。”丁壽橫眉豎目,不做少讓。
“好啦好啦,老丘,壽哥兒,都消消火,多大的事情,既然由我而起,就由西廠跑這一趟,咱們自己人以和為貴。”谷大用做起了和事佬,左右安撫,將兩人都按到了椅子上。劉瑾冷冷掃視這幾人,目光閃爍,嘴角微微撇起。
這邊幾人剛剛安靜下來,下人又報戶部尚書顧佐登門來訪。
“劉公公,可知此事?”顧大司農直奔入後堂,不及見禮,便遞上了一份告示。
“茲令以下人等包納銀草錢糧…”劉瑾面沉似水“這是哪裡來的?”
“御馬監王琇今晨送至戶部,言是陛下特旨恩准,令戶部即出榜。”顧大人擦擦額頭汗水,
著
氣解釋。
“你們御馬監是安分不下了!”劉瑾將告示摔在谷大用懷裡,餘怒未消,又砸了一個青花蓋碗。
“王琇沒這麼大膽子敢假傳聖旨吧?”谷大用細看了一番告示,猶疑說道。
“你隨我進宮面聖。”劉瑾扔下一句話,便甩袖而去,一腳踏出後堂,似乎又想起什麼,放緩語氣問道:“壽哥兒,你尋咱傢什麼事?”
“啊?沒事!”丁壽可不想此時觸劉瑾的黴頭,思忖一番,道:“那個,哦,那個屠部堂他們也跪了好久了,你老便開恩饒恕都察院一遭吧。”劉瑾哼了一聲,舉步向前院行去。見劉瑾出現,都察院眾官急忙叩頭,口稱有罪,不敢仰視。
“丁帥與爾等求情,今便網開一面,身為言官,更當言行謹密,舉止有度,爾等須以此為戒。”屠滽等人連忙叩首謝恩。
“謝劉公公寬宥!”
“謝緹帥美言!”場中七嘴八舌一片嘈雜。劉瑾眼光轉動,從院中眾人臉上掃過,眾御史立即噤若寒蟬,俯身垂首,不敢再多發一言。
“即起,都察院會同各部,六科十三道言官分赴各省,查盤天下府庫錢糧。”***御馬監,王琇新宅。
“什麼風把劉公公大駕吹過來了?”主人王琇笑面相。劉瑾面罩寒霜,一展手中絹告“這是怎麼回事?”王琇笑容忽凝“怎麼在你手裡?”
“哼,你做的好事!”劉瑾與谷大用直進宅邸,四下張望。
“陛下呢?”緊追在他們身後的王琇狼狽不堪“劉瑾,這是陛下親口恩准的,你還敢抗旨不成!”
“咱家問你陛下在何處?”劉瑾拎著王琇領子,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