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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像一個大煙的女人,腳步輕緩地走到阿羅面前,甚至還要同她聊兩句無關緊要的天。
她問她:“方才那是什麼?”她的高音尋常,低音在哆嗦,惹得阿羅瞧了她一眼,片刻後才道:“木蘭,歸位了。”適才傳信的玉蝶早已消失不見,她動了動肩頭透過窗戶望外頭的木蘭星,不曉得這位魂策軍的新統領,能否再次尋到她的飛龍。
阿音“唔”一聲,眯起眼又一口煙。卻見阿羅將身子翻過來,平躺到
中央,望著搖曳的
幔,柔聲道:“若難受,便上來。”姑娘通常細心,阿羅的玲瓏心卻更通透一些,她一眼便瞧出了阿音的難耐,以致她並不想再多說一句無聊的話。
阿音鼻子,揚手將煙滅了,提步走到
榻邊,腦海裡全是她說的“上來”這兩個字。
上來——有許多種解法,興許是坐到上來,興許是躺到
上來,但阿音望著她,用了最香豔的一種。
她雙手撐到阿羅兩側,一抬腿跨坐上去,大腿部貼著溫暖的小腹,乾透了的頭髮垂到阿羅枕邊。
阿羅卻拎著柔弱的眉尾,不顯山不水地望著她,輕言道:“再往上。”阿音的呼
一促,眸中桃花冒了花骨朵,以花蕊牽引阿羅的視線。
她再往上,阿羅搖頭,越過山峰,阿羅搖頭,她抵在鎖骨處頓了頓,最終伸手抓住頭,閉眼將最脆弱的地方送至那人最善解人意的
端。
阿羅的手終於有了動作,輕緩地開她的袍角。
阿音輕輕地著氣,騰出一隻手覆蓋住阿羅的眼睛,啞著嗓子同她說:“別看。”她不想讓任何人再瞧見自己這個樣子,她恨不得像掩住阿羅雙目這樣捂住所有人的眼睛同耳朵,對他們說——別聽,別看,這不是我。
然而她又是誰呢?
阿羅在她的手心裡溫順地閉上眼睛,右手將阿音的手拿下來,安撫地握住。
月影西沉,天地間只剩不識時務的知了,呱噪地問人知否,知否。阿音起身走到茶几前,為自己倒一杯水喝,捧著在窗前看了一會子,而後坐到邊的地毯上,小口小口地喝。
才喝了兩口,聽見頭頂上方的褥間,阿羅悠著嗓子輕輕說:“方才你同她爭吵,我聽見了。”阿音的耳朵一動,想要轉過去,又硬生生止住,正回頭望著被窗戶分隔成豆腐塊的月光。
阿羅知她心中所想:“聲音並不大,旁人應當聽不見,只是我的五向來靈
些。”阿音緊張的兩肩耷拉下來,將杯子放在地上,頭埋進臂彎裡,悶頭
吐了兩回綿長的呼
。
待阿羅以為她不再開口時,有細小如幼獸的嗓音悶悶地自手臂裡傳來。
“我怕十九聽見。”她頓了頓,好似扯出了一個不大誠懇的笑:“十九出現以前,我做夢都想將那桶給車伕的洗澡水潑下去。”她不大管阿羅能不能聽懂,但她實在想說。
“但她出現以後,我便不敢再想了。”她眼睜睜瞧著李十一望著宋十九的眼神越來越深,瞧著宋十九在李十一的眼光里長成一個大人,瞧著她所有的寵溺和縱容。李十一同自己在一處時,是皺眉和不皺眉,而同宋十九在一起時,她時常說笑,時常打趣,時常逗,時常在宋十九聰慧而稚
的愛意裡
出如沐
風的羞澀和愜意。
她十分明白李十一待她和宋十九的不同,同樣為螣蛇所累,李十一對她保有了好友最大限度的尊重同支持,在勸說她未果後,便冒著命之虞討一個退路,若用話本子裡的詞來形容,那稱得上兩肋
刀,肝膽相照。
而對宋十九,她早已將她看作她的一部分,她能為她做主,陪她墮落,也甘願為她做無用功。這叫風雨同舟,生死與共。
阿羅曾說,她在神魂顛倒時喊了十三聲李十一。
而她方才摔門而出,只因十分害怕李十一喊出哪怕一聲宋十九。
阿音將頭抬起來,說:“許多時候我想著,死便死個痛快罷,不如早教她們在一塊兒,天長久的,也足夠我習慣,總比鈍刀子割
強。”
“她們若不曉得我的心思,只當我生輕狂,我便仍舊是不拘情愛的姑
,成
裡躥在院子裡,悠在跟前,她們自在,我也自在。”
“可原來她什麼都知道。”知道她的為所驅,知道她的不由自主,甚至知道她的魂牽夢縈。
“那麼我呀,便成了悽悽慘慘愛而不得的一個。”阿音笑一聲,“多慘哪。”她將頭靠在榻上,今兒折了大
神,睏意
水一樣襲來。
她枕著邊,呢喃道:“姑
我,不想做慘的那一個。”
“王八羔子,姑就是……”生得太漂亮了,四萬八千女神佛,才左右不容我。
她伏在邊,睡眠
噬了不甘心的夢囈,也
噬了所有苦心經營的喬裝,她飛揚的眉尾彎下來,畫了一個溫順的弧度,好似你隨便說個什麼,她也能明眸皓齒地朝你笑,好脾氣地點頭應好。
阿羅瞧了她一會子,輕柔地將她抱到上,薄薄的巾被蓋上,大抵能一夜好眠。
門咔噠一聲開鎖,隨後是極輕的下樓聲,柔弱的姑娘自大門裡出去,獨自踏著月光走在梧桐葉覆蓋的小道里。
分明是夜晚,她卻習慣地撐了傘,低頭踩著一片片由路燈裁剪出的灰黑的梧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