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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覺得好。”她頓了頓,仍舊是彎身澆花,片刻後才輕言道:“下回,少喊一聲旁的,便好了。”下回?阿音悠悠抬了眉頭,未細細琢磨便將思緒遞迴了前頭那句上。

——你若覺得好。這句話時常聽見,城南的裁縫鋪子,鼓樓大街的首飾店,茶攤兒新上的糖三角,掌櫃的將包好的油紙遞過來時,總要來上這麼一句。

這句話於此時此地,出自面前的人嘴裡,是如此不合時宜,卻又如此地令人心神盪漾。它莫名其妙地帶了三分不大稔的客氣,語還休的羞赧,兢兢業業的謹慎,同捧出一件東西時急盼得到認可的小心思。

熨帖得令人孔都舒坦起來。阿音挽了挽角,若有所思地將披肩往上頭一搭。

簷下的新燕銜著泥,於煙雨朦朧中壘巢,李十一撐傘攜著宋十九,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山路里,北平喊得出名字的寺院不少,山神廟卻不多,破費功夫地打聽了一番,才在玉泉山香積寺下,玉峰塔的西南面,尋著了小小的一間。

這山神廟有些年頭了,眼瞧著也再沒什麼香火,斑駁的牆面透著年久失修的衰敗,倒是青瓦被雨水衝得透亮,彷彿有了些恭來客的殷勤。

李十一同宋十九二人也顧不得進去瞧一瞧山神他老人家,只徑直往後院兒去,李十一將傘遞給宋十九掌著,掏出玉笛以拇指擦了擦口子,正要擱到邊,卻在雨打芭蕉的聲響中愣了神。

宋十九眼睜睜瞧著無所不能的李十一將靠近邊的玉笛放下來,言又止地問她:“阿羅姑娘,可有說過,吹什麼?”宋十九囁嚅兩下嘴,只覺問得十分漂亮。

李十一見她愣頭愣腦,心知指望不上,鬆鬆嘆了口氣,玉笛在手心兒裡敲了敲,又支稜著脖子望了磚瓦一眼,乍然出了聲:“你吹。”既阿羅讓她帶“九大人”來,那必定是有緣故。

宋十九一怔,將紙傘換給她,順手接過玉笛,在李十一清淡的目光中將其湊近下,雙手支起來,也不曉得比了個什麼花架子。她移開目光,忽然覺得自己糟糕透了,明明也不曉得要吹什麼,可身體的每一寸都對李十一的要求深信不疑,彷彿由頭髮絲兒到腳趾尖兒都在對面前的人俯首稱臣。

她認真地看著自己吹了幾個乾澀的斷音,嗚咽似的,在芭蕉被打落的窸窣聲中扎耳得很,她驚擾了雨水,驚擾了紙傘,驚擾了綠樹青瓦的山神,而撐傘而立的李十一,以眼光驚擾了她。

宋十九將被雨沾溼的睫垂下來,未幾又如新蝶展翅一樣扇開,明亮如朝陽的眸子同李十一對視,李十一緊了緊撐傘的手,大拇指在竹柄上輕輕一刮。

筍尖似的十指錯落,一段綺麗而悠揚的曲調自小孔裡鑽出來,聲聲拔高直衝雲霄,宋十九直白的眼眸略略眯起來,眼角又隱隱透了粉,李十一的漆黑的瞳孔擴了擴,而後將驚訝藏在抿緊的雙裡。

她生起了陌生而久違的好奇心,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山林裡,她望著面前乾淨清的姑娘,有了一探究竟的衝動。這曲子叫什麼名字,她幾時學會的,吹奏時會有怎樣的回想,又曾是誰有過側耳聆聽的福分。

她突然意識到,她將她抱出來,將她養大,看遍了她一朝一歲的模樣,可從來未曾擁有過她。她為自己有了“擁有”這一想法而啼笑皆非,略勾了勾嘴角將頭低下去。

睡蛙被鬧得猛地一跳,屋簷下一塊不起眼的磚瓦被頂起來,似一個小小的帳篷,縫隙裡游出一條小指的靈蛇,通體翠綠,得彷彿從樹葉尖兒上掐下來的,那青蛇支起上身,在雨幕中孩童般望了望,輕輕“呀”一聲,畢恭畢敬道:“九大人。”這蛇竟能通人言,宋十九稀奇極了。

宋十九將笛子放下,候著那小蛇沿著房梁攀爬下來,急匆匆地游到她面前,立起來,身子拉得極長,彷彿要勉力夠上她,眼見夠不著了,才道:“九大人召喚,有何事吩咐?”聲音稚又嘶啞,像被煙嗆了的孩童。

宋十九眉眼彎彎地蹲下去,玉笛磕了磕它的腦袋,小聲兒問它:“你聽我的麼?”小蛇疑道:“自然。”拿腔拿調,抑揚頓挫的,似個古人似的。

宋十九呵呵樂一聲,抬頭望著李十一笑:“你有紙人兒寶貝,我有小青蛇,你瞧,咱們……”

“什麼?”李十一立著,一手支著傘。

宋十九有些臉紅,咬望著小蛇,揀了一片葉子給它當傘,聲音極輕地問它:“是不是很配呀?”

“呀”字是氣聲,掩藏在雨聲裡。

“是呀。”小蛇不明白,本能地點了點頭。

宋十九的歡沁要自彎彎的臥蠶裡淌出來,李十一在上頭輕聲一嗽,提點:“說正事。”宋十九點頭,摸摸小蛇腦袋,斂了笑問它:“你同雨師妾傳個話,我借她鼻子用一用,好不好?”小青蛇領了命,將傘放下來行了個禮,而後入定一般僵在當場,好似死了似的硬著身子,半晌沒動靜。

二人等了一會子,等得雨霧將歇,天隱隱放了晴,才見小蛇將信子一吐,睜眼道:“請大人闔眼。”宋十九依言耷拉下來眼皮兒,只聞一陣乍起的異香,迅速自鼻孔鑽進來,沿著鼻樑攻城略地,最終直達天靈蓋,似被十餘個頂辣的大蒜衝了眼睛,噼裡啪啦的小火星子在腦內轟然炸開,令宋十九捂著眉心兒一瞬便涕泗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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