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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從黃土高原挾帶滾滾泥沙而下,自三門峽向東,水勢平緩,至開封一帶進入華北平原後,由於地形更加平坦,泥沙沉積,將河愈淤愈高,若是自然情況下,河水自然會漫過河
,向四方低下處散
而去。
然而,人們為了保衛家園,不斷在兩岸修築堤壩,將河水束縛在固有的河道之內,卻使泥沙的淤積更加嚴重,河面不斷被抬高,堤壩也只得隨之高築。遠遠望去,像一條天不管地不收的土龍,因而名叫‘懸河’。
這種情況,自開封東北二百里處的商胡開始,越往東去就越嚴重,過了銅城之後,河道的高度,幾乎抵消了東西地勢差,水便幾乎停滯。再往東,河道淤墊越來越高,水
不再向東,而是在泰州分為數股,各尋低下之處,為害五州之民。
趙宗績和陳恪,帶領兩千軍,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商胡到六塔鎮到鄆州銅城鎮的二百里河道落差測量了出來——果然下游要比上游高出一丈!與此同時,陳恪還用立竿法測量出每一段河
的高度,又用勾股定理,將每一段河堤的相對高度計算出來,於四月初一,返回了汴京。
~~~~~~~~~~~~從數前,汴京城便開始陰雨連綿,護龍河岸邊的數行楊柳,在雨中搖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上的幾十座飛橋,在雨中若隱若現;皇宮裡高聳的殿宇樓臺,在雨中愈顯神秘…
官家在第一時間召見了趙宗績,陳恪則在御門外等候。他坐在簷下避雨,不一會兒,竟疲憊的打起了呼嚕。
直到被人推了一下,陳恪在猛然睜開眼,便見一臉亢奮的趙宗績,沒有撐傘,站在雨裡。
“成了?”
“成了!”趙宗績使勁點頭道:“官家已經下旨政事堂,商胡口停止合龍!”說著伸出了手。
“呼…”陳恪握住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長長舒口氣道:“功德圓滿,回家睡覺去!”
“說好了請你去樊樓。”
“改天吧,困得要死。”陳恪擺擺手,打著把油紙傘,便步行回家去了。
他實在是倦極了,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中午,才被嘈雜聲吵起來。
“吵什麼呀!”他不耐煩的呼喝道。
“三郎,你起來了。”宋端平推開門,一臉憤怒道:“昨天夜裡,商胡口決堤了!”
“什麼?”陳恪一下睡意全消:“胡說八道,旨意下來了!”
“旨意,還是晚了一步…”眼圈通紅的趙宗績,出現在了門口處。
“放!”陳恪霍然坐起身道:“這種彌天大事,能不等到旨意,就擅自合龍?”
“官家震怒,已經派我父親與文相公,前往濮陽處理了!”
“還讓文彥博去!”陳恪怒氣沖天道:“我看這次強行合龍,八成就有他在後面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