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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打住:“不曉得。”又剝了幾回瓜子,才見李十一自上頭下來,阿音因著方才的話留心瞄了她幾眼,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總覺著從前冷著麵皮的十一姐如今柔弱了許多,行動間有若有似無的停頓,停頓裡溢出涼涼的溫婉。

她聽見李十一扶著椅背埋頭同宋十九低聲說了兩句,在光線不大好的屋子裡,兩個人的剪影疊得更是纏綿,她託著臉瞧著,一時又是懷又是悵然。

似兩株原本糾纏在一起的蔓藤有了各自的喬木,眼瞧彼此長得更好,攀爬得更高,不再跟從前似的東倒西歪,誰也承載不起誰,但偶然還是會想起一些風吹雨打的子,不記得是東風還是南風,也不記得是小雨還是大雨,只足夠記得用力依附的心情。

自然,這同愛情沒什麼關係,而世間的真心,也未必只有兩情相悅一種。

她收整好了突如其來的兵荒馬亂,這才得空靜靜捋一捋過往。

午後終於捨得撒些陽光進來,給院子裡的枯木上了一層金的漆料,李十一、宋十九同阿羅候在院子裡,等待未收拾好的阿音。咯吱咯吱的木板聲響傳來,蹬著矮高跟的姑娘又上樓要換一雙皮鞋,李十一將視線自悠著鞦韆的宋十九處收回來,投向低頭整理紙傘的阿羅。

那是一把極眼生的傘,以平平無奇的木油紙糊了,傘骨卻彷彿是雕花黑檀木,散發著桐油的香氣。阿羅聽見李十一漸漸清晰的腳步聲,頭也未抬,柔聲說:“它叫提燈。”提燈是她的法器,已經許多年未使過了,如今沒了傘,便遣人送了來。

她將提燈撐開,撐起一片盛開的陰涼,陽光自半透明的傘面上拓下來,將她蒼白的臉龐籠罩得影影綽綽,她落了落睫,將提燈輕輕往上一拋,食指在傘骨低端略微一抬,那傘便悠悠旋了起來,似一盤完好而陳舊的滿月。

微弱卻果決的殺氣自旋轉的傘面間蔓延開來,李十一抬了抬臉,見阿羅揚手將傘一收,又如往常遮陰一樣亭亭支起來。

“不曉得是我這兩月聚了魂的緣故,還是因著你在我身邊,神識益覺醒,我身上束魂令的作用竟減了許多。”自己的術法不再受泰山府和四九城地宅之限,阿羅在為病中的阿音施力熱水時便有所察覺,令人送來提燈也不過一試,不想竟果真能使出一招半式來。

“提燈,還是你贈我的。”阿羅笑得蒼白而溫軟,“也不曉得今上山,落雨不落。”李十一卻未接著這一話題,只忽然道:“我聽聞,你下令在泰山府降整二十二雨。”那阿羅和阿桃的對話,唯有耳識清明的李十一聽了個明白,也只有近來時常翻閱泰山府典籍的她知道,阿羅留下的那柄傘,名喚遊星,乃泰山府至寶之一,有聚魂結魄之功用。

阿羅被罰八十一道飲魂鞭,鞭出了並不牢固的魂魄,為修補神識,便將遊星攜帶身邊。而如今她將遊星留給了阿桃,只用撐傘七,阿桃便能保全神魂,往後成人化形,無需再修千年之久。

阿桃隨身伺候,自然曉得遊星的功用,而二十二的降雨,便是浮提大人隱匿的恩典。

恩准她有撐傘七的藉口,允許她擁有兩月零八天的回憶,聽任她記得近身上藥時大逆不道的心疼和悸動。

阿羅垂著眼簾,姣好的側臉似一個尋常的閨秀,她原本應當更果斷些,只是她忽然有了一種喚作同身受的情緒,她那時望著阿桃,心裡邊反反覆覆地叩問,當自己對阿音愛而不得時,為什麼還是義無反顧地去退了婚。

是為了記得,為了不辜負。

記得自己赤誠坦然的愛意,不辜負這往後未必再有的孤勇。

因此她想,屋簷底下才長成不久的桃金娘,或許也想要記得。

她未開口,李十一秋水般的嗓音在旁邊響起來:“若是她不捨得用它呢?”阿羅頓了頓,拇指在傘骨上一滑,眼神看向裹著大衣踏出房門的阿音。

阿音渥著白皙的手,哈一口氣了兩下,一面妖嬌嬌地笑,一面朝她走來。

阿羅輕聲道:“那便忘了,也好。”第84章十夜長亭九夢君(九)縉雲山上未落雨,連風也被看管得很嚴實,太陽將光線均勻地鋪在山地上,曬稻穀似的,曬出冬裡為數不多的生機。

李十一拉著宋十九的手往上走,身後跟著阿羅與阿音。山間小道還有些泥濘,新鮮的土壤沾在鞋底,宋十九埋頭看著路,一手拎著月牙的旗袍裙襬,青黑大衣上堆著一圈兒暖融融的貉子,癢酥酥地撓著她尖尖的下巴。

她又側眼去瞧李十一,藕的一身收棉長褂,寬袖高領,將她清冷的面容襯得水洗過一樣透亮,烏髮自頭頂魚骨似的編起來,合攏成鬆鬆散散的一股,被撥至一邊,就勢搭在前,成了澤飽滿的皮草。她見宋十九瞄她,便抬起戴了黑手套的右手,將外罩的墨綠披風緊了緊。

宋十九也就這點不滿意。李十一的手緻得要命,這還是頭一回遮起來,只給她瞧一瞧隱約的皓腕。

李十一記得,上一回戴手套還是十年前動河南的千年兇墓那一回,頭一晚翻書時手心起了汗,她摸了兩回,翻出手套戴上,怕明手滑捏不住煙桿子。

她的手是她的心,將緊張攏住,便瞧不出來了。

明明上一回來也未過多久,卻彷彿進的不是一座山,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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