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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他騎車回去,本可以直接上樓,但心裡總歸放心不下,特意又繞到公園附近。這公園晚上沒燈,也只有遠遠兩杆路燈勉強照明。欄杆那邊昏黑寂冷,白天還火紅如焰的老橡樹現在看倒有些鬼氣森森的。
他們向來不會晚上到這裡來。
吳憂將車停在路邊,人扒著欄杆往裡面看,隱約瞧見長椅上仍舊有紀潼的身影,心裡嚇了一跳。
還沒走?
他大喊:“紀潼、紀潼!”長椅上坐著的人聽見聲音慢慢站起身,先是活動了一下雙腿,然後才轉身走過來。
吳憂定睛一看,不是紀潼是誰?
“你怎麼還沒走啊!”他又急又氣。
紀潼嘴凍得發紫,兩手揣在羽絨服口袋裡沒拿出來,眼睛腫得老高,中氣都弱了許多:“馬上就走了。”
“你到底在等什麼?”
“我……”紀潼抿了抿乾裂的嘴,搖頭說:“你上去吧,別管我了,我很快就走。”吳憂在欄杆那頭急得跳腳:“你是不是在等予辰?我幫你上去叫他,你們是不是有話要說?”—紀潼的確在等梁予辰,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寸步不敢離。
梁予辰在公寓裡趕他走,他一氣之下的確想過離開。可不遠萬里來這一趟,難道真的只看一眼就走?叫他怎麼甘心呢。
他還想跟梁予辰說聲對不起,當初的逃避、那枚戒指,許多事總歸是他做得不對。
他還想討一個擁抱。
抱一下,就一下,那樣他就又有勇氣過幾年。
因此他在樓下徘徊許久,找到公園來坐著,給梁予辰發了條消息——“哥,我在公寓對面的公園等你,我想跟你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說完我就走。”他確信梁予辰能收到,因為梁予辰與翟秋延聯繫用的就是這個號碼。
可惜從白天等到了晚上,梁予辰始終沒有出現。公寓的窗戶亮著燈,窗簾緊閉,臥室裡的人連探出頭看一眼都沒有過。
紀潼等得身體發僵,心裡殘存的希望越來越少。
這會兒吳憂主動提出要上去幫他叫梁予辰,按理來說他應該一口答應,可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吳憂跟梁予辰關係親密,讓他去做這件事,紀潼總覺得有點愧疚跟心虛。
即便梁予辰對他早已經沒有了鍾情,他對梁予辰卻絕不敢說坦蕩,這樣突然出現在他們倆的生活中,是十足的不速之客,爭取幾分鐘時間已算越界。
“不用了。”紀潼對吳憂說,“我跟他聯繫過了,再等一會兒他不下來我就打車去酒店。”見他態度堅決,吳憂也不能再多勸,取下頭上那頂帽子從欄杆外扔給他。
“戴著,會暖和點。”—紀潼回到長椅繼續等。
帽子他不敢戴,怕梁予辰生氣,又不知道梁予辰什麼時候會來,只得緊緊抱在懷裡。
晚上十點,天上厚厚一層烏雲,遮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