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卻都聽其使喚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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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廚房,打今兒起,那娘倆一天兩頓就是倆窩頭醃蘿蔔再配一碗粟米粥,要是敢見丁點兒油花我就把他們給燉咯!”***貢院門前,人聲鼎沸。在兵卒護持下的王鏊與梁儲是聲嘶力竭,好話說盡,可他們說得越多,上千落第舉子們就越是鼓譟。

你說科場評卷只以文章優劣論勝負,那十三省考生中為何足有十一省的解元都落了榜,難道這些在各省鄉試中奪魁的舉子文章便不稱優麼!

你王守溪也莫擺出什麼江左文壇領袖的派頭,應天解魁吳克學、浙江張直俱都不第,可見你老兒也沒念什麼鄉土情誼。

當然這些由頭不過是藉口而已,眾人真正覺得委屈的是為何自己也不曾中榜。在一又一的“驗卷”呼聲中,人衝開守院軍卒的單薄人牆,漸向貢院大門內湧去。

一眾大員趨避逃入院牆之內,王鏊一把抓住劉機,吹鬍子瞪眼地喊道:“劉世衡,你的人若再不出力,被他們這些狂生衝進院內,老夫縱然面上無光,你也休想脫開干係!”劉機也未料想到一眾舉子怨氣恁大,堂堂內閣大學士好言好語的保證承諾全都不信,只是認定試卷校閱有私,非要當眾驗卷才可,大明開科以來,幾時有過這等規矩!真要由著他們胡來,自己這個知貢舉的禮部尚書,怕是也做到頭了。

“快!快快驅散他們!”劉機是真得急了,跳著腳向守院號軍下令。可惜這些守院號軍非是五城兵馬。

只是為了此次會試而從地方上臨時調而來,差事結束之後這輩子恐也不會再踏進京師貢院,外面那些舉子們雖說本場會試不第,可也是已經一腳踏入了大明縉紳的行列,縱然今後不去當官,地方上也是呼風喚雨的奢遮人物,誰要是倒黴衝撞了本鄉顯達,再遭人記恨上,回鄉後可沒有好果子吃,是以聲音雖應得響亮,全都是出工不出力,更無謂用強阻止了。

丘八們虛應故事,舉子們勢如破竹,貢院大門眼看便被衝破,只待登堂入室,忽聽外間又是一通嘈雜。

“大膽!貢院乃朝廷開科取士關節重地,爾等竟敢在此生事,可是不知律法森嚴!”聲音朗朗,在貢院中也可聽得清晰明白,王鏊與梁儲等人又驚又喜,不知來了哪處救兵仗義解圍。

即便聽得清楚,圍攻貢院的舉子們正是熱血上頭的時候,當朝閣老都被堵在院子裡,誰理你身後狺狺犬吠。

“與我打!”隨著一聲令下,外圍士子頓時響起一陣哭爹喊孃的呼痛叫喊之聲,被打得醒過神來的士子們終於想起來看看來者何人。

只見外間足有上百身強力壯的市井閒漢,拎著沒頭沒尾地敲打著鬧事舉子。一群愚民白丁竟敢痛毆我等讀書種子,這大明朝究竟還有沒有王法啦!

一個往自詡有幾分血氣的舉子當即便要橫眉怒叱,可當他的目光越過閒漢人群,看見十數名身著錦衣繡袍的高大身影時,立時兩眼一睜,扯著嗓子大叫了一聲:“緹騎!”鬥志昂揚的眾舉子們“轟”的一聲頓作鳥獸四散,能熬到今天這步田地大家又非不知輕重的傻子,他們可以不懼一心息事寧人的王鏊、梁儲,不怕外強中乾的守院號軍,可錦衣衛東司緹騎專職緝拿京城中不法之徒,自己等人實打實地在衝擊貢院,雖常言都說法不責眾,可還有句話叫“殺雞儆猴”若哪個倒黴被抓了扣上一個擾亂京畿的帽子鎖入詔獄,這功名怕是也就保不住了。

秀才遇兵,有理難清,自己等人雖非秀才,對方可也不是尋常丘八,跟他們這些讀書人也攀扯不上甚情,下起手來沒輕沒重的,有道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先離開這是非之地方是上策。

一場鬧劇轉眼間煙消雲散,王鏊不知該哭該笑,誰能想到幫著解圍的竟是平他最看不上眼的朝廷爪牙,便是稱謝也有些道不出口。王鏊可以端著身份,好好先生梁大人卻沒那些花架子,率眾上前衝著錦衣衛一干人拱手道謝。

“梁大人無須客氣,卑職等也是奉命行事。”領頭的一個錦衣衛微笑還禮。梁儲奇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又是奉了何人之命?”

“卑職錦衣衛百戶邵琪,自然是奉我家衛帥之命行事。”邵琪垂手肅立,有問必答。

“丁南山?”王鏊與梁儲疑惑地對視一眼“他怎知曉貢院舉子生事?”

“敝上自無未卜先知之能,緣因欽天監曾言報熒惑久守文昌星不移,衛帥恐此乃上天示警,憂心貢院有遭回祿之虞,特命卑職多加小心看護,今貢院揭榜啟鑰,五城兵馬解除封鎖,卑職想著善始善終,便帶人再來巡視一番,不想遇見此事…”

“欽天監預警之事我等也得傳訊,賴陛下洪福,院內諸位大人並心協力,會試這段時院內安然無恙。”身為總提調的劉機雖是心中得意,該捎帶上的人物還是面面俱到,又向邵琪道:“本是老夫之責,卻教緹帥費心,請邵百戶代老夫轉為致謝。”邵琪點頭應是,王鏊繃著老臉輕輕哼了一聲,梁儲慨嘆道:“難為你等辛苦,只是…誒,那些舉子雖是行為過,可你當街打了他們,傳揚出去恐也難以善了啊。”梁儲是真在替邵琪擔心。

畢竟人家是給自己幫忙才動的手,怎知邵琪鎮定一笑,悠然道:“卑職見有人在貢院前鬥毆生事,才率部驅離,從頭至尾錦衣兒郎幾時動過眾舉子一手指頭。”你是沒動手指頭,是直接掄子打啊,梁儲心想你這樣自欺欺人有個用,那些士子是自己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說出去誰信啊!

“叔厚不必擔心,老夫早聞每名緹騎皆豢養著三五名市井閒漢,這群京師惡少不隸錦衣,卻都聽其使喚,平裡或是用來打探消息,或是充作打手幫閒,想來邵百戶初時便早有定計了。”王鏊不同梁儲為官後一直在修書講學,正經在吏部幹過實務的,錦衣衛的花招門道也清楚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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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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