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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他眼睛睜大,神詫異,一口氣堵在嘴裡,竟是有些看傻了。
林燁一手往裡讓:“殿下請,王爺請。”回頭看林勝,搖搖頭,吩咐:“勝叔,叫人送茶果來。”他的屋子很是闊朗,水溶老實不客氣地撿了一張梨木圈背椅坐了,笑問:“怎麼突然就搬回來了?也沒聽你提起過。”徒四不忙著發問,坐在那裡,目光先掃視了一遍屋子。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林燁的住處,心裡帶著一股子新奇,還有一些難以表述的愜意。
林燁的屋子裡收拾得靜雅又不失貴氣,他素來喜歡玉器,多寶閣上擺的也多是玉製品,一盆象牙嵌玉石水仙的,青玉為葉,白玉為花,黃玉做蕊,芽葉拔,玉花明秀;另一盆乃是碧樹桃花的,也做得
緻富貴。
臨窗一張大書案,上邊兩摞書本碼得整整齊齊。青玉荷花大筆洗,雕紋小香鼎。此時雖然沒有薰香,倒也不難想出後檀香嫋嫋,書香怡人的情形。窗外一棵極大的花樹,此時花期已過,綠葉成蔭。偶有風吹過,便有木葉的清香順著茜紗窗襲進屋子。
水溶嘖嘖讚了兩聲“當此好去處,*夜讀書,倒是也不失為一件雅事。”徒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又對林燁道:“燁兒,你還小,別聽他胡說。現下還是要以唸書為主,什麼*的事情,不必過早去想的。”說罷,又回頭繼續瞪水溶——真是多嘴!
水溶摸摸鼻子,眼裡都是幸災樂禍。朝著徒四挑釁:該!讓你不敢說啊!
林燁呢,坐在主位陪著兩尊大神,只假裝都沒看見。
幸而也就有丫頭送了茶水點心過來。
徒四立時便留了心,看那兩個丫頭身形苗條,俊眉俏眼,都是十分乾淨利落。年紀麼,倒是看著比林燁大了三四歲的樣子。都是將低頭垂目,將茶果放在几上,便躬身退了下去。看其舉止,也都十分有規矩,不像是會狐媚惑主的。稍稍放了心,再看水溶,見他滿眼裡都是促狹的笑意,不由得大窘迫。
端起一杯茶來喝了一口,掩飾道:“這茶不錯,不過水可是你們府裡的井水?若是山上的泉水就更好了。”林燁對這些沒什麼講究,伸手往水溶那邊推了推果盤兒“有的喝能解渴就行了唄,哪兒來的那麼多講究?嚐嚐果子,新買來的,我吃著還不錯。”後邊一句卻是對著水溶說的。
徒四也不在意,細問林燁為何突然搬回來,林燁一五一十地說了。
水溶笑道:“要說起來我們這幾大家子也是世了,我父王從前說起你外祖父,也要讚一聲呢。怎麼現在那府裡竟是如此行事麼?”當著林燁他沒好意思說出別的,徒四卻是毫不避諱,冷笑一聲“有什麼難理解的?不過是看著他們人小勢弱罷了。回來也好,那樣的親戚家裡再住下去,還生吃了你們姐弟呢。”林燁一顆果子扔到嘴裡“我倒是不怕,就是沒想到她們會從燦兒身上下手。”有了這一次教訓,林燁算是見識了大宅門裡頭的女人,沒什麼不會做的。水溶細長的手指摩挲著茶盞上邊兒的纏枝蘭花紋,垂眸道:“其實,你早早搬離那裡也好。不是我說句挑撥的話,榮寧兩府看著威風赫赫,那也是當年的風光了。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為了延續當年一門雙公的榮耀,他們何須將自己府裡的嫡出小姐送到宮裡去做奴婢?若不是…咳,那位雖然如今位居妃位,可是聖眷如何,誰又能知道呢。”林燁轉了轉眼珠子,笑道:“你哄我呢,既然那兩府敗落了,怎麼當初寧國府的小蓉大
出殯,那麼多人去祭拜?聽說路祭的棚子就連出幾里地去呢。不但當年的八公,就是你們四位異
郡王府,也都有祭棚。不但如此,你還下了朝親自跑去了,對不對?”水溶大呼冤枉“你當我愛去呢?還不是皇上啊…”說完了醒過來,一捂嘴“完了完了,你可不許胡說去啊!”看來自己沒有想錯,秦可卿的身份果然不同尋常。不過…
“你真不是為了寶玉去的?”林燁睜圓了一雙眼睛,納罕道“聽說你還送了他一串兒什麼珠子呢。對了,是鶺鴒香串珠兒。鶺鴒哦!”《詩&8226;小雅&8226;常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難。”
“脊令”也就是“鶺鴒”後以其來比喻兄弟。
徒四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
當水溶奉旨去路祭,原想著到那裡打個卯就回去的。他年少便襲王爵,又素來是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賈赦賈政等跪在轎子前邊兒一通拜,囉囉嗦嗦說個沒完,他十分不耐,只得拿話引開——說到這個,他現在還後悔呢。不過是一句客氣話,提起了那個叼著玉出生的賈寶玉,誰承想人家就那麼實在,賈政當下就把兒子拽到了跟前呢?沒奈何,說了幾句客套話,又將自己不大喜歡戴的一串珠子給了寶玉。
水溶懊惱道:“別提這個了!我怎麼知道他那麼一筋兒?我不過是說了句客氣話,讓他閒了到我府裡去跟著人做做學問,誰知道他竟然當真了?去了多少回了。我就奇怪了,不是說他不愛念書麼?”林燁笑得肚子險些
筋,他就說呢,以水溶的
子,怎麼會看得上寶玉那貨?
水溶大尷尬間,外頭有個小人兒探了探腦袋。見有人看見了他,又“嗖”地一下縮回去了。
“燦兒,進來。”林燁揚聲,轉頭對徒四水溶說道“我家小弟,叫做燦兒的。”徒四水溶都往外頭看去,果然門口處進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白團子。看他容貌,與林燁並不十分相似,想來是一個隨了父親,一個隨了母親的緣故。不過,那呼呼的勁頭兒,倒也不差什麼了。
“燦兒,來見過四殿下和王爺。”林燦像模像樣地行了禮,便蹭到林燁跟前,好奇地打量徒四和水溶。
其時他穿了一件兒淺黃紗制長衫,頭上梳著小髻。因為年紀尚小,也未帶著發冠,只用一條藍
絛帶圍在髮髻上,卻也顯得稚
討喜。
水溶朝著林燦招了招手,林燦看看哥哥,見他點頭,才走了過去。
水溶從小就是家裡獨子,當年在揚州就捏臉發地捉
林燁。現下見了這麼一個粉團兒似的小孩兒,忍不住就又抬起了手。
林燁眼疾手快,一把將弟弟拉了回來,瞪水溶:“王爺手上沒輕沒重的,還是免了罷。”又低頭問林燦:“怎麼這會子跑來了?”
“姐姐在屋子裡看書呢…”林燦扭捏道,臉上紅撲撲的,不好意思了。
水溶笑道:“你姐姐看書,你在屋子裡悶得慌是不是?”忽又想起來什麼,對林燁正道:“我方才還想著要不要跟你說,現下還是告訴你防著些。賈寶玉這個人雖然心思不壞,究竟是給養的過於單純了。你們在他們那裡住著這些時候,他許是見了令姐…”斟酌了一下用詞,水溶晃晃頭,還是覺得不好出口,索
便略了過去“…總之,他在我那裡就提過家裡有幾個才華出眾鍾靈毓秀的姐妹。倒也不是隻說令姐,不過,這話傳出去終究是不大好的。我敲打過他了,不過你也知道他那
子。反正你們也搬了回來,若是無事,還是少讓他見到令姐才好。”林燁聽了這話,心裡怒氣大漲。手緊緊握著一隻汝窯瓷杯,眯眼道:“我知道了,倒是多謝你來提醒我。哼,每
裡說些愛護姐妹的話,他就是這般愛護?”這年頭,女孩兒們倒是不需要往外傳什麼才名。哪個大家子的姑娘被爺們兒外邊去說道?不是他林燁頭腦頑固,實在是身在這個時代,便要守著這個時候的規則罷了。
心裡暗暗定了主意,若是有機會,要好生教訓教訓寶玉才好!又說了一會子話,看看頭也已經高升了,林燁叫人去備了飯,朝二人笑道“雖然不能飲酒,好歹來了一場,也嚐嚐我家裡廚子的手藝如何。”水溶大笑“吃飯不吃飯的倒是小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快意樓裡的那個什麼蛋什麼塔的是怎麼做出來的?我母親嘗過一次後,說好吃的緊。跟你打個商量,叫人教教我府裡的廚子唄?”
“你要斷我財路呢!”林燁嗤笑“喜歡就去樓裡拿,難道我還能要你銀子?要不然,每我打發人送到你們王府去。做法麼,卻是不能給你。”徒四聽著兩個人一問一答說得熱鬧,他自己卻無從
嘴。又見水溶在林燁跟前絲毫沒有素
裡溫文爾雅的偽裝,不由得心裡大是警惕:莫非水溶他,他,他竟然也對燁兒有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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