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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繼承香火。至於是不是親生的反而沒那麼重要了,總之和生不出兒子相比,倒成了生不出兒子更受歧視,被人戳脊梁骨。
村裡人重視兒子,誰也不願意憑白就把兒子給別人,姓別人姓,給別人延續香火,因而只能找那些特別窮的,好說好商量,給些營養費,這才能過繼一個兒子回來“供”著。
因而,李翠才敢光明正大要營養費,也不怕別人知道。
錢宇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害怕成一團,在陳明輝懷裡抖成一個蛋。陳明輝心疼得夠嗆,這一刻對李翠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上輩子宿敵郝瑩和王世楠的。
“小宇,你別害怕,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陳明輝放開錢宇,蹭一下跑開了。
李翠更加得意洋洋了,她真聰明,如此一說,理全讓她佔全了,就是主席來了,她也不怕。難不成她窮得養不起孩子還不行。
“呵,錢宇,你以為救世主來了,有仗眼的了,結果還不是跑了,我自己生的兒子,我要過繼出去,誰也管不了。今天便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救不了你!啊……救命……”一把泛著寒意的舊菜刀抵到李翠脖子下面,李翠嚇得驚叫起來,雙股戰戰,連跑都不敢了。
“啊……”擠在院子裡外看熱鬧的膽小的婦人和孩子們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四散逃開。
陳明輝原來是跑進老光家裡摸了把菜刀出來,他拿著刀擋在錢宇身前,當真如十八層地獄裡爬出的惡鬼,滿身悷氣。
“我看誰敢過繼一個試試。”陳明輝鋒利的刀尖一指,指到誰,誰心裡顫一下。
“老子可不是嚇唬人玩的。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陳明輝三個字,就知道老子攮沒攮過人!今天,我把話撂這,誰敢動錢宇一下,老子就宰了他全家。”
“陳明輝,他就是前階段當街攮了人好幾刀那個未成年小混混。”鄉上統共就那麼大點地方,住在街裡也沒多少戶人家。這時候娛樂也不多,東家長西家短,格外受歡。
前陣陳明輝手持長刀給一個氓攮了的事,幾乎已經傳遍整個鄉鎮,這事一時間成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縱然不認識陳明輝這個人,可都認識這個名字。許多家長甚至會耳提面命,要求自家孩子看見陳明輝繞道走,被打了別還手,趕緊往人多的地方跑。
這會兒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陳明輝,不都倒退數步,有些七尺男兒也後悔不該看這場熱鬧了,可又不敢立刻逃走,怕引起陳明輝注意,一刀甩過去,成了飛來橫禍。
老光剛出來沒兩天,是不知道陳明輝的,但看此刻眾人面
毫無作偽的懼
,就知道這個陳明輝怕真不是個好人,恐怕以前還鬧過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大事。
老光好不容易從裡面出來,福沒享幾天,可不想為一個小男孩把命搭了,趕緊表態,“李翠,這孩子我不能過繼了。他心裡不願意,勉強來我這裡,我也留不住。過兩天跑了,我這麼大歲數哪裡找去。養老送終這事,還是得孩子情願。”李翠恨啊,她不敢惹陳明輝,可看向錢宇的眼睛裡卻淬了毒。錢宇緊緊抓著陳明輝的衣服,怕得不行。
陳明輝一手摟著錢宇,安撫地拍拍,一手持著菜刀。
“李翠,你不就是為了錢嘛,我給你,你把錢宇過繼給我。”
“過繼給你,你長齊了嘛,就要養子。”陳明輝冷笑,“長沒長齊跟你沒關係,我要錢宇自然不可能過繼給我。頭些年,咱們村裡下放過來一個姓陳的老教授,那老教授於我有恩,他死時候沒兒沒女,我要錢宇過繼給他,以後陳教授墳頭逢年過節有個祭拜的人。”早些年□□時期,上面下放到各地許多高知識分子,這些人大多被打了不好的標籤,是壞分子。那時候經常遊街□□,鄉上沒人敢和他們扯上關係,可最近幾年,國家政策變了,這些人大多數都平反又回去了。只是可憐那個陳教授是最早一批下來的高知,□□□□等等遭受得多了,再加上年紀大,沒熬住,一場大病去世了。雖然後來平反了,但陳教授一輩子沒結婚,也沒個兒女,導致收屍的人都沒有,就草草埋在後山。
陳明輝想到他,就是看上陳教授家裡沒什麼人,就算假借他的名義,後也不會有
血鬼一樣的雙親攀附上來。要是換成別人,錢宇以後沒出息還好說,有了出息,那幫一分錢沒出過的傢伙,就會變成不死不休的
血鬼,不把錢宇
乾了不會罷休。而陳教授,人已經死了,怎麼也活不過來,就算真有一兩個親戚,那也不是父母,怎麼鬧也輪不到錢宇孝順他們。至於成分不好,都平反了,還成分不好個
。過幾年,成分是個什麼東西,都快沒人知道了。
成分好不好的,李翠本不在乎,都是過繼出去的兒子了,成分不好也是他自己帶著,和她可沒關係。
李翠想了想,看這情況和陳明輝的牲也知道今個鬧這麼一出,
後怕是沒人家敢要錢宇了。可那人卻不能等了,她也等不了了。
李翠眼神暗下來,獅子大開口,“營養費一千,你拿的出來嗎?”一千可真不算少了,在八十年代,萬元戶才剛剛行,這個時候人均工資才七八十左右。特別是錢宇他們家住的這片,窮人多,估計在場的這麼多人能有個一兩家有一千塊錢的都是多說。
這個時候,懷裡的人才終於有動靜,錢宇緊緊地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