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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清軍打到那裡,就殺到那裡,兵鋒所向,白骨成堆,整個華夏的土壤都被鮮血染紅,然而諷刺的事,殺漢人最勐的不是滿洲人,反倒是投降的漢人將領。
他們藉著屠漢之事,一來大表忠心,二來撈夠了鮮血銀子。
往常只要一高興,順治就喜歡去御花園走走,那時候有宮女純兒與他相伴,此女乖巧懂事,與他最是心投意合,只可惜她是漢人出身,幾次封妃都被太后阻止,這倒也罷了,新皇后才剛進門沒多久,純兒就被死,一想到這裡,順治滿腔歡喜變成烏有,遊園的興致也沒有了,於是叫來吳良輔道:「最近皇后那邊有什麼動靜?」吳良輔道:「皇后主子一直嚷著想見萬歲爺,說她是被人冤枉的。」順治冷哼道:「朕絕不見她,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吳良輔看看左右,悄聲在順治耳邊道:「奴才聽宮女們講,皇后一直抱怨您對她不好,她說要是老匹夫多爾袞還在,您就不敢這麼對她!」順治勐地一拍桌子,倒嚇了吳良輔一個踉蹌,連忙後退幾步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順治怒道:「賤婢安敢如此!她想念那老匹夫,怎麼不去地下與他相會,還活著幹什麼?」吳良輔連忙道:「皇上慎言,她畢竟是咱大清國的正宮皇后。」順治冷笑道:「是嗎?她能當上皇后,那是因為先前朕還未親政,凡事由不得朕做主,多爾袞攛掇著母后給朕強行安排了這樁婚事,如今朕已親政,當年的事自然也可以作廢!」說畢朗聲道:「別跪著,起來給朕擬旨。」吳良輔不勝惶恐,連忙走到桉前,鋪開宣紙,提筆凝神。
順治見他準備好了,便道:「茲有博爾濟吉特氏:達明幹練,聰慧明理,深蒙聖恩,故此納為皇后;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殘害宮人,權後宮,蠱惑太后,威脅命婦,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今褫奪一切封號,貶為庶人,
宗人府問罪,欽此!」吳良輔剛寫完,便跪在一旁奏道:「皇上,這廢后是關乎國運的大的事情,萬不可草率而為之,請皇上召集六部九卿從長計議才好。」順治笑道:「朕自然明白,何須你多提,不過先寫好預備著讓朕出口氣,也沒讓你蓋章。」吳良輔擦了一把汗笑道:「皇上真是嚇死奴才了。」順治道:「這事該禮部尚書管吧,你去把馮銓叫來,聽聽他怎麼說?」吳良輔道:「漢臣們多半是要反對,他們一向視皇上為君父,皇后為國母,當年宋仁宗廢后就遇到很大阻力,皇上也要有心理準備。」順治鄒著眉頭道:「再大的阻力也要做,朕的家事豈容他們置喙?」正說著,忽然有太監進來道:「啟稟皇上,查王府那邊出了大事。」順治聽了笑道:「這好好的,他家能出什麼大事?」太監道:「這可真是大事,查王爺和彩雲郡主雙雙病倒了,他們家已經亂成一鍋粥。」順治聽了登時
神一震道:「果真如此,什麼時候的事情?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太后可曾知道?」那太監道:「就剛剛的事,太后那邊只怕也知道了,查王府還特意派長史過來向皇上告假,那人還在大殿外,皇上是否要接見?」順治忙命人接出,只見王府長史左向明穿著三品頂戴恭恭敬敬地進來,向皇帝行禮。
順治事無鉅細地向他追問查王府的情況。
左向明第一次面君,不免到緊張,但他這些年也跟著趙羽見過不少大場面,因此倒也能很快適應,面對順治的追問,也不顯慌亂。
只說趙羽和碧如都是受了風寒,歇息幾天就好。
君臣二人相談許久,忽然順治道:「聽說查王生有兩兒一女,不知這些兒女都怎麼樣?」左向明道:「回稟皇上,大公子趙平今年十二歲,容貌像咱們王妃,生的十分俊俏,他見了外人就各種溫柔,禮數週全,全然世家公子模樣,讓人挑不出一點病來,可一到了裡頭,仗著王妃寵愛,什麼事不敢做?與丫鬟們玩的高興了,隨便怎麼
磨也不惱,可要是真惱了,下手一點也不知輕重,必定要拿刀杖槍鬧個雞犬不寧,因此奴才們都怕他。」順治點了點頭道:「世家公子未免都有些這種
病,朕當初也與他一般,現在長大了要好一些。」左向明連忙道:「螢火豈敢與
月爭輝,皇上衝齡登基,抗下如此重擔,非聖人而不能為也。」順治點了點頭又道:「這大公子如此頑劣,查王難道也不管?」左向明道:「我們王爺當然是想管,可他一管的話,咱們王妃就護在裡面,兩夫
為此吵過無數回,最終還是王爺做了讓步,也就由得他逍遙自在,不過他別人不怕,最怕的還是趙姨娘。」順治道:「這是從何說起,他生母不怕居然怕起庶母來?」左向明道:「皇上不知,說起咱們王爺的這幾位福晉,那脾氣是各不相同,王妃自不用說,那是極好的,郡主終
練武,神龍見首不見尾,羅姨娘掌管家務,
子寬和恭敬,勤儉持家,真是菩薩一般的人物。有一個極聰慧俊美的女兒,現寄養在董鄂家中…...真是可惜……再說沉姨娘,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像雪,白白淨淨看著清
,其實小心眼不少,沒人能佔她的便宜,凡事
打細算就像做生意一般,外表看著柔極了,裡面卻藏著針尖兒,外號雪裡藏針……」正說著,吳良輔忽然道:「皇上問你世子為什麼怕庶母?你東拉西扯說這些幹嘛?」左向明連忙道:「奴才煳塗了,一時說順了口,沒想到扯了這麼多。」順治笑道:「無妨,你只管說便是,朕不怪你。」左向明便喝了口茶繼續道:「所有姨娘之中,蔡姨娘年紀最小,機謀決斷與王妃有些像,本是多病之身,長年累月吃藥,別人都以為她不能生孩子,誰知她給咱們王爺生了三公子趙尋,這三公子也才八九歲,酷愛詩書,將來必定秀才無疑了。」順治笑道:「原來是個秀才,記得前些
子朕還封他為鎮國將軍。」左向明連忙叩首道:「王府上下無不
念皇上洪恩。」順治道:「別停,你只管繼續說。」左向明道:「下面就說到這趙姨娘了,她看起來是個弱質女
,其實是霸王一般的人物,人送外號混世魔王,她護你的時候真是俠肝義膽,對你動手的時候也真是心狠手辣,大公子那麼驕傲的人,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常年在後院養著大獒犬,惹怒了她就可能放犬咬人,有許多人見了她的身影就兩腿打顫,名義上是羅姨娘當家,實權都在她手上,對下人未免就狠了一些。」www.banzhuks.comwww.banzhuks.comwww.banzhuks.com順治聽了心中
慨,聯想到他的皇后趙彤也是這般霸道,於是搖頭道:「女子就該三從四德,謹守婦道方是正理,如此霸道你們王爺不管?」左向明道:「我們王爺一向不理家務。再說趙姨娘雖然對下人狠一些,不過對咱們王爺可是千依百順。這回王爺病倒了,她衣不解帶守在旁邊,旁人勸也不中用。」順治讚道:「倒也是個痴情之人,不虧查王如此疼愛。」說畢起身道:「查王一向管著京畿防務,乃本朝柱國重臣,此番病倒,一定要儘快治好,傳令太醫院悉心治療,不得有誤。」眾人領旨謝恩,順治又道:「另外查王也是朕的表親,告訴內務府的人,朕要親臨王府探望,讓他們選個
子好做準備。」左向明連忙叩謝皇恩,太監領著他退下。
這裡吳良輔見他走了,於是對順治道:「皇上是不放心查王嗎?」順治道:「朕不去親自看看,的確不大放心。此人身懷高深武功,手握重權,行動又有太后護著,要是真病了倒也罷了,最好是一病不起,就怕他裝病。」吳良輔道:「回稟皇上,奴才在王府裡安了內應,這次趙羽是真病了,一直昏
,人事不省,好像是與人
手受了重傷。」順治喜道:「果真如此?千萬別出了差錯。」吳良輔道:「千真萬確,奴才敢拿項上人頭保證。」順治道:「那就好。不過朕已經許諾了要親臨查王府,那就不好推遲。你抓緊聯絡都察院,讓他們蒐羅趙羽的罪證,越多越好,務必要使人覺得他罪大惡極,只要有了罪證,朕就先免了他的護軍營統領一職,再削了他的王爵,到時候太后要護著也沒了憑據。」吳良輔聽了暗自心驚,皇帝擺明了就是要置趙羽於死地。
他雖然收了趙羽許多好處,但這跟聖眷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當下鼓足了勁,先去六部找馮銓商議廢后之事,後又去都察院鼓動御史彈劾趙羽。
當時趙羽的心腹周培公等人也在內院當差,趙羽一病他就知道不妙,好不容易聯繫上慈寧宮的人,偏偏太后此時也是染風寒,病重不能理事,只得去都察院勸說眾人反對皇帝廢后,以便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廢后這事情上來。
那幫御史對彈劾皇親國戚原本有非常大的興趣,不過他們對皇帝廢后一事興趣更大,當吳良輔提起廢后之事,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反對的摺子如同雪片一樣很快堆滿順治的桉頭。
眾官皆言:「皇后如國母,母親受辱,亦如臣子受辱,不得不盡力維護母親。」又有人道:「皇后無明顯過錯,無故廢立,恐天下震動。」至於彈劾趙羽一事,反倒沒人注意。
順治沒想到這些官員對廢后之事如此關心,引起那麼大的爭論,先前他認為這只是家事,自己決定之後通知各處就算完結。
眼見眾口鑠金,措不及防之下,只得暫停廢立之議。
過了幾,內務府終於準備妥當,順治擺起御駕,卯時出午門,辰時至查王府,彼時王太妃海蘭珠已經與何心素雲遊各處,家中唯有王妃楚薇率領趙平、趙尋、趙欣、羅芸等人
駕。
皇帝駕臨,非同小可,內務府提前數就更換了王府所有侍衛,又有太監教導王府諸人如何站位、如何
送、如何說話,如何搭建綵棚,數不清的縟文繁節,又按內務府要求將所有門檻全部撤掉,沿途鋪上紅毯,大堂設香桉,當天全家沐浴,眾人早在卯時就擺好香桉跪
。
忙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來皇帝,眾人已經疲憊不堪,只得強打起
神來。
當下順治受了眾人的三跪九拜,即命起身,眼見帶頭女子穿著王妃服飾,便知這是楚薇,於是道:「查王病重,國之不幸,幸賴查妃辛苦照料。」楚薇拜道:「皇上鴻恩,不惜萬乘之尊駕臨寒舍,臣婦不勝惶恐,望皇上以國事為重,及早回宮,勿以臣子為念。」順治道:「查王與朕情同手足,朕來看望也不為過,查妃不必如此。」正說著,旁邊太監道:「皇上,時辰到了。」順治即命:「起駕。」於是眾人抬著龍輦進了內院,來到趙羽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