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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薔薇緩步走到高臺下,他抬首望著那個黑衣袍的男人,慢慢跪下了。
他舉起了薔薇:“請允許我,獻給您。”這是一幅能夠入畫的景象,而且必須是油畫的濃墨重彩——赤金高聳的高臺上端坐著黑衣的無冕王者,白石鋪就的地面上是斷臂的金冠武士,殷紅的薔薇在他手中綻放,緋的花雨紛亂地墜落。
人群再次譁然,賈斯懶散的笑意凝固在面孔上,翻閱著聖書的特蕾莎抬起了頭,而愛麗絲卻居高臨下看著這個人類,面龐上卻是一片殘忍的平靜。
蘇雲靜靜看著他,合上了膝蓋上的編年史,他問:“那位祭司呢?”
“他死了。”圖特摩斯冷漠地敘述,“在離開您的船後,他自殺了。”
“曾經的我不理解他的固執,但現在我與他是一樣的。”他繼續道,“我懇求能追隨著您。”蘇雲沉默了片刻,最終他站起身來,做出了承諾:“你的薔薇我會收下,你的請求我滿足,至於那位祭司——他也不會死在這裡。”54父神同意了一個人類的祈求,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賈斯垂眸看著那個他用血
澆灌而出的薔薇,面孔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這個人類,太出格了。
既然都得到了永生的薔薇,那麼乖乖地苟活不好麼?為什麼還要出現?為什麼還要自作聰明地獻花?
而且看他的樣子……難道主人還曾經見過他?
賈斯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的兄長們:特蕾莎仍舊一如既往地安靜,但是這一次連愛麗絲都不說話。
賈斯有些驚訝於他的沉默,不過他當然知道這並不是因為愛麗絲不嫉妒。
畢竟自從這世上第二個造物出現開始,他的好大哥就將永遠淪陷在嫉妒的地獄中。
對他們這些造物而言,人類只是數字而已,往常愛麗絲不會把人類放在眼裡,但這一次他的沉默說明他在意了。
這個人類是不同的,他在愛麗絲的心中已經具備了被抹消的價值。
而且更稀奇的是特蕾莎也在在意他。
安靜的神父垂著眼眸,一派歲月靜好溫柔親切,假如他沒有掩飾著掌心鱗片的話。
笑容重新攀上賈斯的面容,他微微笑起來,低頭看著這個斷臂的君主。
在他還未醒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這個安納託的國王又是什麼人?那個得到了父神承諾的、他口中的祭司又是誰?
不急,他會慢慢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