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逆著霧濛濛的光線。
輪椅上是一位極其瘦弱的白衣姑娘,一手掩在腹間,一手搭在輪椅扶手上,指尖隨著輪椅的行進稍稍顫動。
待近了些,二人才看清她的模樣,若說阿音美在窈窕身段,十九美在眉目天然,那麼這姑娘便美在通身的氣派,煙眉潭眸,是不大需要瞧清的,只消一個烏髮薄肩,便好看得似對著嬋娟描出來的謫仙。
這姑娘弱得很,至宋十九不遠處停住,抬手掩咳嗽起來,細
一收一收的,彷彿抖落了身上披星戴月的清輝。
她咳得氣不及,似立時要背過氣去,好一會子才停下,抬頭望著宋十九。
她以泉水一樣透徹的清聲說:“燭龍,令蘅不曾管教你麼?”作者有話說:風水唸咒佈陣什麼的也是瞎編的。
第105章但與先生闔玉棺(十六)“你是誰?”宋十九抬眼。
白衣姑娘笑了,聲音像從雪山深處來的:“阿瑤。”寥寥古道,檀木車輪,她坐在時光的山窮水盡處,坐在陰陽的風生水起處。
傳說中的西王母,豹尾虎齒,蓬髮戴狌,可她此刻坐得單薄而脆弱,說話時皮膚貼著頸部,好似連呼都有些吃力。
她慢騰騰地仰頭望了望天,又掃一眼地下零落的疫蟲,嘴角仍舊帶著笑,連一丁點兒心疼的表情也無。
車轆緩緩行進,她自逆光中過來,面上一半是光影褪去的陰鷙,一半是眉目明晰的蒼白,她的五官、神情、同她的身體一樣單薄,經不起蹂躪似的。
她看向宋十九,問道:“這是何故呢?”說話時指頭叩了扣輪椅的扶手,指甲剮蹭著上頭栩栩如生的蛟龍腦袋。
宋十九將扇子在指尖轉了一圈。崑崙丘上古女神王母阿瑤,從前只在桂宮兔嘴裡聽過,司刑罰掌瘟疫,手握不死藥,可賜人長生。
頭一回打照面,竟是這個時候。
於是她斂了斂下巴,想要開口。
卻見阿瑤又摸了摸蛟龍的牙齒,笑道:“方才一問不過白開一句場,我並非很想聽。”
“有話,”她病弱一笑,“同它說。”她的笑容似一盞油盡燈枯的煤油燈,在燈光若有若無的照拂中,背後升騰起萬馬哀鳴的嘶啼,那是極短促的一聲,彷彿只是為了令人閉一閉眼,再睜開時是遮天蔽的黑暗,扭曲湧動的龐然大物將天地撐開,黑漆漆的身段懸浮其間,半個庭院大的腦袋壓下來,一對招子冷冷眯著,連出氣都似凌冽的寒風。
輪椅上雕的蛟龍彷彿被神筆一勾,成了氣山河的活物,頃刻便壓至了眼前。
宋十九本能地將右腿一撤,小臂橫攔身前,做了一個防衛的架勢。
到底方才耗了大氣,未等她將應敵的姿態規整好,蛟龍便一條巨尾
至身前,扭曲的空氣似被掀翻的巨
,就要砸向地面弱不
風的庭院。
宋十九暗咬銀牙,回手圈了一個光陰罩,硬生生將這一尾接下來,浮光扇盈盈一圈,將眾人圈在其中,隔出與世斷絕的空間。
扇面合攏,自封閉的光圈處墜下來,宋十九足底一踏騰身接住,卻不料那蛟龍利爪近前,以迅如閃電之勢至擊心臟。她一個慌神,正要翻身躲過,面前竟是“磕”的一聲脆響,一塊巴掌大的紫檀令牌準地格擋其中,將蛟龍的攻勢硬生生止住。再定神一瞧,李十一立於身前將她擋住,雙手結挽一個蘭花印,肩膀前傾足底後撐,眉心緊皺,手腕一推,以令牌將蛟龍
退回去。
襲人的壓迫驟然消失,好似是下端的阿瑤姑娘輕輕拂了拂袖子,她望著仍舊未被收回的令牌抻了抻眉頭,問:“神荼令?”
“你是——”她這才將目光移到面前的人類上,她的眼睛不大好,方才只應到燭龍的氣息,只以為身旁這位是小嘍囉,直到她使出了神荼令。
“令蘅?”她頗有些驚訝地笑了,頓了頓才續道,“噢,李十一。”曉得令蘅不算稀奇,可她能準地喊出“李十一”的名字,這倒是有些怪異了。李十一
著
氣回到地面上,同口乾舌燥的宋十九對視一眼。
阿瑤嘆一口氣,將身子倚在輪椅的一邊,食指為難地撐著額角,問她:“府君大人,當初你渡劫入輪迴,諸神與你方便,我如今不過行我權職,大人怎的竟同我為難?”李十一收回神荼令,將眼簾垂下來:“司其職天經地義,打她不行。”
“其餘的,”她坦誠,“聽不懂。”師父從前說,這世間萬事逃不過一個你來我往,若有人要你承不該之情,只道聽不明白便是。更何況,若李十一的人生算是予了方便,實不曉得不與方便是什麼模樣。
她這子,同令蘅倒是有些差異,再思及方才她的招式動作,阿瑤驅動輪椅,又近了些,將她從上至下打量一回,仍是笑:“想來,令蘅並未迴歸。”
“是什麼緣故呢?”她輕咳兩聲,病懨懨的尾音一吹便散。
宋十九見她語氣尚算溫和,便將浮光扇放下,只以為要同她好生相談,卻見她吐氣如蘭,幽幽笑道:“若令蘅未迴歸,你打不過我。”
“你我恩怨,同十一有何干系?”宋十九皺眉。
阿瑤將耳發挽到後頭,又開始猛嗽起來,待邊沾了血,才抬頭,笑得頗有些觸目驚心:“只是想,泰山府君換人來做,也未嘗不可。”宋十九的雞皮疙瘩自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