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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歲月妖嬈晨曦恢恢,鳥鳴喳喳。
調整了好幾年的生理時鐘在同往大約相同的時刻,讓我從睡眠中甦醒過來。
我打了個淺淺的呵欠,淡淡勾,不緊不慢地拖起
前衣架上的衣物,穿戴整齊後,便趿了鞋子移步置門前,拉開了房門。
鋪面晨風滋潤養神,抬眼極目遙望,只見幾樹沾桃花開得極盛,想來這應是
風的功勞。
“阿孃,您起來了。”大兒子見我從屋裡出來,便彎起嘴角,疾步向我走來,攙扶著我的手臂,拉到花間石桌前坐落。
我坐在石椅上,抬眼笑問:“你那兩個弟弟呢?”我淺淺嘆,嘆一聲:‘光陰似箭,
月如梭。’…沒想到二十載年歲既然是眨眼即過。我的孩子居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他伸手掀開桌上盤子裡茶盅的蓋子,雙手捧著遞給了我,笑著回道:“今兒他們到山裡汲晨還沒有回來呢,有貪玩的三弟在,我估計呀,他們八成是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了。”我一聽,心中便不由盪漾起軟綿綿的柔。…這種悸動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我捧著兒子奉上的茶水漱了漱口,再把茶盅放回石桌上,隨後從間
出絹帕,捻起擦了擦
角,搖了搖頭,白他一眼道“我早就說過我從來不需要這些的,再說即便要採
水,喚幾個丫鬟去便是了。你們都長成大男人了,還好意思跑去汲什麼
啊?!”這三個孩子也不知道從聽哪裡聽來
水能養顏,這些年來他們便每天從沒間斷過的為我從山間採集
水。
水就那麼小滴,而我每天早晨洗臉就用了一大盆子的
。我無奈再次搖頭,這得花費多少的時間去採集?!
大兒子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在我的跟前蹲下身子,一邊把雙手擱在我的膝蓋上幫我捶腿,一邊抬起清亮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道“我們去只是為了監工,採集水的活兒還是丫鬟在做。再說若我們不去監工,我想阿孃您就不會用那些丫鬟採來的
水了。”
“你這孩子就會貧嘴!”我用食指戳了他的額頭一記,心中卻暗歎:‘知母莫若子’呀,要不是因為那是兒子的一片孝心,我還真是不想奢靡的每天用晨洗臉。…又因為清晨早起對身體有大有好處,所以我也就沒有太強烈的反對,他們樂此不疲的為我汲
行為。
大兒子抬頭望了我半響,方才言又止地叫喚道“阿孃。”
“嗯?”我垂眼含笑地看著眼前這個靈透秀澈的大兒子“你有話就直說吧。”知子莫若母,我一看他的這個樣子,不用經過腦袋去想,也知道他現在是有話藏在肚子裡,想說又不敢說。
“阿孃,您真得不能原諒阿爹他們了嗎?”我一愣,原來二兒子和小兒子不在不是在汲的路上貪玩了,而是大兒子有話要對我說,他們兩個迴避去了。
半響過後我才緩緩回過神來,我失落垂眉,心中百味雜陳。孩子是大了,他們有了他們自己的意見了。羽翼長成的優秀孩子我又能拴在身邊多久呢?
見我回過神來,大兒子才又緩緩開口說道“阿孃,我知道阿爹他們做了很多對不起阿孃的事情,但是這二十年來阿爹他們已經知道錯了,阿孃您何不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我搖了搖頭,定眼看著他,認真地回答道“阿孃早就不怨恨他們了。只是阿孃現在已是江河下的年紀了,早已經忘記年青時候所在乎的、所難過的愛情滋味了。”我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雙目眺望向不遠不近處的桃花樹,心間平靜。我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二十年的歲月太過漫長了,漫長的足夠我忘記和看淡一切傷痛。
“那些寵辱悲喜現在對我來說也不過是過往煙雲。前二十年,我覺得十分重要的事情到現在,早已經平靜似那深潭裡的幽水,再也不能掀起當初的驚濤駭了。”
…
時間就像是一計良好的療傷良藥,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隱忍和相處,當初那種恨到骨子裡的心境到現在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可是阿孃,”大兒子認真看我“這二十年來阿爹他們的榻上從來沒有躺過一個女人。”說完這話,大兒子忽然垂下眼低低嗤笑,幽幽輕喃“也虧得阿爹他們在如狼似虎的年紀裡能夠忍得住…”大兒子低低
嘆後,再次優雅抬眼,清澈水眸染上了深邃的幽光,思量片刻後,他才再次開口說道“阿爹他們不是刻意要為難阿孃一生。只因阿孃已然佔據了他們的一生,所以此生註定為阿孃悲喜,為阿孃痛苦。”他頓了頓再道“阿孃,您於心何忍見阿爹他們,此世孑然一身?”聽了大兒子的話,我的身子沉沉一震。憑著良心說,其實至始至終我們之間就
本沒有誰誤了誰的明確界線。…他們帶給了我災難,我何嘗沒有耽誤了他們?
思緒飄遠,過了許久,我才回過神來再次垂眼看向兒子,他不愧是他的兒子,口才和他的父親一樣的了得。我輕笑得拍拍他的頭,道“像他們這種金字塔頂峰上的男人,只要他們勾勾手指頭,想要怎麼樣的女人會沒有?你呀就別為他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