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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意趣。”陰陽怪氣的,阿羅到底聰慧,輕易便攫住了關竅,但她不大確定地看了一眼阿音,斟酌了一會子才道:“我這傷,總不能令五錢上藥,於是尋了一位藥娘。”阿音抱著胳膊,正要開口,又聽阿羅認真道:“我怕你多心,也為著避嫌,這才囑咐鬼差替我招一個醜怪的。”阿音一口氣被堵在口,險些咳嗽起來,怔怔望著她,只嗽了小小的一聲。

她難以置信地虛著眼:“你說那桃金娘——醜怪?”眼神兒不自覺地飄向一旁的銅鏡,也不管能不能瞧見,但實在是想迫切地找一找自己的五官。

阿羅擰眉:“不是麼?”

“好看得都能下蛋了!”阿音飛快地接話,將嗓音不自覺地提了幾度。她不曉得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容,但也只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比喻,才能恰如其分地接住她此刻亂七八糟的思緒。

那阿桃粉面杏眼,身姿婀娜,雖然阿音很不想承認,但這樣的姑娘,無論是擱在天上還是地下,都該是一等一的漂亮。

她聽見阿羅若有所思地默了一會子,隨即才無奈道:“我同你說過,我辨不得美醜。”阿音倒一口涼氣,撞進阿羅真誠的眸子裡,暈頭轉向地消化著這個事實。

她有些悵然,又覺得有些荒唐,自己最在意的皮相,在阿羅眼裡,可能同隔壁醜出了十條街的陳麻子沒什麼兩樣。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如今這個境況,往後縱有千般風情,又給誰人瞧呢?她一瞬便蔫兒了下來,好一會打不起神。

阿羅卻未有心思欣賞她紅一陣白一陣的臉,只將眼神壓了壓,望著地面的浮塵。

半晌,她才聽阿音問:“泰山府生的鬼辨不得美醜,那由人化作的鬼差也不成麼?如此說來,竟是一下地府便瞎了?”鬼差自然可以,否則她又為何下令甄選呢?阿羅將眼神挪到書案上:“興許,是疏忽了。”她有所迴避,阿音卻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沉浸在先前的喪氣中,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點回避。

至落時分,下起了霧濛濛的雨,街頭巷尾的小攤販頂著油布散了個乾淨,阿桃自外頭採買回來,沾了一身水霧,她將布兜子裹在懷裡,用外裳罩著,一路小跑進了巷子,兩旁有延伸的磚瓦,她三兩步跑進瓦簷下頭,一手仍舊摟著布兜子,一手捏著溼噠噠的大辮子。

她抬頭望著屋簷下滴落的水珠子,珠簾似的,斷斷續續的,一顆落下來,要凝上好久才有下一顆,她瞧了一會子,不曉得想起了什麼,忽然莞爾靜悄悄地笑了。

她的笑意很短,同她人似的,怯生生的,彷彿多停一會子便要被人偷了去,她於是低下頭,將笑藏好,又盯著被雨滴砸成的水窪瞧。

三兩秒後,她伸出溼透的布鞋,鞋尖輕輕在小水窪裡一點。

透心涼,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比黃泉水還要涼一些。黃泉裡的水比泥坑裡乾淨一百倍,入口回甘,將她澆灌長大,可卻不似這泥坑中央的積水,能折出豐富而綺麗的霞光。

她有些喜歡,想要伸出去再踩第二回,忽覺右手邊一陣陰涼的鬼氣,她回臉,見浮提大人撐傘站在門前。

浮提大人黑袍黑傘,烏髮玉面,立得似寂遙遙的水墨畫。

她便將腳縮回來,垂著頭上前去,兩手仍舊捧著布兜子,委身請安:“大人。”她不愛說話,成人形後說得最多的,彷彿也就是這兩個字。

阿羅遞了一塊巾帕給她。

阿桃一怔,在阿羅的動作裡沉默了許久,好一會子才抖著手接過來,小聲說:“謝大人。”她仍舊立在屋簷下,將自己的不安掩藏在溼潤的陰影裡。

阿羅將手負回去,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眼裡的考量並不顯山水,卻足夠阿桃到不怒自威的壓迫,她將帕子攥在手裡,也不擦,只靜靜等著阿羅問話。

阿羅果然開了口,聲音柔弱微啞,帶著三兩分生冷:“我要問什麼,你知道。”阿桃布鞋的鞋尖頂了頂,小臂卻只將布兜子牢牢抱住,半晌,她才白著一張俏臉,顫巍巍地直視阿羅:“阿桃死罪。”罪在她毫無分寸地看進閻羅大人的眼裡,也罪在別的。

她知道阿羅不大有耐心,也生怕耽誤她一絲一毫,於是她長長地細軟地呼了兩回,說:“我是黃泉邊上一朵桃金娘,就開在奈何橋底下。”阿羅的睫落得很溫柔,神情卻被雨水隔住,沒有半點溫度。

她以聽了一萬回奏報的態度聽著眼前姑娘的話,而眼前的姑娘,卻是頭一回說這些話。

她低頭望著坑坑窪窪的泥凼子說:“大人經過時,裙角也時常拂過我一兩回。”阿羅稍稍蹙眉,阿桃的心便縮了起來,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不敢說,也不想說。好比她時常貪戀裙角的溫柔,時常聽著她的腳步,時常望著她的背影。她總是走得漠然而匆忙,有時同五錢低聲囑咐兩句,遇到為難的事時會不自覺地整著袖口,遇到吵鬧的生魂時會掩輕輕咳嗽一聲。

極偶然地,她也會同五錢說說笑,阿桃便在姊妹顫動的肢中勉力抻長了脖子,想要多多看半眼。

有一回,浮提大人的婢女被虛耗偷了快活,大人生了好大的氣,將虛耗拎進油鍋裡頭炸了一百年。她那時才曉得,原來大人也是有婢女的,在她跟前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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