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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一頭的事並非主要,”唐炫帶著頗有幾分誇張的神情道“我只是知道我那堂妹的子罷了。她其實頗為心高氣傲,不然也不會在唐家那種地方耽擱到這種年紀還未定下親事。
她在唐家處處想爭一頭,到最後終身大事上,卻做了小。一想到她將來回孃家被人指指點點要受的委屈,我這當哥哥的心痛啊。
“笑意又回到了南宮星的眼底,他將斗笠壓了一壓,道:“那你大可放心。到時她已是我南宮家的人,只要有我在,我家的人,在哪裡也不會受屈。即便是她孃家。”唐炫沉默片刻,哈哈一笑,道:“你我兩個江湖遊子,卻在這裡盡扯些家門禮節,倒像是南宮世家和唐門要聯姻一樣。可笑,可笑。”南宮星拱手道:“唐兄即使是說笑,小弟也已記在心裡。”唐炫微微頷首,再度攬住身畔佳人纖,信步走開,口中笑道:“南宮兄,另一件事也請你好好記在心裡。”
“請講。”
“今後行走江湖,莫要忘了你還有個叫唐炫的朋友。”南宮星扭頭道:“算起來,咱們不應該是親戚麼?”唐炫並未回頭,只是遙遙一笑,道:“唐某有不知多少親戚,數也數不過來。而朋友,卻並不太多。
“看著唐炫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南宮星略覺嘆,輕輕出了口氣,才緩緩轉回頭來,望著前方几乎空無一人的長街,邁開了步子。
也不知究竟是這天氣的緣故,還是方群黎他們的確又在做什麼新的謀劃,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而這湖林城中,也風平靜了兩天。
兩天裡最大的波瀾,就是鐵爪鴛鴦發動了城中所有捕快衙役,開始挨家挨戶的詢問搜查,就連一向被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千金樓,也在雨中進了一批
幹官差,將所有留宿的客人挨個訊問了一遍。
南宮星他們不得不坐在金姨的密室中,百無聊賴的喝了半個時辰的茶。直到次傍晚,湖林城才算是雲散雨收。夕陽晚照,青空如洗,夜
恍如水中墨暈,淡淡在在蒼穹漾開。
湖中水月勝景,重又引出遊人無數,南宮星正要趁著外面熱鬧起來,再去分舵詢問一下情形,卻面碰上了折返回來的唐炫,兩人略一頷首權作寒暄,擦肩而過之際,唐炫突然低聲道:“我堂妹留的暗記有迴音了,你叫她去看看吧。”南宮星略一思量,當即便折返叫出了正在觀摩薛憐學琴的唐昕,陪她一道往留暗記處趕去。其實本不想太多過問他們唐家的私事,不過南宮星實在有些好奇,便在路上問道:“阿昕,你和你那堂兄關係很不錯麼?”唐昕怔了一下,頗有些不解的打量了一下他,察言觀
片刻,才頗為謹慎道:“倒也不是,不過炫哥這人從前在唐門的時候就對弟弟妹妹極為關照,我年紀算和他比較近的,比起那些他走後才懂事的小孩子當然要好得多。”南宮星並沒打算將唐炫與他的
談和盤托出徒增煩惱,只是輕描淡寫問道:“阿昕,將來咱們總有一天要一起生活。你屈居蘭兒之下,當真心甘情願麼?”唐昕微微一笑,鳳目一斜挑眉道:“要說一點也不介意那是騙人,論起來我哪樣也不會比她差,怎麼可能徹底服氣。只不過…”她略顯落寞的接道“誰叫當年在山裡遇到你的那個不是我呢。”她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又展顏笑道:“不過就算是我也不成,不管那時候還是現在,有狼撲上來的時候,我還是做不出攔在你前面被咬上一口這樣的傻事。”南宮星攬住她的肩,輕輕拍了一拍,不再多言。凡是名門大派,一旦有人先後到達某地,一般都會有約定俗成的暗號和聯絡地點。
唐門常用的是城門口布告位和城隍廟東西兩牆,湖林城的城隍廟規模雖大,卻頗為冷清,香火不旺,唐昕就選了此處的東牆留信。
院牆內疏於打理,樹木雜草倒比廟外還要茂盛,平白可惜瞭如此一塊風水寶地。南宮星還如此前陪同時一樣從牆上隱在樹後,讓唐昕在他視線中行動。
但院中並沒旁人,只有兩個婆子在正殿跪拜祈福,唐昕匆匆在牆角隱秘處觀摩一番,便起身走了出來。
“不只是行簡大哥來了。”折返路上,唐昕頗有幾分疑惑的說道“光看記號,就還有另外兩個。”
“哦?”南宮星微皺眉心,問道“看的出是誰麼?”唐昕頷首道:“當然,那兩人的暗記還是我在家的時候做的。一個是唐行濟,比我小不幾天的堂弟。另一個是唐青,我堂妹。”
“唐行簡暗中召集的對抗天道的年輕人中,有他們兩個麼?”唐昕一怔,跟著立刻點了點頭,道:“行濟是,唐青不是。小星,你到底在懷疑行簡大哥什麼,還不到說的時候麼?”南宮星嗯了一聲,沉道:“要看你明
之約能帶回來什麼消息了。”閒談幾句,就已到了千金樓的隱秘後門,南宮星一邊推門,一邊小聲道:“你今晚還和蘭兒一起睡麼?”唐昕頗為無奈的咬了咬
,輕笑道:“是她纏著我,我總不好得罪她。咱家這蘭姑娘,可是
會吃暗醋的呢。”南宮星趁門內四下無人,扭身將她摟在懷中親了片刻,才意猶未盡的放開,邊走邊道:“乾脆我晚上摸進你們房裡去算了。”唐昕摸了摸被他
紅的
瓣,媚眼橫勾吃吃笑道:“我不介意,你不怕蘭姑娘生氣就好。”可還遠不到能一箭雙鵰的時候,南宮星只好無奈一笑,道:“幸好那晚你幫我出的徹底,幾天功夫倒也忍得住。”唐昕轉了轉眼珠,輕聲道:“你要憋得慌,倒也不一定非要在房裡睡覺時不是。我看那湖心遊船上,隨波擺盪的也多的是。”南宮星心中一樂,牽起她手道:“還不到那地步。”快到廊下之時,唐昕頗為好奇道:“對了,小星,你打算什麼時候單獨去找蘭姑娘呢?咱們這出門在外的,你不會打算真等到三媒六聘行大禮後吧?”南宮星只是笑道:“沒辦法,她這不一直纏著你麼。”
“你要真想,我還能不幫你閃出空檔麼。”
“不急,”南宮星悠然道“真心以待的女子,總是要耐心些的。要都像你和崔冰這種急子,到省了我的事。”
“你當我想急麼,”唐昕故作嗔態,抓起他的手掌便輕輕咬了一口“我又不是不知道主動上門的不值錢,誰叫你一直防賊似的防著我,你要是肯照逗蘭姑娘那樣逗我,我也樂意被你逗上十天半個月的再乖乖就範。”
“咳咳。”花池另一頭突然傳來一聲頗為尷尬的乾咳,唐昕橫眼望過去,就看到白若蘭臉有些發紅的站在那兒,目光遊移道:“我…我看你們半天不回來,就想著在這兒
。”唐昕輕笑一聲,竟絲毫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輕輕一甩撒開南宮星手掌,快步趕到白若蘭身邊,一張手臂便把她摟在身側,道:“是你那好哥哥又在和凝珠卿卿我我,叫你沒地方待了吧?”白若蘭點了點頭,撇嘴道:“薛姐姐找僻靜處練琴去了。”她反拉住唐昕的手並肩往回走去,還不忘補充道“對了,我可沒說過要乖乖就範。”唐昕撲哧笑了一聲,低聲道:“是是是,貞節大事,非得上演一出烈女傳不可,他要摸進房裡,我幫你打他。”南宮星故意落在後面任她二人
頭接耳嘀嘀咕咕,不過耳力過人,還是聽到白若蘭頗為不解的小聲問了唐昕一句“那檔子事兒…就那麼有趣麼?”唐昕臉
也有些微紅,扭頭遠遠看了南宮星一眼,貼過去在白若蘭耳邊說了兩句。跟著,兩人便一前一後連笑帶鬧得跑進了走廊。興許從她們開始練武之後,就不曾再有過這樣絲毫不加掩飾的嬉笑打鬧了吧。
這個年紀的少女,江湖對她們來說,的確不是個好地方。也許,不論對什麼年紀的女人,江湖都不算是個好地方。南宮星走了兩步,不自嘲地笑了起來,仔細一想,江湖本就不是個好地方,何來對誰而言。
真若力所能及,還是應該讓她們都遠離這些風雨才是…湖林本就是多雨之地,那場大雨停了一夜,隔清晨就又飄起了輕霧薄煙般的水珠,如鏡湖面上圈圈點點,宛若無數蜻蜓順次掠過。
這種天氣並不妨礙出門,唐行簡向唐昕約的是傍晚用飯,白裡南宮星自然不肯閒著,依舊出門打探了一番。
王判的名單早已備好,按南宮星的要求,凡與西三堂有關的人,都做了標記,王判辦事頗為細,標註上的那十幾人,每個都額外注了一行小字,寫明當年隸屬的是赤索堂、監兵堂還是羽落堂。
這位平素行事一貫小心的舵主應該是也察覺了什麼,遞上名單的時候,將其中幾個名字指了一遍,略帶猶豫道:“他們幾個,那晚守門的兄弟遇害之前行蹤有異。”南宮星盯著那幾個人名下的註釋,果不其然,俱是監兵堂中待過幾年的老資歷。他面上並未表什麼,只是淡淡道了句:“知道了。”便拱手告辭。而方群黎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王判派出的探子沒有找到他藏身之處,朗琿錢莊佈置的眼線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方群黎不面,柳悲歌又不知所蹤,城中諸人群龍無首,便都各自悠閒度
,連關凜也難得一見的用布包了刀頭,拎著關刀上了遊船,劃入一片煙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