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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昕略一斟酌,主動請纓留下陪在崔冰身邊,這種狹小斗室裡有個唐門弟子守著身邊,當然是安全了許多。事不宜遲,南宮星也就不再磨蹭,與白家兄妹一道縱馬上路,向著趙家絕塵而去。
西趙村的位置頗為偏僻,三人問了幾次路,才七折八繞的找到村口,裡面的土路坑窪難行,他們不願傷到馬兒,便將坐騎拴在村外,一腳一腳低的快步走了進去。進去的地方便是東頭,沒走出幾步,就能遠遠望見那棵已近枯死的歪脖柳樹。
柳樹邊上有兩三戶人家,南宮星看了一眼,徑直往屋後田地已荒草叢生的那家走去,口中揚聲叫道:“趙敬趙公子是否在家?”破布簾子裡傳來一陣咳嗽,跟著一個頗為瘦削的年輕書生開門簾,端著一個缺了口的瓷碗走了出來,手裡捏著半張硬餅,指縫裡還夾著一段醃菜。他眯著眼睛走近兩步,看了看面前三人,
惑道:“小生便是趙敬,列位有何貴幹?”白若蘭原本滿腔怒氣,可一見他這副模樣,不
奇道:“你…你不是中了狀元麼?怎麼…怎麼還是這副窮酸樣子?”趙敬瞪圓了眼睛,道:“不要亂講,小生窮盡所能,也不過中了探花而已。
狀元郎是小生同宗,向來是以訛傳訛有了誤會。三位,找小生究竟所為何事?”南宮星一攔白若蘭的話頭,拱手道:“我們是紅姑娘的朋友,受她所託來找你
代些事情。
不過說之前,有些傳言我們想要問個清楚。聽人說趙公子被一個封疆大吏招作了女婿,可有此事?”趙敬楞了一下,立刻道:“你們是說翼州的許大人?他確是跟我提過家中有兩位千金尚未婚配,可小生早就下定了決心,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如何譏嘲,紅都一定會是小生的結髮
子。沒有她,怎會有如今的小生。上賜誥命,她也受之無愧。”白若蘭目瞪口呆,問道:“那…那你為何不去找她。”趙敬又是一愣,道:“小生一回陽梁,便去了富貴樓,可聽說她恰有貴客,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只好先來處理家中瑣事。”白若蘭急道:“富貴樓的老鴇怎麼都不知道?”趙敬面上一紅,
出幾分羞赧之
,道:“不瞞姑娘,小生去找
紅,通常是從後門靠她一個相
的姐妹傳信,怎敢讓鴇母知曉。”白若蘭有些心慌,又問道:“我怎麼聽人說你還賣了田地房產,準備帶著老孃搬走?”趙敬展顏一笑,道:“小生託那位同宗狀元美言相助,恰好許大人治下有個從六品的文缺,早早得了外放,下月便要走馬上任,俸祿不多,小生算了算,連
紅的積蓄一併算上,最多半年,就能為她贖身,接她過去與小生成親。你們既然是她的朋友,到時一定要來吃我二人的喜酒。”白若蘭眼眶一酸,忙扭開頭去,道:“你…她…我…”南宮星手裡早已攥住了那
木釵,卻不知該如何
給面前這位形容憔悴卻喜形於
的青年。
這時,白若雲突然從南宮星手中拿過那支木釵,沉聲道:“這事本就是白家的不對,也沒什麼必要再作隱瞞。趙公子,就由我來原原本本告訴你吧。希望你…節哀順變。”趙敬臉上的微笑登時凝結,跟著,隨著白若雲的講述,崩塌成緊抿的弧線。
也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吧,趙敬紅透了的眼圈中,始終沒有掉下淚來,只是他面上先前的喜悅,卻在轉眼間被乾,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他們三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的老柳樹下,才傳來了壓抑不住的、苦悶到令人不忍細聽的噎…“我寧願他是個負心薄倖的混蛋,真的。”到了客棧門口,白若蘭的鼻尖才算是沒那麼發紅,她
了
眼,將馬韁
給小二,低低咕噥了這麼一句,快步上樓去了。
陽梁往來商旅眾多,寬敞的上房他們只要要到一間,留給三位女子合住,南宮星和白若雲則各自要了一個單間,雖說空間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住著也不算難過。
聽小二說崔冰和唐昕出門了一趟,回來時拎著幾包下酒菜,要了一罈酒上去,南宮星思忖片刻,打消了上樓勸勸崔冰的念頭,直接回了房間。
草草擦洗一遍,他吁了口氣,躺在上一邊行功,一邊想著白天英死前所說
紅並非是他所殺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
思來想去,若是嚴合憑據,就再沒其餘兇嫌,若是單憑內傷狀況貿然猜測,又一下多出一串疑犯。還沒理清,房門突然被敲了兩下,他皺了皺眉,剛一側頭,門扇便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一陣誘人的浴後清香,登時便隨著穿堂微風吹了進來。不必起身,南宮星也知道來的是誰。崔冰對他的安排滿眼盡是不甘不願,不趁夜來與他講清了決斷,明早哪裡還有機會。
嗅到她身上淡淡花香,南宮星不有些心猿意馬,扭頭看過去,正看到她把門閂小心掛好,轉身走了過來。
看樣子崔冰似乎喝了些酒,雙頰染著略不自然的暈紅,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也顯得頗為離,修長的頸子下面,不知是否故意鬆了兩粒盤扣,
出一小片細膩如玉的脖窩。
南宮星向裡讓了讓,雖不大,空出一個崔冰的地方卻也並不太難。早享受過她的檀口
,此時又何須假惺惺的客氣,他笑著拍了拍
板,道:“過來說吧。”崔冰也不扭捏,坐在
邊輕輕一勾脫掉了腳上的鞋子,內裡竟未著襪,赤著白生生的小腳一個翻身躺了上來,將頭一偏,自然而然的枕在南宮星肩上,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想將我送走去別處等你,到底是嫌我累贅,還是怕我礙了你和蘭姑娘的好事?”她口中酒氣並不太濃,似乎並未真的醉了,南宮星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我不是說了,這一趟行程不太安全,讓你偽裝成碧姑娘也無濟於事,想想白天英對咱們出手那次,真要遇上比那還危險的情形,我可只能豁出命去了。”崔冰身子一顫,忙搖了搖頭,咬
道:“好吧,我…知道了。你想把我送到哪兒,我都認了。”南宮星聽出她語氣中的隱隱寂寞,想了一想,柔聲道:“其實,讓你去和一群生人待在一起等我回來是有些不好,不如這樣,明
我讓呂掌櫃改一下行程,送你去我娘那裡,如何?”
“你…你娘?”崔冰雙目頓時一亮“我、我能去見她嗎?”南宮星笑道:“當然能,她平時一個人住也沒趣,你去陪陪她,幫她澆澆花兒種種菜,怎麼樣?”崔冰喜滋滋的點了點頭,道:“那當然好,你說什麼這舵那舵的,我可不愛去。我去陪伯母,保管讓她開開心心的。”南宮星在她鼻頭上輕輕颳了一下,笑道:“你哄好了她,到時候她怪我一出江湖就往家裡帶漂亮姑娘,指著鼻子罵我的時候,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一想到自己多半也被算在他口中的漂亮姑娘之內,崔冰臉
更顯紅潤,突的趴到他肩頭,張嘴便在他耳朵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嬌嗔道:“你要是帶上十個八個來接我,伯母罵你的時候,我可只會幫她遞水潤嗓子。”崔冰早先對梳妝打扮幾乎是一竅不通,扮碧姑娘的時候為了搭配那些首飾悶在客房裡自學成才,也不過是勉強有個不那麼邋遢的樣子,可今夜不知是誰好心出手幫了一把,為她描目畫眉,點
抹粉,雖不過是出浴後的簡單妝點,卻恰到好處的凸顯出她本就
秀細緻的五官,眉梢眼角,盡是江南佳人的水樣風情。
南宮星雖早就知道這是個美人坯子,卻沒想到自己還沒出手雕琢,就有人代勞出了誘人光華,如此距離,險些便忍不住一口吻將上去。
他定了定神,道:“好了,既然你也沒什麼意見,那這事就這麼定下吧。你還有事麼?沒有的話,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對同房的另外兩位不好代。”雖然猜到她還有別的打算,但他總要提醒一下,當真徹夜不歸,可絕瞞不過她另外兩名同屋。崔冰抿了抿嘴,賊兮兮的笑了一笑,道:“反正我明兒個就走了,蘭姑娘知道就知道唄,我羞也羞不到哪兒去。
至於唐姐姐,她可一早就知道我要來,也知道我今晚沒打算回去,這會兒,多半已經閂好房門睡了吧。”南宮星在她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口,打趣道:“我這裡可沒有繩子。難不成又要辛苦你的小嘴兒麼?”
“不成,”崔冰的氣息因緊張而變得有些急促“我…我可是豁出臉去求唐姐姐幫忙想招來著,今晚…今晚說什麼也要讓你欠我的帳,不然…不然我去傻呵呵的等著,你不回來接我該怎麼辦?”
“我答應的事,絕不會忘。”南宮星認真答道“你可不用擔心這個。”
“才不是,”崔冰神情一黯,小聲道“你…你都說了此去兇險萬分,我…我怕…你和我師父一樣,一去…就再見不到了。”南宮星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不用擔心,我保命的本事不說天下第一也是登峰造極,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麼容易。”他又在她上一沾,這次輕輕吻了片刻,才道“你找唐昕幫忙想辦法了?”崔冰紅著臉點了點頭,道:“我…我心裡悶,唐姐姐陪我聊天,不知不覺,我就都說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