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方有客來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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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處的院子裡,戒備森嚴,裡面說的話,連內閣大臣都無從知曉,實際上,內閣已然被架空了權力。

雖大年一過,便是開了,可天氣著實寒冷,屋子外面,還有積雪。

議事廳內,燒著幾盆炭火,暖融融的。

張岱站了起來,對著趙謙拱手道:“愚弟原率軍擊破清軍。”趙謙放下茶杯,說道:“賢弟勿急,待商議定。武昌左良文去年趁我北伐之機,大舉攻擊南京,並檄文,吾等與之勢不兩立。今主力往擊清軍,恐其復來。”韓佐信沉道:“清軍二十餘萬南下,武昌有左良文十餘萬人,我軍總兵力在四十萬人上下,本來已經入不敷出,如兩線作戰,戰事稍不如意,僵持下去,恐朝廷難以應付。”養起四十萬大軍,已非不易,戰爭時期,開銷翻倍,如果不能擴張掠奪資源,財政確實困難。

趙謙本來的打算就是等待新軍訓練裝備完畢,先滅左良文,消除內患,再與清軍周旋,這會看來,這個計劃是不成了。

堂中有人對去年取京師的事仍然有些微詞,說道:“攻取京師,雖獲大勝,卻引來了西線清兵,全部壓到咱們的頭上,白白便宜了他李自成。”韓佐信道:“俘獲順治帝,效果還是明顯的,以往投降清軍者,或觀望者,紛紛來南京投效大明,吾等擇優取用,其餘全部善待之,天下形勢,為之改觀,不說不是去年斬行動之功也。”鄒維漣也點點頭道:“現在不是說去年那事的時候,再說如果李自成真為清軍所殺,為吾先皇報仇的,便不是我們,民心向背,不可不察。”

“我覺得,清軍還不會貿然攻擊我們。”趙謙皺眉作沉思狀“他們的皇帝還在南京關押,清朝也還沒有廢帝新立,此時如果多爾袞兄弟不顧皇帝死活,執意進攻南京,那清朝內部必然會產生矛盾,有人,比如豪格,就會認為多爾袞有謀逆之嫌。”趙謙一語道破,眾人紛紛點頭,差點忘記了南京的清朝俘虜,除了順治帝母子,還有許多滿清親王,這些人,關係滿清各旗的統治基,多爾袞非一意孤行之人。

有人作恍然狀,說道:“何不以清朝為籌碼,先於清軍議和?待我等收拾了左良文,再與之計較不遲。”趙謙搖搖頭道:“自斬行動以來,天下復對我大明有了新的信心,一洗頹廢之勢,但仍然除在觀望時期,此時我們必須要做出姿態,切勿言而無信,以弱示人。”鄒維漣道:“可先於清軍談判,拖延時間,一面籌備攻擊左良文,先剪滅內患,屆時是戰是和,從容應對。”眾人商議了半天,最後多數表示同意先對付左良文,畢竟有這麼一個人在左翼時刻威脅明軍老巢,確實不舒服。

趙謙站起身道:“行,今咱們就確定方略,先滅左良文,再滅清軍!”這時,心腹侍衛走到議事廳門口道:“稟大人,清朝使臣到南京了。”趙謙回顧左右,笑道:“如何,多爾袞不敢直接進攻我南京。準備一下,到建極殿召見清朝使臣。”這種事,當然不能由趙謙等一黨單獨召見使臣,於是在紫城內,臨時召集大臣,由皇帝召見。

皇帝被人帶到龍椅上坐下,眾臣行朝禮。

帝曰:“眾卿平身。”做了幾個月皇帝,再笨的人,一些基本的禮儀話語,還是學會了。

眾人站了起來,趙謙這才走到皇帝下側站定,因為之前行跪禮時,趙謙就站過去,有受跪拜的嫌疑,所以這會兒才過去。

高啟潛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高喊道:“宣,使臣進諫。”太監一遍遍傳了下去,過了許久,兩個帶辮子的人走了進來,兩人一起拱手行禮,禮畢,其中一個長鬍子清瘦的人說道:“大清使臣錫爾格、范文程拜會明朝皇帝。”皇帝不知如果作答,坐在龍椅上有些窘。剛才沒說話那辮子大漢忍不住哈哈大笑,想說什麼,卻被范文程以目阻止,遂未說話。

大殿之上,氣氛尷尬,眾人都覺得皇帝今天的表現真是丟了大夥的臉。

這時,趙謙怒道:“大膽!見了我大明皇上,竟不跪拜,反而禮儀荒疏,褻瀆廟堂!你等是來朝見,還是來送死?”趙謙的怒斥迴盪在大殿中,錫爾格吃了一驚,見趙謙直著,按劍站在那裡,虎視眈眈,看得錫爾格身上一陣寒。

錫爾格猶自鎮定道:“你們的皇上,是明朝的皇上,我等是大清的臣子,有何道理跪明朝的皇上?”趙謙道:“女真族本是我大明一隅,世代臣服於我大明,自古上下關係。叛臣努爾哈赤謀反起兵,攻城略地,劫掠百姓,從未被我大明承認過,你等見了上國天子,豈有不跪之禮?”錫爾格笑道:“上國天子?天子本該在京師紫城,現在已經被咱們追到這邊來了,誰上誰下,還不了然麼?”這時旁邊一個大臣說道:“你們的皇帝,不也應該在盛京麼?怎麼就到了咱們南京來了?”此人一語出來,眾臣哈哈大笑,方覺得去歲斬行動,還真是揚眉吐氣。

錫爾格神尷尬。

趙謙又說道:“你們不忠不孝的叛臣,趁我大明內患,趁虛而入,佔了京師便得意洋洋。如果如此,就請回去告訴多爾袞,叫大夥洗乾淨了脖子等著咱們,何必派人多費口舌?”眾人紛紛幫腔道:“我大明新治水路大軍百萬,戰場上見分曉…”范文程見情勢如此,而且也得到了南京的情報,確實增加了三十幾萬軍隊,明朝這會兒是有恃無恐。至於財政開銷跟不跟的上兩線作戰,這些東西只有趙謙集團內部的人才清楚,清朝那邊自然不會知道趙謙無法承擔兩線作戰的開銷。

范文程此行的目的就是設法和明朝議和,先將俘虜解救出來,免得清軍投鼠忌器。

他眼看和談就要破裂,便說道:“這位一定便是大明輔趙大人吧?請容在下一言。”趙謙沉住氣,說道:“請講。”范文程道:“大清與大明,原是敵國,互不承認對方,情理所難免。今大清誠意化干戈為玉,我等受命而來,是為滿漢兩族生靈計。貴國非要我等跪拜,做出有辱大清國體之事,是為非誠也…”

“…如貴國執意要戰,何必找此小作藉口?干戈一起,生靈塗炭,大人又何必以區區無視天下蒼生?”趙謙聽罷,說道:“你本漢人,卻背棄祖宗,為夷寇出謀劃策,程口舌之利,口口聲聲天下蒼生仁義道德,如不是滿清入寇,哪來的血成河?你等不聞因滿清入關,百姓離失所,失去親人時的痛哭?”范文程是漢人,大夥從他的名字自然就看出來了。范文程字憲鬥,號輝嶽,出身於名門仕宦家庭。

他是宋朝大學士范仲淹的第十七世孫;他的六世祖名叫範嶽,明代初年在湖北雲夢縣任縣丞,洪武年間獲罪,於是全家就從江西的樂平縣被謫往當時的邊陲重鎮遼東都司的瀋陽衛,範氏自此成為瀋陽人。

所以說,古今同理,世家大族,在什麼朝代都可能做官的。

范文程的曾祖名叫範鍃,在明正德十二年考中進士,後在朝廷做官,一直升到兵部尚書,因其為人剛直不阿,受到當權大臣嚴嵩的排擠,只好棄官離去。

祖籍江西,出生於遼東瀋陽衛(今瀋陽市),是清朝聲名卓著的開國宰輔、文臣領袖。被列為中國歷史上“十大謀士”之一。

天命三年,努爾哈赤攻陷撫順,范文程“仗劍謁軍門”參加後金政權。清太宗時,為主要謀士之一,深受倚賴,凡犯明的策略、策反漢族官員、進攻朝鮮、撫定蒙古、國家制度的建設等等,他都參與決策,對清朝的建立與鞏固起了重要作用。

范文程少好讀書,穎沉毅。投奔努爾哈赤後,對清廷一片忠心,無論換了哪個皇帝,他都有自知之明。

他自己知道他一生所進奏章,多關係到重大的決策問題,所以在他監修太宗實錄時,把他草擬的奏章一概焚燒不留,而在實錄中所記下者,不足十分之一。他這樣做,免得“功高震主”突出個人。

總之一句話,清朝那邊很多有才能者,為漢人。沒有漢人的幫助,滿清這樣一個本來尚處於奴隸社會的部族是不會制定出一系列鞏固統治的方略。

更不會有內閣書院六部這樣當時非常先進的機構。沒有那些明智的施政方略,滿清這樣一個少數民族,如何能統治比自己多無數倍人口的漢族?

趙謙有些惡意地提出了范文程漢人的身份,確實令之心有尷尬。

范文程道:“在下仕清,非為個人名利計,乃是以天下計。天命所歸,大清的理想,是建立滿漢回蒙等各族一體的大國,從此不再有族類紛爭,不分你我。明朝腐敗無可救藥,亡國與亡天下,何去何從,是乃在下抱負,大人與在下想法不同,不必以此為藉口相輕。”眾人聽罷紛紛大罵,畢竟儒家思想的宗旨,不是范文程那套理論,在漢人讀書人裡,漢族為大的思想是主,就算有些人有動搖,但是也不能拿到桌面上說有理。

任何社會,都有一套主價值體系,和邏輯思維方式,今天的法律,其來源同樣是這種體系。漢以後的中國朝代,獨尊儒術,傳統長,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挑戰其權威的。

趙謙冷笑道:“天命所歸?局勢趨轉變,大明中興便是天命所歸!你們的皇帝被我俘虜,正是上天給予我們的答案,滿清燒殺搶掠,天怒人怨,天命之歸,已見分曉!”滿清使臣來南京的第一天,便是在這樣沒有實質的問題上吵來吵去,自然沒有實質進展。

由於時間關係,朝會散了,范文程被安排住下,並有重兵保護,吵是吵,趙謙自然是不希望范文程等出現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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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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