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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在那個女孩那裡。"當時在車上,佐伯用自己的上衣遮往女孩的身體,而女孩在被掩埋之前就已經甦醒過來少年從佐伯身旁走開,來到土坑處。繞過女孩的男友,下到坑裡彎下來查看少女的衣服。
"有了。是這個吧?"不久,少年手拿著一個證件站了起來。
"另外,還有這個,她的學生證就裝在她裙子上的衣袋裡。"少年拿著兩個證件再次來到佐伯的身旁。
佐伯的工作證果然在女孩那裡。也許她是想在有機會逃跑時帶上一些線索,以便今後能抓到犯人。箱子被封住以後,即使女孩死在裡面,身上攜帶的工作證將來也有可能幫助破案。對於佐伯來說,少女的這種安排,就像一隻不祥之鳥,足以讓他走向滅亡。
自己竟然輸給被自己埋在地底的女孩。實際上,在掩埋她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落入一個陷阱。
少年一邊看著工作證,一邊說道。佐伯知道對方接看想說什麼,他雙手觸地,低下了腦袋。
"對沒錯"這正是他最不願為人所知的地方。
佐伯不敢再次正視少年的眼睛,眼球的疼痛使他只好俯視地面。由於極度的羞恥,整個身體像火燒一樣,連肌都有些痙攣了。
少年拿到月光下的工作證是一個有著茶人造皮套的警官證,封面上豎著寫有一行燙金的警局名稱。翻開一看,裡面的第一頁貼著佐伯的照片,照片市面清楚地註明他的警銜和姓名。
這真是讓人難以首信。佐伯平時工作認真,在同事中有人緣,大家都覺得他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在商業街巡邏的時候,認識他的商店老闆還會向他微笑。浩介的父母把幼子託付給佐伯,完全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就連佐伯本人以前也毫不懷疑自己天生就是做這種純潔職業的人。然而,背叛了法律,背叛了人權,背叛了讚揚自己是好孩子的祖母的人,不是別人,而正是自己。自己背叛了這世上的一切"求求你我也知這請你什麼也不要說"佐伯以哀求的語氣對少年說道。他雙膝跪在地上,耷拉著自己的腦袋。少年走到佐伯的身旁。
"請把頭抬起來。"佐伯戰戰兢兢地按照少年的話做了,眼前是少年遞過來的警官證。看來,他是要佐伯自己收好吧。想到這裡,跪在地上的佐伯接過了證件,但他還是站不起來,現在只能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勢。
"佐伯先生,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當我發現你把森野和那個女孩混淆了的時候,曾考慮遇通意外的可能
。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容易解釋為什麼女孩的面容無法辨認"佐伯一面用兩手緊緊地握著警官證,一面聽少年提問。
"可是,不但地面上沒有留下血跡,而且你的車上也沒有發生意外的痕跡。剛才觀察那個女孩的時候,我發現她身上有遭到毆打的傷痕以及好幾處骨折的地方。不過,除了自殺所導致的脖子上的傷口外,好像沒有一處傷疤是致命傷。看來,她並非死於車禍,而你也不是為了掩蓋肇事事實才把她埋人地底的吧?"佐伯點了點頭。接著,少年將雙手放到膝蓋士,蹲下身把臉靠了過來。
"那麼,你為什麼要把她活埋呢?"少年的話語中並沒有責難佐伯為何要將女孩殺死的語氣;從他的口吻來看,似乎瞭解整個事情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對於少年的問題,佐伯本想不出明確的答案。想來想去,最後只得一言不發地望著少年搖了搖頭。
"完全搞不懂。就是想埋,所以就埋了。"這是佐伯的心裡話。
自己為什麼要殺害浩介呢?腦子裡為什麼會反覆出現想把活人埋人地底這樣恐怖的妄想呢?
彷佛自己天生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佐伯已經埋葬了兩個人。
"就是想試著埋下,所以就埋了"佐伯再次似哭非哭地嘟嚷礦一遍,他覺自己的
膛已經被挖空了。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的確不是人。想到這裡,佐伯的手開始抖動起來,手裡的警官證隨即趺在地上。
"我"今後應該怎樣活在這個世上呢?原形畢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可怕!這樣的自己今後該怎樣活在這個世上呢?
為什麼自己生來就擁有這個骯髒的靈魂?為什麼自己不能和別人一樣呢?此時,佐伯的心中充滿這些疑問和悲哀。
其實,自己也想像普通人一樣地活著,不去殺人,也不以殺戮為樂。自己不願意腦子裡再出現想要將人活埋的妄想.自己也不想以夜裡一個人挖坑的方式來放鬆自己的心情,只希望悄無聲息地活著,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自己絕沒有過分的奢望,熙需要一點點的幸福便滿足。自己一直夢想能過普通而平常的_生活,像上司那樣看兒子的照片,像同事那樣上班時穿著全新的襯衣。要是這一切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事啊!
佐伯的雙眼悄悄地淌下淚水,他仍然跪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眼淚落在地上,滲人泥土裡並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底該如何是好呢?佐伯完全沒有頭緒,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佐伯覺得自已被關進一口被為痛苦和壓迫所籠罩的無形棺材裡。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佐伯有所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遊廊上。天還沒有亮,外面依然是茫茫的黑夜。遠處傳來鳥的叫聲,看樣子黎明就要來臨了。
家裡的燈是開著的,好像有人在屋裡走動。腿雙使不上勁兒,沒氣力站起來看個究竟,而雙手亦不停地顫抖。
坐在遊廊上回頭一看,不一會兒便發現少年在燈光中穿行的身影。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後,少年問佐伯:"沒事吧。"看來,是他把自己挪到遊廊這邊坐下的。
"剛才的事,有點回憶不起來了。"
"你一直在哭。"用手一摸臉,果然還殘留著一些沒有乾透的東西。"請原諒我擅自走進你家裡來。"佐伯一面聽著少年的話,一面重新看了看廊前的庭院。
本已挖開的士坑現在看不到了,眼前立著四竹筒。一時間,佐伯產生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錯覺。
"把竹簡入蓋板上的小口,你這樣的設計是為了給地底通風吧。"少年站在佐伯的身旁說道。從他所說的這句話來看,那個土坑應該是少年填平的。可是,他為什麼不馬上打電話報警呢?為什麼還要重新把坑填回呢?
那個女孩的男友此時已不見了蹤影,他或許被拉到別的房間裡休息吧!和自己一樣,說不定他也進入了一種喪失任何反應的狀態。
地底的女孩曾堅信她的男茸決不會使自己孤單,他一定會找到自己。想不到,自己竟將這樣一對熱戀的情人拆散,佐伯到自己的罪孽深重。
佐伯又回頭看了看遊廊上葉間式房間,不知何時少年走到那裡,現在正用手機和別人通話,手上拿著一個學生證。剛才我在路上撿到你的學生證從他說話的語氣可以猜到,他手上的證件是那個叫森野夜的女孩的,而且通電話的也一定是她。
不過看樣子,電話剛接通就被對方掛斷了。少年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嘴裡嘟嚷道,對刁,天還沒亮呢。最終,這個叫森野的少女還是沒意識到自己遺失的證件,對佐伯的人生竟產生了如此重大的影響。
天邊微微發亮了。遊廊的東面是一排整齊的樹木,由樹木形成的黑影背後,天空漸漸被朝霞染紅,夜晚的那些白霧已經消散了。
少年朝這邊走來,坐在佐側的左邊。
他注視著直立在地面上的川竹竿,可能在填回士坑時使用過的鏟子就放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