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朝】(第二十集)(01-02) 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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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聖陽緩慢的走了上來,大口大口的息著,步伐十分的沉重甚至碰上軟點的沙土都能踩出一個深沉的腳印。他肩上抗著一個巨大到嚇人的鐵盤,鐵盤底下隱隱可見有火焰在燃燒著,雖然不至於會燙到他但抗在肩上的話依舊會被熱得混身冒汗。

張聖陽已經把累贅一樣的衣服脫掉了,赤身體但依舊一身的大汗,這重達近百斤的東西壓迫在他的身上,若不是身手過人的話一般人不可能抗著這么重的東西,在姿勢很彆扭的情況下依舊能保持速度的爬著山路。

張聖陽速度上不敢怠慢,走上前來將火爐大盤置於桌子上,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趕緊恭聲的說:「幾位仙長,老祖宗,這道菜料理的比較慢請你們不要見怪。」話說完他很恭敬的在地上一跪磕了幾個響頭,頭也不回的跑了下去,因為山底下的御廚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忙活著準備著其他的菜品。他的任務是送菜,哪怕是當搬運工店小二般的使喚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抱怨,甚至可以說任勞任怨表現得很是殷勤,這份殷勤讓人覺得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為了不走風聲,也為了震懾他們所以跑腿的只有賈張二人,這么長一段山路連酒帶菜的確實也忙活了點。不過傻子都看得出張聖陽的態度有問題,儘管他修為很高可以支撐他這樣來回的奔波,不過這小子態度發自內心的恭敬而且殷勤得過頭了,肯定有貓膩。

許平眼神微微的一眯,人這個東西特別的奇怪,有時候你很難找出可以做證據的細節,可偏偏有些覺卻準得你無法忽視。張賈二人都是忙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可偏生給人的覺是完全不同,賈旭堯可以說是因為害怕,加之習慣了被許平使喚所以很是殷勤,覺很是中規中矩。

而張聖陽或許也被這些因素影響,但他是真正賣了命的跑腿,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與賈旭堯是截然不同,相比之下很容易看得出二者之間的區別,或者說張聖陽的殷勤有點過頭了,完全沒那種公事公為的覺。

「無事不登三寶殿。」牛頭嘿嘿的哼了一聲,鬼的他們也早看出了這姓張的傢伙有獻殷勤的趨勢。馬面聞著這長達一米五的大鐵盤散發出的香氣,點了點頭:「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菜跑了半山的山路還那么熱乎,以他的修為要跑這么快也不容易,這小子還真是往死了賣力。」

「管他呢,咱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管那種小傢伙幹什么。」黑白無常倒是無所謂,許平本來就是戴罪之身在討好他們,難不成這會這個跑腿的還敢提什么非份之想,就算有的話也得看他們的心情。

這會他們的吃和喝程度已經到了差不多五成飽,酒一微燻說話更加的隨意,吃相不再兇狠有了說話的功夫飯局的氛圍也越發的融洽。白無常說話間摟住了許平的肩膀,一副唉聲嘆氣的口吻說:「小東西啊,你是不明白乾這一行的苦累,索魂要命這差事看著是威風但也很他媽的鬱▼最╔新◆網°址╚搜∵苐ξ壹?版╰主╛綜?╒合?社∷區×悶,經常看見一些於心不忍的情況,可念及律法無情硬下心腸來又覺自己是個冷血的混蛋。不得以老是他媽的喝酒誤事,要么就借酒裝瘋收拾一些早該天打雷劈的混帳,要不是閻君也有悲天憫人之心就我們這樣瀆職早就該打下地獄。」

「可不是,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沒看過。」馬面一聽一副同身受的模樣,在一旁抱怨時面兇狠之:「我上次要去羈的那個老人更可憐,很早就死了老公自己一人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四個孩子,把自己的家當什么的都賣了給四個兒子娶老婆。結果又是他媽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四個兒子誰都不肯贍養自己的老孃,老太太被趕出去住在一間用破爛搭起來的屋裡,天一冷病死了都沒人知道,老子趕去的時候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但那屍體都已經他媽的發臭了。」

「切,比這慘的更多了,顧得過來么?」牛頭哎了一聲,連喝了三杯酒頗有點喝悶酒的覺,不過有的事確實更淒涼他倒沒開口說,說了也是掃興。

氣氛一時有些壓抑,許平作為旁人只能在旁邊悶不吭聲了,隱約記得以前聽黑白無常也抱怨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地府的陰差並非抿滅人,相反許多都是那種有情有義之人,這份差使讓他們經常面臨一些不願意去看到的痛苦。

也正是因為人間的不平事太多了,所以鬼帝和閻君才會經常網開一面,讓底下的人在一口氣憋不住的時候懲惡揚善。鬼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於法紀不符,卻足見其悲憫人世的大慈大悲,其實地府並不如人們想象的那般陰狠無情,只是有太多為善的東西都觸犯了法紀不便聲張而已。

牛頭馬面就是這一類出格的事幹得太多了,官銜雖然低了不過權利依舊,而黑白無常也不是那種能視若罔聞的冷血之人。不同的是他們處理的手段比較高明,說白了就是比牛頭馬面更加的陰險,很多事處理得不留手尾,也不會落人話柄,實際上他們乾的出格事比牛頭馬面還多,但都處理得當所以受到的責罰少了許多。

「這樣的畜生,就該收拾他們。」黑白無常也是情中人,事實上碰見這樣的事他們憤慨之餘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可人間的情就猶如母愛父愛之類的總是讓他們生氣卻只能無奈的妥協,因為很多時候清官難斷家務事,哪怕是分出了個對錯但受害一方都會哀求他們網開一面不要追究。

「可不是嘛,老子當時火氣就大了,想搞他們一個家破人亡!」馬面喝了一口悶酒,頓了頓後一臉惱怒的說:「可那老太太的魂魄跪在了我的面前,聲淚具下的替那些不孝子求著情,說什么老大是因為家裡窮養不起她,老二是因為事忙才忘了她,老三孩子病什么的才沒空。這些理由估計那些王八羔子都還沒想,老太太倒是幫他們顧及到了,再窮再忙能安穩過子,就沒老人家一個安身之處,沒一口活食么?」這話一出,四人都是一副憤慨的模樣,但也同時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雖然讓人慨人間苦楚,但數千年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他們也看多了,並非是沒心沒肺但實在是麻痺了,想生氣的話都氣不過來,真氣的話會把他們氣個死去活來的。

「道是人間苦楚有滄桑,因果未報未有時,拔刀相助應我輩,奈何家事不好管。」許平慨了一聲,拿起酒來狠狠的一乾而盡,隨即一拍桌子沒好氣的說:「都他媽活幾百年的老妖怪了,誰沒見識過這些蛋的事,反正該他媽怎么辦就怎么辦,哥幾個還怕什么因果循環不成,公道自在人心但求問心無愧。」

「對,就求他媽的問心無愧。」四人隨聲應合,實際上他們的不顧天道規矩,喝酒誤事也就求一個問心無愧,許平的一聲怒吼瞬間就讓他們覺找到了知己。

「閻君鬼帝都是通情達禮之人,這些他們難道心裡沒數么,反正該怎么就怎么,人間正道是滄桑,吃,喝。」許平一時也有些熱血上腦衝動起來,不再是一味的拍馬,而是真正的在慨他們工作的不易。

索命糾魂,抹厲鬼抓冤魂何奇的簡單,難的是看盡人間苦楚,坦然的面對那些喪心病狂的事。要說他們放蕩不羈也行,說他們目無法紀也行,牛頭馬面是真正的情中人,多少次違反法紀只為了求一個心安理得,事實上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差事苦不苦先不說,得看人生間的不公和淒涼,看遍人世的酸甜苦辣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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