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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得正盛的豔麗籠在了霧裡。

阿羅走在後頭,仍舊是清風扶月,不經吹的一朵白玉蘭,面上毫無異常,除卻似有若無地以眼神追隨阿音腦後彎彎膩著的髮絲。

二人一言不發,宋十九卻在這詭異的氛圍莫名裡紅了臉,轉過頭去微嗽一聲。

再轉回頭時對上李十一清淡的目光,宋十九閃了閃眼波,李十一將薄一抿。

阿音懶怠怠地坐到對面,骨頭似被熱化了,支著額頭擰著身子,半句話都不想說。還是阿羅令五錢將虛耗頭頂的帽尖兒裡藏著的犄角捏了,提溜到近前來,虛耗偷眼打量了她半晌,見到她間的神荼令,似被銅鑼夾了一樣震驚,呆愣了兩秒才手腳並用地跪下,恭恭敬敬道:“浮提大人!”阿音趴在桌上,起眼皮掃一眼正兒八經的阿羅。

她仍舊是柔弱而可人,卻帶著不怒自威的三分笑,同虛耗輕聲說:“倒是好些年沒見了,你的本事亦進不少。”她的話裡留有餘地,足夠虛耗想起來宋徽宗時摸進了閻羅大人的府邸,偷了她一位小婢子的快活,而後被這菩薩似的美人溫溫柔柔地送去油鍋裡炸了整一百年。

冷汗遠比它更識時務,將酸臭的紅袍子浸得透透的。

卻見一直在暗處的宋十九上前來,捋清雜亂的思緒,略俯下身看它:“我記起來了。”她皺眉:“那你爬上窗戶找我說話,還給我瞧了……”

“怎麼回事?”李十一出了聲。

虛耗略一琢磨,這姑娘穿著不大起眼,打扮也不是頂出風頭,可閻羅大人待她彷彿十分客氣,方才還親手為她斟了一杯茶。

不必細想,它便咕咚一聲叩了頭,一五一十待:“我原本在佘山一帶晃盪,有一晚卻被這位姑娘的喜悅驚醒,我隨著她一路到了這公館,潛伏了好幾,想偷掉她的快活,可不想她的愉悅竟十分牢固,我在她頭立著,同睡夢中的她拉鋸了幾回,她愣是不給我。”

“那快活,是啥?”塗老么問。

虛耗被鍾馗大人唬得險些跳起來,哆嗦著嗓子道:“說是,說是有個姑娘吻了她。”眾人心知肚明地沉默,李十一抬手,食指抵住鼻端。

虛耗說得來了勁,倒豆子似的一股腦抖落乾淨:“我便想了法子,跟著吻人那姑娘,見她竟在另一個姑娘跟前解了衣裳,我喜不自勝,忙將這一幕的影像下來,吐到原先那個姑娘跟前,指給她瞧。”這姑娘那姑娘的,它自個兒說得有些暈。虛耗心慌,沒大敢抬頭仔細觀察,也不曉得三個姑娘竟都在跟前,亦渾然不覺眾人更沉默了些。塗老么倒一口涼氣,隨即緊閉嘴,只將眼透出細小的一個縫,暗暗打量周遭。

“那姑娘登時便慘白了臉,滾了好幾顆金豆子,我便趁機將她的快活搶了個乾淨,一溜煙跑了。”虛耗垂著頭,等候審判的來臨。

最終是李十一打破了沉默,問它:“她的快活,在哪裡?”

“我的帽子裡。”虛耗將帽子摘下來,往裡頭瞧了瞧。

“找出來,還給她。”五錢說。

“哎。”虛耗應了,一股坐下來,在帽子中慢慢地掏。

滿滿當當的寶貝在無底裡,它掏得十分吃力,生怕幾位大人惱了,索將帽子翻過來抖了抖,一面掏一面扔。

它扔出來的是肖似圓月的幻影,繡花繃子似的,裡頭繡的是各人五彩斑斕的高興事。

北平的老爺娶了新姨太,山東的姑娘生了大胖小子,雲南的小夥掙了一石米,四川的老鼻炎碰著了神醫。

它一面瞧一面搖頭,將七嘴八舌的喜事扔得四散在地。

眾人也圍上前,仔細找尋,宋十九卻驀然發現了裡頭一個不尋常的。

那是一位公子尋花問柳的樂事,裡頭有個窯姐兒百媚千嬌,眼得緊。她心下一凜,忙要挪步子將其遮掩住,卻見阿羅伸手將尚未瞧見的阿音一攬,扶著她的頭埋到自己肩上,隔絕住她的視線,隨後將眼神溫柔地落下來。

宋十九同她對視一眼,又回正頭,將那一個捏在手心,藏到最底下。

“找著了!”虛耗站起身來,託著一個頂大的琉璃似的圓球。

宋十九的高興比旁人都要多些,虛耗掂了掂,十分捨不得。

“你說說你這姑娘,怎活得這樣樂呵。”它忍不住埋怨一句,若不是它被這高興饞了,也不至於被捉住。說著示意宋十九轉身,蹲下來,自己立到她身後,將圓球靠近她的頸椎處,嘴裡唸唸有詞,長長的經歷帶著香甜的喜悅,沙一樣淌進宋十九的身體裡。

那些快活光華四溢,每一幕都是李十一。

“塗老么這樣笑不好看,你這樣笑,好看。”

“我若立刻說許多謊,是不是便能同你一塊死了?”

“我非人,不怕招魂,也非鬼,唸經不管用,你預備如何嚇唬我,才能讓我不喜歡你呢?”

“太陽落山時天老爺最溫情,多半能等到人。”

“你明知故問。”——我喜歡你的明知故問。

歷歷在目的對話迴歸一句,李十一的心便軟一寸,她的肋骨間推動著汐一樣的迴響,令她看向宋十九的目光濃得似暖茶。

星點散盡,宋十九睜開眼,面上的表情仍未歸位,甚至比方才還木了些,李十一伸手要拉她的手腕,問她:“怎麼樣?”宋十九睜了睜眼,還未來得及說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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