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古祠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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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退出房間前,葉天猛地記起一件事,回到自己的房間,掠到“蔣公子”曾經站立過的窗前,向下俯視。如他所料,一條細繩系在窗框一角,另一端,懸掛著一具已經冷硬了的屍體。

司空摘星躍上窗臺,探身出去,仔細看了看,吐了吐舌頭:“好像是——”葉天接上去:“是三先生。”屍體的雙手指甲都被磨爛,窗臺下的水泥外牆上,也留下了幾百道刺目的劃痕。

葉天嘆了口氣:“我聽到的野貓撓牆聲,原來就是三先生臨死前最後的掙扎。那位假冒的蔣公子的確夠鎮定,一邊殺人,一邊回頭跟我打招呼。高手,真正的高手。”司空摘星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脖子:“他的,不知道臺島來的人搞什麼,自己同伴給勒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我們可管不著這些閒事,還是逃命要緊,嘿嘿,嘿嘿嘿嘿…”三個人帶上小彩,迅速走入電梯,直落地下一層的車庫。

車庫內沒有其他人,一片寂靜。直到此時,司空摘星臉上的焦慮之才全部退去,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紅燒雞爪,自顧自出一大嚼起來。看起來,發現三先生屍體那件事,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四個人上車,葉天忍不住皺起眉頭:“司空,就這麼走了?”司空摘星點點頭,只顧吃雞爪,沒空開口說話。

“酒店裡剩下的事怎麼辦?”葉天伏在方向盤上,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司空摘星笑了:“只要有錢,什麼都搞得定。我已經扔給值班經理足夠的錢,他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會自找麻煩的。”雞爪吃到一半,他扭臉向著窗外,呸地一聲吐出雞骨,接著說:“咱們走咱們的,沒人敢攔著。”孔雀嘴:“還有一些敵人躲在暗處,這時候出去,會不會中埋伏?”殺元如意的那兩支淬毒闊刃羽箭相當毒辣,所以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司空摘星沒給她好臉,冷冷地說:“怕中埋伏就下車!”葉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別動,小心上火長青痘。”到了這時候,大家互相攻擊沒什麼意思,還是團結一心,闖出險境再說。

司空摘星“哈”了一聲,用手背蹭蹭臉,彷彿真的害怕會長青痘似的。很可惜,他早就過了長青痘的年紀,以後臉上只會長鬍子、長老年斑、長皺紋了。

葉天發動車子,沿著螺旋車道駛上地面,離開酒店。果然,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個閒人出來擋路。

車子離開鹽源縣城,一直向北去。

司空摘星打開點唱機,一對免費歌手正在用獷的嗓音唱著一首《自由飛翔》:“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

燦爛的星光,永恆的徜徉。

一路的方向,照亮我心上。

嘹亮的邊疆,隨我去遠方…”他也拉長了嗓音,荒腔走板地跟著唱,引得後座上的小彩不住地偷笑,朦朧的睡意也被趕跑了。

“葉天,如果沒有你橫進來,很多事將會在大理結束。我和段承德的恩怨產生於大理,當然應該在那裡結束。而小彩,就是我牽著段承德鼻子走的最後一條鎖鏈。在你出現之前,那只是一場私人恩怨,我用血咒懲罰薄情寡義的段承德,而他在毫無盼頭的情況下,最終會選擇跪在我面前求我,讓我放過他的家人。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段承德是個很會討女人歡心的男人。他在我的生命中,像一片遮住整片森林的葉子,截斷了我所有的年輕歲月。為了他,我斷然獻出清白之軀,不顧可能遭受的苗疆蠱術嚴懲,沉於他的甜言語之中。那是個夢,而夢總是會醒的。夢總是反著的,夢越甜,醒來後就越痛苦,所以我發誓,要把他令我蒙受的恥辱與傷害,百倍反加在他身上。我曾無數次設想過那個又解氣又風光的場景,若他果真跪下來求我,我就命他親手殺掉身邊所有形形的女人,去傷她們的心,讓段承德寵愛的女人們,也受跟我一樣的苦…”孔雀的低沉敘述不停地被歌聲扭曲著,變得斷斷續續的。

那段歷史不堪回首,段承德的“花心”直接造成了孔雀悲慘苦難的一生。若他不出現,孔雀的人生將是燦爛而輝煌的,或許此刻已經成為名滿天下的苗疆大煉蠱師,像許許多多的江湖大人物那樣,成就不朽的風雲故事。但是,段承德出現了,並且在孔雀身上重複著“始亂終棄”的橋段,令她錯過了前面一千條光明之路,卻走入了第一千零一條黑暗歧途。

“他毀了我的一生,我也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千百年來,那是我們苗疆煉蠱師們遵循的唯一生存法則。”孔雀如釋重負般地長吁了一口氣,叉開左手五指,輕輕搭在了小彩的頭頂上。

“別碰她,我會殺人的。”葉天從後視鏡裡瞄了孔雀一眼。

“這是命運的安排,我沒有其它選擇。命運已經將我推到了滅亡深淵的邊緣,再走一步,剎那間就將粉身碎骨、灰飛煙滅——”喀拉一聲,司空摘星旋身而起,雙手握槍,架在座位靠背頭枕側面,指向孔雀,暴躁地叫著:“去你的命運安排!葉天說了,別碰那小女孩,把你的手拿開!”葉天踩剎車減速,車子照常向前飛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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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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