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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方純的畫面定格在民夫跌落金磚的那一幕,走近投影幕布,仔細地觀察著。
金磚跌落的剎那,旁邊的幾名民夫和本兵都向這邊回頭,表情各不相同。
本兵臉上帶著的是憤怒,而民夫的同伴表情則是滿含憐憫。可想而知,民夫們對押解的士兵們有多畏懼,生怕因此而帶來殺身之禍。在那種情況下,本來作為主角的“金磚”反而被人忽視了,所有人關心的,是那個犯下錯誤的瘦弱民夫。二戰中,
本軍隊在中國橫行肆
,視人命如草菅,就算在鬧市區,也敢舉槍殺人,更何況是在荒野山谷中。
“看那帶隊軍官的口型,他說的是——”方純按下遙控器,畫面以放慢三十二倍速的形式單格跳動著。
的確,金磚跌落引發的騷動把帶隊的本軍官
引過來,他一手握著戰刀,一手按著
間的槍柄,對已經舉槍對準民夫後腦的士兵吼叫著什麼。黑白畫面是沒有聲音的,葉天只能從口型張閤中做出判斷。
“他說——‘不要開槍,蠢貨,不要驚動…我們都會死的。趕快幫他撿起來,快走,我們已經進入了最危險的境地,絕對不要開槍!’葉先生,他說的是‘不要驚動火龍’,對不對?”方純為自己的重大發現而變得歡欣鼓舞。
那一段視頻又被倒回來,重複播放了兩遍,葉天終於確信,那軍官說的就是“不要驚動火龍”這一句語。同時,他的表情變得驚恐無比,偷眼瞥著四面,可見那蛇形山谷裡應該是隱藏著巨大的危險的。
“火龍?有趣,有趣!”方純直起來,長長地出了口氣。
外面,騷亂聲忽高忽地,不斷地有人大聲報告:“莊主,沒有發現,什麼都沒有,一切正常。”葉天明白,司空摘星“神偷之王”的名號不是白叫的,他的偷竊、轉移、銷贓技術都很高明,不會那麼快就被人揭底。可惜的是,司空摘星在他和方純的眼皮底下硬生生逃走了,大大地耍了他們一次。否則,今晚的顧惜也就不會氣得發瘋了。
啪的一聲,方純關了投影機開關,倒揹著手在屋裡踱來踱去。
“知道嗎?一直以來,雲南就有這樣一個遠古傳說,蚩尤北侵中原,與炎帝、黃帝大戰於黃河。他曾經用蠻荒之地的‘馭龍術’培育成三條巨龍,第一條能夠吐出洪水;第二條能夠噴發瘟疫;第三條能夠噴出三昧真火。當時,水龍被炎帝馴服,病龍被神農氏馴服,蚩尤來不及喚醒第三條火龍,就被炎帝斬首。於是,火龍一直潛伏地底,等待蚩尤的召喚。雲南多旱,那就是火龍在收地下水脈所致。它復活的活躍度越高,雲南的旱災就會變得越兇猛,直到有一天,火龍覺醒,飛騰九霄,口噴烈火,燒遍五洲四海,那就是世界毀滅之
。”方純停在葉天面前,嚴肅地講了上面一段故事。
那傳說由來已久,還上過十年前雲南出版社編纂發行的《滇藏民間傳說故事集》,被人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傳甚廣。
遠古神話中,蚩尤屢次挑起動亂,是不折不扣的戰爭狂人,為反面神類的代表。
“知道。”葉天點頭。
非但如此,他還知道在兩次海灣戰爭中,掌權伊拉克的代號“巴格達強人”的大人物就被中國軍方的分析家們形象地比作“蚩尤”永遠不甘臣服、不甘寂寞,數度挑起戰亂,並以一國之力對抗多國聯軍的部隊,最終落得魚死網不破,上了關塔那摩鐵獄的絞刑架。
“我有種覺,蛇形山谷與黃金堡壘緊密相關,而黃金堡壘又與傳說中的火龍有著密如蛛網的聯繫。假如能抓到司馬,相信我們能得到比錄影帶所展示的更多幾十倍的細節資料。葉先生,我看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方純做出了最大膽的推測,但這些話卻讓葉天臉上立時浮出了微笑。
“方小姐,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龍這種動物的,恐龍滅絕後,龍就只有存活於電影編劇和作家的筆下。況且,恐龍也不是中國傳說中的龍,而是很普通的地球動物。如果金沙江以西、瀾滄江以東有紅龍存在的話,這個世界的某些真理就要被徹底顛覆了。”葉天搖頭反對,因為他覺得,方純的分析已經誤入歧途。不過,提起“大旱與蚩尤有聯繫”這一論點的,並非只有方純,還有活躍於民間和互聯網上的大批玄學專家。
關於雲南的大旱,網絡玄學專家們這樣解釋:本次大旱有可能是因旱魃引起的。
旱魃,是傳說中引起旱災的怪物。《詩·大雅·雲漢》中說:“旱魃為,如惔如焚。”《山海經》中記載的雨神稱為應龍,與應龍對應的是旱神,稱女魃,亦稱旱魃。《神異經·南荒經》中說:“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所之國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眾中,遇之者投著廁中乃死,旱災消。”應龍和旱魃的名字曾在黃帝與蚩尤之戰中出現過,《山海經·大荒北經》記載:蚩尤經過長期準備,向黃帝發起攻擊,黃帝派應龍到冀州之野去抗擊他。應龍發動洪水圍困蚩尤,蚩尤請來風伯、雨師,應龍的軍隊
失在漫天風雨之中。黃帝殺了雷神,用他的皮做成大鼓敲打震破蚩尤的悽風苦雨,又派了天女魃參戰。魃身穿青衣,頭上無發,能發出極強的光和熱,風雨
霧頓時消散。黃帝終於擒殺蚩尤,應龍和魃立了大功,但也喪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應龍留在南方,從此南方多水多雨;魃留居北方,從此北方多幹旱,她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們詛咒驅逐,稱為“旱魃”玄學專家們傳言:“旱魃南來,雲南大旱,只是大災難的前兆。”這種言論與早已在互聯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2012年12月22
地球大毀滅”相印證,一時間
得人心惶惶,連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學家們都不得不站出來闢謠。
方純默然站了一會兒,忽而搖頭苦笑:“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若是能找到當年運金隊的士兵或者民夫,仔細地詢問一番,或許就能真相大白了。”話雖如此,按時間計算,就算當時二十歲的頭小夥子,到今天也已經是九十歲多歲的白髮老叟,腦子裡記不了那麼清楚了。
壁爐右側,掛著一幅高度測繪版的雲南地圖,葉天、方純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向地圖,仰面向上,盯著金沙江與瀾滄江之間的那片等高線密佈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