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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上,側臉繃緊,整個人都堅硬的像烏羅布山之上積雪的岩石。
緊接著,沈老聲調降下去,語氣也委頓了不少:“這回軍餉到位全靠你一力周旋,大戶人家少爺脾氣壞、心氣傲,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聽這意思……和這語氣。
韓將宗也沒有聽出來他到底什麼意思。
沈老:“咱們一碼歸一碼,有功當獎,有過當罰。只是,”他略停一下,繼續說:“軍中物資匱乏沒什麼好東西,又是要打仗的重要時刻,這賞賜,先欠著啊。”韓將宗頭微微一動,出半張臉,沈老立刻解釋:“肯定有的!這你放心,我親自跟聖上去討!”放到平時韓將宗肯定會懟兩句,再不濟,也要嘲兩句朝廷,這回不知想到什麼,只點點頭作罷。
沈老只當他真受了委屈,因此沒再多說。
韓將宗出了帳,額角發出一層汗,叫冷風面一兜,一股涼意從頭衝向腳。多虧大劉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將軍……”韓將宗定了定神,眼中顏更深了,咬著後槽牙冷岑岑一笑:“……回帳。”第46章洛陽。
駱家早早點了燈,越黑越亮,到了半夜,正廳裡頭亮堂堂一片光。
駱老爺真是密切關注兒子動向,稍有風吹草動就一躍而起叫來問話。
這回是直接從牡丹樓裡叫回家的。
駱深站在廳中許久,換了數種姿勢來緩解麻木的雙腿和痠痛的。
“我一天好幾趟的找你,你也煩的對不對?我為什麼找你?”駱老爺喝罵:“就知道你腦袋裡沒裝好事兒!”駱老爺憋的滿臉通紅,氣急敗壞一拍手,罵道:“你到底哪
筋搭錯了!非要自己去山西,怎麼你那個秦掌櫃腿瘸了,走不了路,去不成嗎!?”駱深站在他對面,衣裳剪裁得體,整個人高挑
拔。
“好好好好,”駱老爺一連串的擺手,轉了幾圈抓起個描砂金龍鳳杯來往他腳下一摔,“啪”一聲怒響,“你說說,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駱深沒立刻說,片刻後冷靜了些才說:“鹽……”一字出聲,就被立刻打斷了:“眼怎麼了,眼瞎啦?!”駱深:“……”他頓了頓,才說:“城裡糧食鋪,鹽不夠了。”駱老爺瞪著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嚥下一腔怒火:“……就算是鹽不夠了,讓秦掌櫃去運幾車啊,這點小事還用你親自去嗎?”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駱深說。
駱老爺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裡頭裝滿了驚、怒,難以置信。
駱深想了想,又說:“以前也去過,也沒見您這樣啊。”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上趕著啊!”駱老爺看著他,乾淨,貴氣,溫潤有禮,不急不躁,舉手投足大大方方。
多少年捧在手心裡嬌生慣養長大的,到現在勉強穩定下來,終於到了鬆一口氣的地步,卻又來了個韓將宗。
這人勉強算個位高權重的,但委實不是良人。
“韓將宗往山西去了吧?”駱老爺終於忍不住,皺著眉苦口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要去拿鹽什麼,去給他送鹽是不是?”駱深停頓了一會兒,說:“不是。”駱老爺壓沒聽清他嗓子裡擠出來了什麼話,恨鐵不成鋼的說:“那韓將軍不是好人,一將成萬骨枯,你知道他手中落過多少人命?而且他遠在最北,一年到頭見不了兩面,這能長久得了?”駱深看他要開講,索
坦然靠在一邊。駱老爺瞪他一眼,他立刻站的直了些,面上態度也更加認真。
駱老爺分析說:“再說他身居高位,聽慣了別人阿諛奉承,這往後你倆吵了架,他能讓著你嗎?”老爺子越說越覺得不靠譜,不停搖著頭:“距離、情、脾氣,總得有一樣到位吧?你這……”
“爹,爹,爹……”駱深示意幾次才打斷他,試探著問:“那您覺得江合適嗎?”駱老爺一頓,叫他問的有些措手不及。
駱深:“江這人身份不算太高,但是好歹是官家的人,穩定;而且咱們兩家離得近,方便;再說他脾氣您是知道的,沒什麼脾氣,現在一直明裡暗裡對我示好,恐怕也不會讓我吃虧。”他偏頭看著老爺子,抱著臂說:“您看他怎麼樣,喜歡嗎?若是喜歡,我這就去找他。”駱老爺皺眉看著他,似乎還沒明白他說的話。
兩人沉默了有一會兒,室內漂浮著無數細小塵埃,在燈下頭遊蕩。
家僕盡數歇下,腳步聲一絲不聞,整個宅子到了最安靜的時刻。
良久,駱老爺“嘶”一聲倒一口涼氣,眉心擰出三五道哀愁褶皺,“你……光我喜歡有什麼用?我還能活幾年??再說江家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江
還算挑的起來大梁,這事若是叫你乾爹知道了,那咱們兩家的
情還要不要了???”
“噯,爹問的好。”駱深笑起來,笑意直達眼底,“兒子喜歡,不奢望您也能喜歡,但是您若是真能喜歡,我心裡更高興一些。”駱老爺張開嘴,卻說不出話。
兒大不由爹。
他不是小時候了,駱老爺心想。
他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考量,還孝順懂事。
是個好孩子。
不,是個好男人。
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