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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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武林之亂後宮】(077)2019年9月30北京的東四牌樓一帶,自有明以來,一直就是煙花巷子,禮部的教坊司也座落在這裡,往年那些在科舉中金榜題名之後的文人士子為了一展得意風貌,喜歡繞著這些煙花巷子提燈夜遊,引得一眾女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沿途圍觀,繡帕香囊齊揮,玉臂香肩如林,真個熱鬧香豔至極,如今這北京城被滿清佔領,文人士子南逃不少,新朝的科舉應試還在籌備中,不過這裡依舊還是熱鬧非凡,大量掛著小辮子的滿漢貴族子弟出入其中,為了一些名爭風吃醋大砸金銀,甚至還鬧出不少血桉來。

在這些青樓之中,長樓的名聲比較靠前,門前總是車水馬龍,人湧動,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華麗的達官貴人,此時門前停著的一輛大紅馬車裡,一人穿著半舊布衣,戴著瓜皮帽,正拉開車廂窗簾往長樓裡眺望,他身旁則靠著一個女子,此女戴著狐皮暖帽,做男裝打扮,只是她身材嬌小,臉有倦,面蒼白,時而咳嗽一聲,雖然穿著男裝卻盡顯女相,最多也是讓人誤以為是柔弱小生。

那男子道:「你身體可好些了吧,今天終於出了大太陽,我特意帶你到這裡來逛逛,別老是悶在家裡。」柔弱女子道:「透氣也用不著來青樓吧,還讓我穿男裝,你到底有什麼用意,還是直說了吧,妾身又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那男子道:「等會兒你見了就知道。」柔弱女子道咳嗽了幾聲,幽幽道:「妾身倒無所謂,要是讓楚薇她們知道你來這煙花之地,豈不讓她們傷心,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那男子正是趙羽,而柔弱女子則是羅芸,趙羽回頭愛憐地打量著羅芸道:「放心,一會兒就走,你不要著急。」說畢推開車門,跳下馬車,回頭又將羅芸從車上扶了下來,趙羽緊緊捏著她的手往長樓大堂走去。

羅芸從未到過這種地方,不免緊張的俏臉通紅,低著頭靠在趙羽背後亦步亦趨。

二人還沒進門,幾個跑堂龜公面不善地走了過來,還未搭話,趙羽拋出一錠銀子道:「先別叫姑娘,我與兄弟在大廳裡吃上幾杯茶再說。」那龜公看趙羽穿著先還以為他是個不懂規矩的窮鬼,及至見到銀子後立刻換上笑臉道:「原來是位爺,您裡邊請。」趙羽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有茶博士過來倒茶,趙羽便與那茶博士攀談起來,一邊喝茶一邊道:「聽說你們這兒有個泰西人當龜公,怎麼這會子沒見他人影?」那茶博士笑道:「原來這位爺還知道這事,說起來也怪,那泰西人好端端的不知為何被髮配到這裡來,偏偏還是個啞巴,一說話就是嗚嗚亂叫,也不知他到底說的是夷語還是亂叫一通,沒人能聽懂,而且此人生的一雙藍眼睛和鷹鉤鼻,眼窩深陷,勐一眼看上去跟個鬼似的,不過看習慣了也就不過如此,這還不算最奇怪,最可奇的是這泰西人居然是個閹人,走近了就能聞到一股子騷味兒,他這副怪樣子出現,當時就嚇跑了許多主顧,連生意都不好做,我們掌櫃的雖然一直抱怨個不停,卻不知為何不敢輕易開革了他,只得將他發配到後廚做些噼材擔水的雜役,斷然不肯再將他放在外面嚇人,爺要是想見他,那還得去後廚裡,不過那裡可不是主顧該去的地方。」趙羽還再問,羅芸卻道:「你先下去吧,等會有事我們再叫你過來。」那茶博士點了點頭,退下了。

羅芸待他走後轉過頭對趙羽道:「你帶我這裡來就是為了看那泰西人?」趙羽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要讓你見識一下,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掛著他嗎,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他如今過的怎麼樣。」羅芸紅了臉道:「他怎麼成了閹人?是真的嗎?」趙羽起身道:「既然你想了解,那我就帶你去看個夠。」說畢拉著羅芸往那後廚走去,羅芸心中忐忑,掙扎著道:「我不去。」趙羽卻異常執拗道:「不去也得去,來都來了,不去看看總說不過去。」說著拽著她一路走去。

按理說那後廚是顧客不能進去的,不過只需一些碎銀子收買了看場子的打手,他們就能在此處暢通無阻,而且還有個小孩子替他們領路。

穿過煙火刺鼻的廚房,轉過雜物凌亂的甬道,一行人終於到了後院,一股異味撲鼻而來,眾人不免一起鄒了眉頭。

放眼看去,果然見一個人坐在地上正在噼材,此人頭髮金,身形高大,一眼便知是泰西人,只見他背對著趙羽,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十分落魄,趙羽給了領路小孩幾文錢,那孩子興高采烈地走開,趙羽對羅芸道:「要不要過去說兩句?」羅芸正躊躇著不知該如何辦,忽然一個婆子從院門口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木,指著那柴堆破口大罵道:「搞了半天你才噼了這麼點柴禾,該死的東西,我讓你偷懶!」說畢舉著子朝泰西人噼頭蓋臉地打來,那泰西人下意識地舉著手擋,子都落在那手臂上,疼的嘴裡哇哇亂叫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那婆子十分兇悍,手中不停,有時他肚子,有時又打他的,泰西人越哭鬧的厲害,她越是興奮,老臉都漲紅了。

趙羽看的十分解恨,恨不能親自上場,羅芸卻心中不忍,連忙跑過去阻攔道:「你這婆子怎麼胡亂打人呢?」那婆子見忽然冒出個人來,倒也吃了一驚,這人又不認識,不由道:「你是誰,怎麼來的這裡,我可不認識你。」羅芸連忙道:「我們不是賊,是外頭吃飯的主顧。」那婆子疑惑道:「你這後生怎麼說話像個娘們,莫非是隔壁院裡的兔兒爺?」所謂兔兒爺就是男,都是粉小生所持營生,這在東四牌樓很是常見,趙羽聽那婆子這麼說,憋不住笑了起來,羅芸卻氣憤道:「你說誰是兔兒爺呢?小心你的狗嘴。」那婆子見還有趙羽這樣的壯漢子在,心裡發虛,大聲道:「正經的主顧怎麼會來這裡,你們該不是強盜吧?」說畢尖聲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咱家進賊了!」趙羽心下無奈,這婆子顯然也是個笨蛋,要他真是強盜,這麼一叫她還能有命嗎?羅芸這邊卻慌了神,對那婆子叱責道:「別叫了,我給你錢還不成?」說畢伸出手問趙羽要錢,趙羽只得摸出一摞銅板往地上一摔,登時滿地都是叮叮噹噹的銅錢作響,那婆子連忙停了喊叫,趴在地上飛快地用手拾錢,那動作捷不輸少年人,絲毫看不出一點老態之狀。

誰知那泰西人一路朝羅芸這邊爬了過來,彷佛把她當做神仙救星,要緊緊摟住,趙羽見此往地上一蹲,衝那泰西人惡狠狠道:「你要再不放開我老婆,是不是連眼珠子也不想要了?」那泰西人見了趙羽,比看到鬼還可怖,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外邊跑。

誰知沒跑幾步,就栽倒在地,原來他一隻腳上還掛著長長的鐵鏈子,另一頭則綁在柱子上,看那長度只能在院子裡活動,別處是去不了,他渾身疼痛,又吃了這一摔,終於忍不住嗚嗚大哭起來,看的羅芸心中不忍,對那婆子道:「他也是人,你為何不能好好待他?又是打又是罵不說,還像拴狗一樣拴起來。」那婆子已經拾好了錢,起身拍拍衣服道:「你原來是個姑娘,騙的老太婆好苦,只是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來青樓這地方呢,來就來了吧,還跑到後廚管起閒事來了?這紅鬼是個啞子,連舌頭都沒有,又是個閹人,連重活也做不了,掌櫃的心好收留下來,子已經過得算好了,外頭那些窮鬼想到咱們這地方來謀口飯吃比登天還難,他倒好,吃的都是客人的殘羹剩飯,時不時還能撈到一點碎沫子,偏偏還不好好幹活,時常偷懶,我要不看著他,便宜豈不都讓他佔了去?」她不說還好,一說就讓羅芸想起自己在辛者庫的艱辛,越發對那泰西人同情起來,只是不好明著求趙羽,只是拿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

趙羽嘆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到那泰西人旁邊,那泰西人還以為趙羽又要折磨他,發出驚恐的尖叫,拼命想躲開,卻被到了角落裡,趙羽一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將他一路提拉著來到羅芸面前道:「你仔細好好打量一下,這就是你夜牽掛的人。」只見這泰西人那裡還有當初的神采,瘦的皮包骨頭,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身上全是那種紅白的瘡包,有許多已經破開,淌著的膿水發出陣陣惡臭,更可怕的是舌頭也沒了,因為包不住口水,所以不停有口水從嘴角出,褲襠裡也總是溼乎乎的跡,散發著刺鼻的騷味,可以說是已經不類人形。

而他的神智也明顯受創,眼神惘,只是一味傻笑,已經認不出眼前這個女子就是曾經與他顛鸞倒鳳過的羅芸,轉眼再看眼前的趙羽,劍眉星目,神采奕奕,說不盡的風倜儻,兩相一比較,高下立判,羅芸皺著眉頭對趙羽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趙羽捏著鼻子道:「你不是很同情他嗎?只要你願意實實在在地擁抱他一下,我就放過他,讓他餘生都不至於太悽慘。」羅芸忍不住捂著鼻子冷哼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已經被你整的夠慘的,也該差不多了,再說了……我也有錯。」趙羽冷哼道:「別那麼多廢話,你到底抱還不是不抱,若是不願意的話,咱們現在就走。」說畢丟開那泰西人,轉身作勢要走。

羅芸終究是心底慈和之人,還是不忍心泰西人如此受折磨,連忙上前攔住他道:「此話當真?你可別作我。」趙羽見她如此,反倒嬉笑道:「君子無戲言,只要你敢這樣做,我立刻給他置辦房子,安排丫鬟。」羅芸聽了,只得一步一步來到那泰西人面前,臉上平靜澹然,心裡卻翻天倒海,越靠近那泰西人,鼻子裡的惡臭愈發濃烈,這種惡臭比辛者庫裡的淨桶更加可怕,如同一隻腐敗已久的死老鼠,滿身的膿瘡像鼻涕一樣汩汩著,更是不堪入目,羅芸強忍著靠近,只覺整個人都被燻的有點煳,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就在她的手剛剛碰到泰西人的肩膀的時候,那泰西人卻忽然傻笑著主動過來要摟她,剛剛將她摟入懷中,羅芸終於受不了,雙臂奮力一揮,掙脫了泰西人的擁抱,嘴裡發出哇地一聲,忍不住跑到一邊大吐特吐起來,一時臉煞白、涕淚縱橫,那情形就像是她第一次在辛者庫刷馬桶一樣。

這一幕讓趙羽很是滿意,他招手讓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婆子過來道:「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有話跟他說。」那婆子狐疑道:「你算什麼人物?敢讓我們掌櫃來見你?」趙羽也不惱,隨手從上取了一塊玉佩遞給那婆子道:「你們掌櫃看了這個,自然就會過來。」那婆子接了玉佩,拿在手裡反覆看了看,雖不十分明白,看起來還值錢,至少一般百姓戴不起這個,因此換了一副笑臉道:「那好,老身去去就來。」不一會,長樓老闆戴正德連滾帶爬地領著一幫人衝了過來,也不顧地面骯髒,納頭便拜道:「不知小王爺大駕光臨,奴才有失遠,罪過罪過。」說畢雙手捧著玉佩,高舉頭頂遞給趙羽。

趙羽笑著接在手裡道:「起來吧,戴老闆許久不見,這生意做的越發紅火了。」戴正德起身賠笑道:「那裡那裡,奴才不過混口飯吃,一切都是託了小王爺的鴻福。」趙羽與他寒暄幾句之後,指著羅芸道:「這是我小妾,你領著幾個侍女去給她洗澡,再換一身上好衣服。」說畢又道:「這個泰西奴才以後也不必在這裡受苦了,你給他置辦一套院子,安排幾個僕人照顧起居,需要多少銀子,回頭我讓賬房與你對賬,聽明白了嗎?」那戴正德陪笑道:「明白了,奴才這就去安排,保準讓您滿意,至於那銀子的事就免了,誰沒見過幾個銀子?小王爺也把人看得太俗了。」趙羽笑著拿扇子往他頭上敲了一下道:「你這狗才,不要銀子要什麼?我的玉佩可不輕易送人。」戴正德摸摸腦袋笑道:「奴才那敢問您要玉佩?這把扇子就好,奴才拿回家賞給兒子,讓他也沾沾小王爺的福氣,這可比多少銀子還值。」趙羽將扇子一收,遞給他道:「也罷,賞你了,到時候你可別嫌這東西寒酸了。」戴正德喜之不盡,連忙讓人拿過托盤來,用紅綢子將那扇子裹好,再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鑲金凋玉的寶盒裡,極其恭謹。

當下戴正德又道:「福晉如此尊貴的人,按規矩是不能去樓上的,奴才尋思著家裡雖然寒酸一些,倒也勉強可以容人,離這裡也近,賤內在家也可幫著福晉梳妝打扮,不知小王爺意下如何?」這戴正德也算是機靈人,瞅見機會就像藤蔓一樣繞了上來,讓人不好拒絕。

趙羽苦笑道:「諸多叨擾,只怕惹你家娘子不高興。」戴正德連忙鼓著眼睛道:「那裡的話,小王爺福晉大駕光臨,是咱家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她要敢半點怨言,我立刻回家休了她。」趙羽聽了只得點頭笑道:「那好,就依你的罷。」說畢又過去跟羅芸說了幾句,只見她羞慚滿臉,恨不得立刻脫下髒汙的衣服,於是與戴正德招來的侍女登上了去戴家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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