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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左右護法,白矖為左,位尊於螣蛇。
倘若找著納有白矖魂的神物,八成能將螣蛇之魄驅趕出來,剝離人身。
我謝別老道,回了北平,阿音卻搬往了衚衕裡,我去尋她說話,她同我談天,談地,談理想,無風,無月,也無情。
我沒有說什麼,自個兒回了家裡,而後接了從前推拒的幾樣活。
我四處打聽,是否有靈異妖獸出沒的地方,哪裡有奇事詭事,我便往哪裡去。
塗老么不能動的墓,我下了。吳老爺人竅的活,我接了。阿
萬里之外求解生前事,西安古物市集的鋪頭挨個問,阿棠口中令我動心的也從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
萬一呢?
萬一呢。
我叫李十一。我愛說“不曉得”,我常裝“不知道”。我用幾年的時間說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謊,叫做若無其事。
第25章何處覓知音(四)鐵鏽一樣的呼自訛獸的鼻腔裡吐出來,令人作嘔地噴到李十一頭頂,李十一本能地偏過頭,動作
怒了垂涎三尺的巨獸,
內疾風一動,訛獸
腔中又起了嗚嗚的興奮的嚎叫,彷彿是美餐前虔誠的禱告。
李十一被它的右爪拂倒在地,肩膀似被鐵鉗焊牢了,能受到訛獸鋼筋一般的利爪將要衝破骨
,死死往下穿刺的張力。瀕死之時她的
官被悉數帶走,耳旁塗老么同阿音的哭喊聲遠得似在天邊,
糊糊縮作一個尖銳的小點,眼前唯剩痠痛的汗水,漿糊一樣
住她的眼睛。
她僅能覺察到自己的呼聲,同恐懼一起進進出出,像
斬了她一遍又一遍。
訛獸側過頭,埋伏在她頸邊,朝她張開口,她勉力動了動未被制住的左手,艱難地攥了一個火符,一抬手拍到訛獸的身後。
雖然無能為力,但若全然不反抗,未免也太孬種了些。
訛獸大怒,吃痛地嚎叫一聲鬆開了爪子,血腥味從喉頭湧出來,陰鷙的雙目眯起,倒影出李十一嘲諷的面容。她似乎在說,若要吃,便快些,磨磨唧唧成什麼樣子。
訛獸欺身上前,朝她張開嘴,白牙森森似並排的利刃,足有小指的唾
粘連在上下齒間,服帖在腦後的長耳立起來,召喚一般令墓室平地颳起了陰風,呼呼地吹著它耳上的絨
。
李十一閉上眼,嘴角仍是不鹹不淡地勾著。
忽聽身旁風沙急動,身上被重重壓住,溫香軟玉撞了滿懷,全然不是想象中腐臭的猛獸味,李十一睜開眼,竟是宋十九翻身上前,將她牢牢護在了身下。
她一腿壓制住李十一,一手撐著身體支起上身,一手按住李十一的右肩,滔天的震怒和驚懼在她劇烈起伏的腔裡若隱若現,李十一同她靠得極近,分毫不差地
受到了她爆如烈
的心跳聲。
這心跳……李十一忙想抬手拉住她,眼前卻被宋十九的髮梢一掃,宋十九側轉回頭狠戾地望著訛獸,眼角開花一樣渲染出氤氳的紅,將臥鳳一樣上挑的尾部填滿,她的骨節在咯咯作響,帶動鼓跳的山風,拂在李十一面龐的頭髮也飛速地長了一寸。
溫水被點得沸了鍋,這畫面詭異得令眾人忘記了呼,彷彿在親眼瞧見暗夜裡曇花極速盛開,霧鬢雲鬟,美憾凡塵。
她眯起發紅的雙目,朝訛獸啟松齒,急急低喚了一聲。
那喚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青筋畢,
氣非常,眉心往上半寸升騰出一團青白
的冥霧,隨著她的咆哮聲往前張撲了一回,似將獵物撓回了籠中,再緩慢而優雅地隱退回去。
安靜,死亡一樣的安靜,李十一自有記憶以來從未經歷過如此死寂。
像完成了一場九死一生的戰役,坐在白骨成堆的墳冢上,筋疲力盡地握著滴血的長槍。
不,連血滴的動都沒有,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塵土的飛揚,
水的墜落,疾風的
嘯,甚至周遭人的心跳和呼
,統統以難以置信的方式被剝奪了。
靠近心臟的懷錶咯噠一聲,將秒針停在了三點鐘方向。
李十一氣吁吁地望著俯於她身上的宋十九,她微微側了臉,飛揚的眼角同
角將還未龜縮的氣場洩
了兩三分,她姣好的、俏麗而溫
的面容被催
,嬌豔若滴得令人退避三舍。
她的呼像湍
,橫衝直撞難以抑制,握住李十一肩膀的手輕輕抖起來,彷彿終於找回了一些知覺,李十一反手撐起身子,將她安撫
地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上臂,溫聲道:“別怕。”她平復著宋十九的焦灼和恐慌,也盡力讓自己鎮定一些,面前的訛獸停在原地,保持著要咬她的姿勢,眼睛死魚一樣張著,睫
也分毫未動,一旁的阿音匍匐在地,抓著塵土要往李十一方向爬,眼角的淚落了一半,搖搖
墜地掛在臉頰上,被硬生生止住下落的趨勢。塗老么睚眥
裂,哭爹喊娘地往李十一方向張著嘴,唾
被拉開的銀絲懸掛在
齒間,似結實的蛛網。
顯而易見,時間停止了。李十一掃了一眼懸在半空的塵土,同爬了一半僵如木偶的壁虎。
可不曉得為什麼,李十一卻還能動彈,她埋頭望了一眼宋十九,不知是不是自個兒被她護在身下的緣故。
宋十九捉著她的前襟,在她懷裡漸漸將戰慄平靜下來。
她淚盈於睫地望著李十一,仍舊是誠摯而純真,面龐溫厚而嬌俏,無措地咬著,張揚的髮尾縮了回去,此刻亂糟糟地纏在她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