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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谷雲飛左手一捋蒼髯,愣在窗外,一聲驚咦!這時銀蟾已高升與樹梢相齊,惟見清風過處,花枝搖曳,地上影隨枝動,何曾有半個人影,谷雲飛呆立深思:“窗外說話人的武功,可真了得,僅一窗之隔,相距咫尺,聞聲即震窗而出,只是眨眼間,即不見說話人的蹤影,況且猶大月光映照之下,真乃快如星,急似閃電,僅聞其聲,來自窗外,但出外一瞧,卻不見人,月
皎潔下,又不見具影蹤,可見來人的輕功,已到超神人化境界,絕非等閒之輩,但聞其言,非敵人同黨,或者有助於我谷雲飛,倒也說不定。”原來窗外是一塊小小的庭園,有樹不高,有草不長,枝葉稀少,而時當秋季,葉多變黃,又是明月輝輝,滿園月光映照,人卻萬難隱藏此間。唐棣心下又是一驚,腳才著地,早又-腳,金鯉倒穿波,掠燕返歸巢,立身已在廳內,果然那化子已無蹤影眨眼間,谷雲飛,周衝,相繼回到廳中,兩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深
詫異,廳內哪有老化子存在了。
唐棣看見谷雲飛,周衝二人,進到廳內,不由的朗聲大笑同時更向谷雲飛拱手為禮,道:“恭喜老英雄,賀喜老英雄,今天晚上,有這麼兩位武功超群的異人前來協助,還不會逢凶化吉!”谷雲飛登時恍然大悟,愁眉頓舒,疑慮立釋,不覺喜上眉頭,笑生面上。只有周衝一人在一旁發愣,搔首抓耳,摸腮,這邊看看谷雲飛,那側瞧一瞧唐棣,心中倒真是大惑驚訝忽地叫道:“悶死我啦,唐老弟,老哥哥,你們這兩位這是打什麼謎語呢?”唐棣才要答話,谷雲飛早已擺手制止唐棣的發言,並且大笑道;“老弟臺,你且慢言語,聽我猜得是也不是,周賢弟,你有沒有會聽得江湖中傳言,在二十多年前,有兩位武林異人,遊戲風塵,俠義道中人,要想求見一面,那簡直是難上加難,但那,偷盜之徒,窮兇極惡之輩,便躲到天涯海角,而兩位武林高手,卻偏會尋至,輕則予以處罰,廢除武功,無法再行作惡重則必加以誅戳,永絕後患,那以後,真個令黑道中人聞風喪膽如見閻羅!銷聲匿跡,收斂行止,社會上便呈現一片祥和之氣。
谷雲飛的話尚水說完,周衝已高興得不得了,叫道:“老哥哥,你也慢言語,這次讓我先來猜,那兩位江湖奇人,一位稱麻谷老人,功參造化,武功簡直是莫測高深,放江湖,遊戲人生,伸張正義,專愛打個抱不平。濟助貧困,常殺貪官汙吏,憐幼恤孤,時懲為富不仁之家,伐
誅橫,必為受害者報仇雪恨,所以在武林中,頗多讚譽,也受諸多百姓,異常尊敬。
另外一位卻是個化子,人稱大幻神丐,垢面蓬頭,瘦小於癟,鳩形鵠面,其形不壯,其貌不揚,常著破衣,綻補累累,不修邊幅,滑稽突梯,愛開玩笑,戲強敵,卻行蹤詭秘,難得一見,而其武功,超群武林,雖身形瘦小,卻神力驚人,加上能飛花擷葉,百步外可打人
道百無一失。更奇的是,能馭氣飛葉,直似影隨形,葉隨氣轉,氣出葉轉,四面八方,皆可隨意變動方位,令人萬難躲避。若然果是這兩位武林異人前來,出面干預,協手製敵,目前危機,又何愁不能解除,老哥哥,當真是可喜,可賀了,哈哈!那女魔頭,又有何懼。”哪知周衝的話,剛一住聲,忽聽窗外又傳來一聲冷笑,其聲仍是嬌脆之極,只是細如遊絲,道:“兩個老兒敢管閒事,那便是他倆自討沒趣。你這老鬼聽真,可只勝下半個時辰啦!你還是早些安排你的後事要緊,不要把生死,寄託在別人身上,他們這一些人,到時候,也無法保護你這一條狗命,你也不要再空費心思,免得到時間,你後悔莫及。”谷雲飛心頭一震,周衝一擺鋸齒刀,就在竄出廳去,唐棣面
雖然凝重,卻伸手一攔,道:“周爺他人在遠處,出去也沒用,你連她個影子,也看不見的,這是她用的傳音人密方法傳來的,故佈疑陣,玩
玄虛,擾亂人心,好藉機攻擊。”谷雲飛陡然癱坐在身旁太師椅上,早又是一聲浩嘆。
原來他見兩位江湖異人,突然在自己家中現身,自忖一生雖然縱橫江湖,卻是謹守俠義誡規,手下雖未饒人,但懲的皆是武林敗類,世上尋之輩,生平實無過惡,否則燕山客豈會相助,這兩位武林異人,又都是無因而至,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哪知神龍一現瞬間已無聲無息。
這一再聽唐棣說她傳音入密,心中更是駭然,先前只道這女子的輕功出神人化,武功劍術之上,未必能造極登峰,而傳音人密,卻是氣功上乘,自己數十年苦修內功,尚且不能達到這一境界。
聽這女子的口音,顯然年歲不大,卻已恁地純,是以谷雲飛,嚇得魂不附體,站立不住,坐到太師椅上。
唐棣卻又是一掀劍眉,也是微微一聲冷笑,手中劍不振而鳴,顯然他這時已百脈賁張,內力由手直透劍身,故而劍振龍,隨道:“看來她倒是言而有信,非到時刻,她不會現身的了。”周衝這時卻已怒火三千丈,吼道:“殺人償命,要來便來,何必等到二更,不要故
玄虛,滿嘴說些大話,欺人太甚,保不現在就暴
出你的身形,一較長短,拼個高下,你竟藏身暗處,故佈疑陣,顯然是一個雞鳴狗盜之徒,虛張聲勢,竟想藉機暗襲,使用卑鄙手段,難道這樣就能嚇怕了人嗎?我周衝今晚一定和你拼個死活,你也休想活著離開這座邯鄲城中。”當真寧作劍下之鬼,難忍這恐怖氣氛,連番聞聲而不現身,
神上實難忍受,心靈上更為痛苦,直與凌遲處死前心靈上的痛苦無異。
那迫魂刀周衝,本是鐵錚錚的漢子,個直
急,憑手中鋸齒鋼刀,曾遇南七北五各省英豪,就把刀擱在他的頸子上,也休想使他皺一下眉頭,現在這位女子,三番五次的來此恫嚇,怎能夠使他忍耐下去。
知了兩聲,卻早已寂然,那位只出聲,始終不現身的女子,仍然沒現出身形,就連那位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也沒有立刻出現,室內三人,均無話好說,一時之中,寂寞無聲,外面庭院,更無半點聲息,室內屋外,一片沉寂,不由的增加了恐怖氣氛,這時的谷雲飛真是愁腸百結,面上時而青,時而白,心頭情緒,又豈能寧靜,本以為大幻神丐,和麻鬼老人,能及時現身,可將那女子趕走,豈知那女子在外,肆無忌憚囂張的時候,兩人並未現身,就連一點聲息,都未發出,顯然這女子的武功,已超越兩位,則兩位知難而退了。
唐棣心中也是奇詫,待心中稍為平靜,壓抑下了怒,才向谷雲飛問道:“老英雄,向你尋仇的這位女子,究是何人,這仇恨又是怎生結下的?”谷雲飛因為過去兩夜晚上,均受這女子屢次前來騷擾,哪敢睡眠,而今天晚上,從
落到現在,已有兩個時辰左右,又屢受敵人女子前來恫嚇,又加上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這一鬧,到現在已是筋疲力盡,
神萎靡之極,乃又一嘆,剎那間,令人有老態龍鍾之
,遂聽他說出這段十多年前的往事的梗慨來。
原來在十多年前,谷雲飛金盆尚未洗手,仍然在刀頭喋血,以保鏢為生,就在這邯鄲城中,設有威遠鏢局,威震北方,聲譽卓著,生意倒也興隆,凡是重要物品,向外就運送是多數委託威遠鏢局派人護送,十數年來,倒也平安無事,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一北京城中分號,接保一批紅貨,言明以暗鏢方式,保送嶺南。那批紅貨,價值連城,但那時北京城南下,經保定府走邯鄲的這條路上,甚是平靜,谷雲飛憑囊中三十二顆鐵蓮子,手中兩儀劍,劈空掌隔山打牛,威名遠震,太行山中便有些綠林人物,確也不敢捋虎鬚,攔路搶劫,況且谷雲飛平素為人慷慨,仗義疏財,對武林中的朋友,是有求必應,向不吝嗇,人緣極好。
凡是綠林中的人,看見威遠鏢局的旗號,不但不下手強搶,反而暗中加以保護,谷雲飛因有此信心,是以即命令分號,接下這筆買賣,派人護送南下,但是一過黃河,進入三湘境界,可就不同了,尤其嶺南境界,黑白兩道人物認識不多,谷雲飛豈能放心,這批紅貨,價值太大,谷雲飛在邯鄲接得這批紅貨後,便決定親處護送,哪知這才到黃河渡口忽地來了一輛騾車,那輛騾車華麗已極,車蓬周圍,均用深藍
呢絨圍起,蓬頂上外面用黑
雨布覆蓋,兩留側有窗口,外蓋黑
絨布,前面蓬簾,用彩
絲線,繡有牡丹,飛禽,兩匹粟
騾子肥碩健壯,
發光,這種車輛,在官道上,也是有所見,多為官宦或豪富人家,
女等乘坐,只是這輛騾車,著實奇怪,僅有一個趕車的壯漢,車上繡簾低垂,前後並無跟隨人馬,深為怪異,如依常情來看,像此種華麗騾車,車內定是女眷,在路上行車,最起碼也有三,五匹坐騎;跟隨保護,待得與騾車同到渡頭,只見車上走了一個女子來,三十上下,美豔之極,尤其是一身白裝,白得惹眼,皆因那時已是深秋,天氣甚冷,這女子卻仍著絞綃衣裙,尤其是下車之頃,女子雖是緩緩而行,但其步履輕盈俐落,如何瞞得過他一雙老眼,一眼便看出,此白衣女子,武功不弱,內力深厚,衣服雖單薄,竟能抗冷風,面
紅暈,身輕似絮,兩腳著地是竟無半點聲響,雙眸明亮,圓而有神,更顯出富有機智,
明內蘊。
谷雲飛心在奇異,這才留了神,暗暗作了戒備,待得過了黃河,若然人車同渡,上岸必是人先車後,谷雲飛從未遇過敵手,倒也不放在心上,但若無事發生,豈不更好,故爾搶先上了岸。
要知那批紅貨,體積本來不大,便是身上就可揣帶,再者所謂暗鏢,更不張旗行車,多為隨身揣帶暗藏物品,這樣便免去在路上惹眼招禍,並且行程也快。
谷雲飛只帶了位趟子手同行,兩人裝扮成趕集的行人,乘坐兩匹快馬,趕往目的地,哪知走出不到十里,忽聽身後傳來轆轆車聲,得得蹄音,聞聲,便知車行甚急,便從馬上回頭一看,早見塵土飛揚,車行飛快。
谷雲飛當時一怔,待看出正是那華麗的騾車,登時心中雪亮,來人必想圖謀不軌,谷雲飛藝高膽大,並不畏懼來人,一聲冷笑,連劍也不拔出,以備擊。仍想策馬慢行。
說時遲,那騾車眨眼間便趕到馬前,卻沒停下,有所行動,仍往前進。.谷雲飛心中一鬆,暗想我枉自闖蕩江湖這些年,不料今天卻走了眼,誤認好人作歹人,妄自胡思亂猜。
尚未想罷,忽地騾聲嘶鳴,騾車戛然而止,只見白影一閃,那女子端地驚人,谷雲飛連人家身法敢未看清,白衣女子已飛立身在一丈以外,淺笑倩兮,絞綃衣裙飄曳,似芙蓉,笑秋風,如桃李,吐豔,輕啟朱
,展皓齒,
笑意,向谷雲飛說道:“還不下馬,把身上帶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瞧一瞧,順便也開開眼界,我想你是一位聰明人,心中總會明白,不會不答應的,也免得我動手,傷了和氣。”谷雲飛見那女子並無反作兵刃,不覺心悸!依自己多年的經驗,一個不使用兵器的人,多是功力深厚,騰挪工夫對敵,趁機施用暗器攻擊,藉以獲勝,這一女子,既不用兵器,更是單身一人,顯然武功已達爐火純青,或者施用暗器,以超群倫。長途跟隨,必然已詳知一切,早有預謀,選在此處地靜人稀,攔路劫鏢,顯然心有勝算,必有十足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