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水火茭攻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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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

“護駕!”一陣呼喝,院中的數名錦衣衛當即刀攔阻,可每到女尼身前便都環跳上一麻,眼睜睜看著人從眼前穿過。丁壽眼神微移,見靜因如筍芽般的玉指快速地縮進僧袍之中,低聲笑道:“峨眉三靜,名不虛傳呀。”靜因聞言星眸轉盼,不發一言。轉眼間那女尼已奔到近前,楊玉要出手阻止被丁壽擋住,有他在側不虞太后有礙,他倒想瞧瞧靜因搞得什麼名堂。

因奔得急,小尼僧帽已然掉落,三千青絲披在削肩之上,吁吁嬌地跪到在前。

“民女有冤,求太后做主!”

“這是怎麼回事?”重重戒備之下突然遇見攔駕喊冤的,這錦衣衛是做什麼吃的,太后問向丁壽的話中帶了一絲薄慍。

“這怕是要問靜因師傅吧。”丁壽眉峰一挑,乜眼問道。

“稟太后,此女確有冤情,求告無門,敝衲斗膽為之陳情。”靜因雙手合十,躬身回話。聞聽靜因知情,太后也不再說什麼“既有冤情上告,可有狀紙?”

“有。”假冒尼姑的女子從懷中取出狀紙,雙手呈上。丁壽接過尚有少女體香餘溫的訴狀,忍不住放在鼻尖嗅了嗅,女子見了他這輕薄動作,因奔跑過而酡紅的臉頰更是火燒一般,一聲哂笑,丁壽轉身將狀紙呈與太后。

“你叫宋巧姣?這傅鵬又是你什麼人?這案子怎麼回事?”太后不耐細看狀紙,直接問道。

“民女宋氏巧姣,陝西鳳翔府郿縣庠生宋國士之女,自幼遵父命,許配世襲指揮傅鵬為,六禮已成,尚未合巹,我夫因丁父憂,未能出任為官,一在街遊玩,無意中失落玉鐲一隻,被西村民女孫玉姣拾去,內有劉媒婆看見,誆去繡鞋,勾賣姦,她子劉彪,手拿繡鞋,在大街之上訛詐我夫傅鵬,幸有地保劉公道解勸,我夫只得忍氣回家。”

“黑夜之間,孫家莊一刀連傷二命,天明地方呈報,太爺相驗,男屍有頭,女屍無頭,太爺問起繡鞋情由,言說是殺人兇犯,應在傅鵬身上,將我夫傅鵬帶上公堂,百般拷打,一無兇器,二無見證,無故竟將世襲指揮拿問在監。”

“民女之弟名喚興兒,在劉公道家中以為僱工。劉公道告他盜物逃走,太爺又將我父帶上公堂,斷還劉公道十兩紋銀。民女貧寒之家,無銀可還。太爺又將我父押問在監,民女前去送飯,問出我夫情由。

我想殺人兇犯,定是劉彪無疑。聞得太后慈悲廣播,菩薩再世,民女不顧羞恥命,今番前來,求太后斷明此案,猶如草木得生,撥雲見。謹此叩天,哀哀上告。”

“阿…欠,”丁壽掩嘴打個哈欠“太后,時候不早了,咱回宮吧。”宋巧姣哭得聲嘶力竭,丁壽從知道這是別人老婆後便沒了興趣“案子您已經知道了,付法司辦理就是,臣將人和狀子一併轉都察院。”

“太后不可。”宋巧姣連連叩頭“按察使曲銳官官相護,若由都察院審理,恐上下勾連,民女冤屈石沉大海,永無出頭之!”

“這個…”張太后也是懶得管閒事的,民間疾苦並不心,不然也不會由著自己家人胡鬧,可這邊卻有靜因的面子在,不好撒手不管。

“太后您放心,咱大明朝有的是清官,都察院不行,還有刑部和大理寺,總有能斷個清楚明白的,後面刑部閣臣還會多番廷議複核,斷不會屈死無辜良善。”宋巧姣淒厲慘笑“清官不明,有冤難訴,朗朗幹坤,青天何處!”

“大膽!”這話犯了忌諱,楊玉大聲呵斥。

一改方才謹小慎微,宋巧姣緩緩起身“既然陽間無人做主,民女唯有一死向閻君求個公道。”說罷合身向禪院內的一塊太湖石撞去。

袍服擺動,兩條人影不約而同攔在宋巧姣身前,各伸手扣住她一條肩膀,不得動彈分毫,閒著的另一隻手電光火石間互拆了數招,不分勝負。丁壽只覺對方招數變幻多端,掌力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當即收手“峨眉神功,果然名不虛傳。”殊不知靜因驚疑更甚,對方年紀輕輕,竟然在自己浸多年的飄雪穿雲掌下不退半步,也收了小覷之心“朝堂之中,確是藏龍臥虎。”

“太后,此女雖行為乖戾,也是情有可原,想她千里迢迢來到京師,只為陳冤上訴,怎奈四處碰壁,求告無門,這才有了以死明志之念,斷無要挾聖人之意,伏請太后明察。”

“朝廷設登聞鼓便是讓百姓有自陳冤獄之所,倘若人人都來攔駕喊冤,法度何在?”丁壽不滿道。

被他扣緊香肩的宋巧姣聞聽淒涼一笑“登聞鼓,呵呵…”

“此女正是在登聞鼓下遭人逐斥,才行此險著,敝衲也曾勸解,驚擾鑾駕九死一生,可她為救親人情願捨命,出家人慈悲為懷,便助她一臂之力,太后,敝衲情願一同領罪。”靜因躬身合十。

“好個烈女子,這案子哀家接了就是。”張太后道。

“謝太后慈悲。”宋巧姣雙膝跪倒,連連叩頭謝恩。

“楊玉,去查查這幾值鼓的人,不管是誰,一體鎖拿北司鞫問。”丁壽只是單純不想多事,不等於見死不救,連登聞鼓都不讓百姓敲了。還留這幫守鼓的有個鳥用。

“宋巧姣,太后已經允了你的狀子了,起來吧。”丁壽走到女子身前提醒道,心中滿不是滋味,又一顆好白菜不知便宜那頭豬了,二爺沒口福喲。

心中大石已去,謝恩後起身的宋巧姣突覺一陣天旋地轉,一頭栽到在丁壽懷中…***低一聲,宋巧姣緩緩睜開眼簾,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繡有乾枝梅花的蔥綠羅帳內,光滑的錦緞被褥貼合在肌膚上,說不出的熨帖舒服。猛然驚覺自己身上只穿著貼身小衣,宋巧姣不由驚叫一聲,抱被緊縮在角。

“你醒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在羅帳外響起,儘管心中驚懼,宋巧姣還是伸出藕臂,小心提防地掀開帳角。透過六扇透雕花卉杉木圍屏,只得見房角高几上的花瓶內著幾朵野菊,顯得簡單雅緻,臨窗一張黑漆榆木坐榻上散坐著一名綠裙美婦,修長的‮腿雙‬隨意閒適地疊在一起,繡花軟底睡鞋隨著纖細圓潤的腳踝動作輕微擺動,鞋子的主人捧著一隻永樂甜白暗花茶碗,一邊小口飲茶,一邊神專注地翻看著一本唐慎微的《證類本草》。對方雖是女人,宋巧姣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我麼,一個女大夫,兼職教書。”談允賢雖是答話,眼神卻始終埋在書裡。

“為什麼脫我衣服?”現在的模樣讓宋巧姣不能釋懷。

“不脫衣服如何用針。”談允賢抬起螓首,遠山輕顰,帶著些許怒意道:“你太不愛惜身體了,長途奔波,肝火旺盛,又受了夜間寒氣,水火攻,你這柔弱身子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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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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