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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在半空叫人不安。
面前多了片牛舌,是鄭北北夾給他的,揚眉示意他笑納。紀潼拿筷子撥兩下,沒吃,問她:“電視劇裡的女的都是削髮為尼,你這算什麼。”鄭北北答:“削髮明志。”
“明的什麼志?”
“以後靠自己,說什麼也要讓我媽幸福。”她回得平常,紀潼卻大為震動。他驀地想起那晚跟梁予辰的聊天,似乎冥冥中梁予辰跟鄭北北兩人有些共通之處,而那是他所沒有的。
正愣神之際,鄭北北拿肘杵他:“對了,把你哥電話給我。”
“誰?”紀潼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哥。”鄭北北又夾給他一片牛舌,賄賂一般。
紀潼更不肯吃了。
“你要他電話幹嘛,有事找他?”
“事倒沒有。”鄭北北頭轉過去,手撐下巴,目光泛泛望著師傅翻炒和牛的兩片鐵鏟,“就是覺得他是你哥,我又跟他說過好幾次話了,不存手機號有點兒不太禮貌。”紀潼吃下去的食物頂在喉嚨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鄭北北什麼時候這麼懂文明講禮貌?”那個動輒稱“老孃”的姐們兒去了哪兒,眼前這個冒牌貨又是誰。
鄭北北偏頭微笑比出中指。雖然剃了頭,但她左耳的銀耳釘仍晃著紀潼的眼,令他記起眼前這位其實也是個姑娘。
見他撒癔症,北北收回中指與他對視:“你不會還討厭他吧,連給我號碼都牴觸?”楊驍溜了一口雞蛋鵝肝,舒展著眉
道:“不會吧,你上次不是還讓我演——”話沒說完嘴裡被
了只口蘑。
“唔,唔。”湯汁可真鮮真燙。
紀潼莫名不想讓北北知道他為了梁予辰找楊驍演了那場燒紙戲的事。他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頓了僅僅一秒,遞到鄭北北面前:“他一般用這個號,另外一個專門聯絡兼職的我就不給你了。”鄭北北一邊記一邊笑:“他的號還吉利,怕不是也算過吧。”紀潼沒接茬,悶頭吃了會兒東西,幾分鐘後又像突然想起來似的:“你平時沒事別騷擾他啊,他又要上課又要掙錢,覺都不夠睡,沒空跟你閒聊。”
“某些人痛改前非啊,”鄭北北饒有深意地望著他笑:“不僅不打呼嚕了還關心哥哥覺夠不夠睡,真成好弟弟啦?”紀潼低頭看碗:“我就是提醒一句,聽不聽在你。”吃飽喝足,三人一手一個甜筒起身離席,接著在商場裡晃悠。鄭北北冷落他們許久,自然有說不完的親熱話、講不完的新鮮事,雖然仍舊刻意避開了家裡發生的一切。楊驍則將自己的表白計劃和盤托出,強迫他們屆時到場打氣。紀潼小孩心,聽完閒話又在遊戲城裡花了幾個幣,就此找回快樂。
三人後來往小區走,路上遇見一隊冬泳的大爺,個個神矍鑠身強體壯,就單單眼周曬出了泳鏡圈,顯得有些滑稽。
楊驍咕噥:“立冬才多久啊,大爺們就又游上了,我要有這神八塊腹肌不是夢。”紀潼看著與他擦身而過的人,心癢癢手賤賤,說:“要不明早咱們也游去吧,趁玉潭湖還沒凍上。”楊驍跟北北駭然:“你丫想一出是一出。”紀潼昂首:“人不折騰枉少年。”餘下兩人經不起他軟磨硬泡,只得接受明早八點小區南門見的約定。
回到家後鄭北北左思右想覺得這事懸,晚上發了這麼一條短信出去:“予辰哥,我是北北。潼潼又把筋搭錯了,明早非要去冬泳,你要不要一起?”第21章少年英雄空有勇第二天早八點,玉潭湖邊。
“潼潼,要不算了吧……”楊驍望著強裝鎮定的紀潼,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立冬後的水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看著碧綠蕩波的湖一眼見不著底,土黃的水草在水下橫斜錯,像張無形的網藏在裡頭伺機吃人。
紀潼蹲下去把手伸進湖裡攪了攪,右手頓覺冰涼。想象下水後全身浸在這刺骨寒潭裡,腳上再被暗藏的草杈樹枝劃個一兩道口子——他不住狠狠一個
靈。
鄭北北在旁邊拿出手機擺開錄像的架勢:“遊不遊啊到底,兩千萬相素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就給我看個手掌划水?”換作以前他早被下水了,但眼下這情勢似乎更該好漢不吃眼前虧。
因此他猶豫再三,支吾道:“我想先去個
。”
“對對對,”看熱鬧不嫌事大,鄭北北煞有介事地點頭,“是該先去一個,免得一會兒
湖裡不道德。”話音剛落,紀潼丟下他們溜之大吉。
鄭北北跟楊驍對視一眼,憋不住朗聲大笑。
—現如今除了快遞跟通訊公司大概沒多少人還在發短信,梁予辰收到鄭北北的消息時正在看書,真正看到短信卻已是第二天上午七點。
趕去公園的路上他在腦中將紀潼隔著褲子打、脫了褲子打、正著反著
來回
了一百八十遍,卻也是心急如焚。
冬泳到底是不是對身體有益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沒做好準備的人本不能隨便在冬天下水。平常能在內湖邊見到的冬泳人幾乎全是從夏天就開始堅持每天下水,到了冬天才敢下去那麼幾分鐘,也僅僅幾分鐘而已,五分鐘都頂天了。紀潼一向疏於鍛鍊,做事情又沒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