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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王子變成了一地的泥濘,油的香味猛烈又濃密,宋謹站在角落裡,聽母親哭罵著他沒有出息。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為了這麼一個蛋糕,連臉都不要了是嗎?!”至今宋謹想起來,還是無法理解,在一個八歲小孩的心裡,蛋糕和臉面到底能有什麼關係。
但當時的他只是一聲不吭,沒有哭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後來母親罵累了,坐在沙發上抱著頭低聲哭泣,然後宋謹拿過垃圾桶,將地上的蛋糕用手抓著扔了進去。
母親通紅著雙眼,抬起頭看他。
宋謹看著自己沾滿油的手,伸到嘴邊,
了一下。
然後他抬頭看著母親,說:“媽媽,不好吃,蛋糕是苦的。”母親再一次哽咽出聲,捂著眼睛遮擋住那些眼淚,說小謹對不起。
宋謹沒有說話,他去洗了手,然後拿了抹布,把地擦乾淨。
他再也不要吃蛋糕了,兒時嘗過一次苦味的油,往後再誘人的甜品也無法喚起他任何的慾望。
對於宋謹來說,蛋糕就像一種條件反,他在最期待最愉悅的時候被
頭潑下冷水,直接導致他對那件讓他快樂的東西有了抗拒與恐懼,再也不想去面對。
而宋謹再一次嚐到這種滋味,是在宋星闌身上,那件生禮物。
當宋星闌收下禮物的時候,當宋星闌將紙袋遞給宋謹的時候,宋謹承認,他當時很開心很開心。
所以在看到那堆被剪爛的碎布和那張被放大打印出來的照片時,宋謹在恍惚間又回憶起了十多年前母親給過他的教訓。
蛋糕,禮物,這些原本寓意著美好的事物,被宋謹的親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弟弟,用他們的方式殘忍地劃分到了與恐懼相等的範圍裡,以至於每當宋謹覺到輕鬆時,總會下意識地懷疑某種打擊也將隨之而來。
恐懼症也好,應障礙也好,自我保護機制也好,人總是本能地想要尋求好過一點的方法,哪怕它不那麼科學,不那麼聰明。
宋謹寧願永遠生活在一屋暗燈之下,什麼好東西都見不到摸不著,也不要在金碧輝煌中眼睜睜地看著悲哀來臨。
他人逐光,宋謹卻只想趨暗。
因為他惹不起,但起碼躲得起。
-今天是週六,天氣格外好,店長不在,甜品店裡只有宋謹和唐閔,唐閔比宋謹小一歲,已經考過了助理糕點師資格證,夢想是在畢業前通過糕點師認證。
唐閔本身長得帥,又有一把經過篩選出來的播音系學生的好嗓音,平常說話的時候就無比清晰動聽,不少客人都是衝著他來的,在店裡邊坐著吃東西邊偷瞄他做甜品,連那位神出鬼沒的店長都說應該把甜品店改名叫“活生香”。
他攬著宋謹的肩,揶揄道:“小美人,你是活,唐閔是生香,一個顏
好,一個特別香。”宋謹通常只是看他一眼,對方就立刻收起嬉皮笑臉,嚴肅地去巡視工作了。
門被推開,賓鈴清脆作響,宋謹從收銀臺上抬起頭,習慣
地說:“歡
光臨。”他的尾音以音調微變的趨勢停滯,摟著女友進了門的少年並不太意外地看他一眼,然後抬眼看著上方的甜品單。
宋謹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就看回收銀機屏幕界面,卻覺得自己一個字都不認識了,連平裡
悉的按鍵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每一個都很陌生。
他嘴上的傷口前幾天才好全,這種部位的傷總是好得特別慢,平時吃點鹹的東西都會澀澀地刺痛,癒合又裂開,尤其是宋謹習慣
地愛咬嘴
,時常把傷口咬破都渾然不知,在嚐到血腥味時才如夢初醒。
如夢初醒後才意識到那是他親弟弟宋星闌親口咬出來的,恥辱又諷刺至極的一道傷。
而現在,宋星闌就站在他面前,臂彎裡摟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兩人看起來登對養眼得不行,渾身上下都是高中生特有的青氣息,惹眼又出眾。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宋謹開口,眼神擦過宋星闌,去看那個女生。
“等等啊,我再想想。”女生拿手肘推了推宋星闌的,“你吃什麼啊,我挑不出來哎。”宋星闌淡淡道:“隨便,看你喜歡。”
“那就一個芒果班戟和兩個馬卡龍吧。”女生點完單,仰起頭笑著問宋星闌,“我吃不完你幫我吃唄?”
“嗯。”宋星闌懶懶地應了一聲。
宋謹低頭點單,幾次都差點按錯地方,最後他看了一眼結算欄,說:“一共63元,請問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微信。”宋星闌說。
“好的,這邊掃碼。”宋謹用手掌指示了一下掃描器的位置,“請稍等,請問是打包還是……”
“在這裡吃。”宋星闌打斷他。
宋謹那點期盼他們趕緊走的願望瞬間落空,他乾巴巴地回答:“好的。”他全程沒有看宋星闌一眼,出了單子之後,他如釋重負地回身走到玻璃隔窗內的唐閔身邊:“芒果班戟和馬卡龍。”唐閔正在攪拌油,說:“馬卡龍你去夾一下,班戟賣完了,在做,你讓客人先等等。”宋謹於是出了工作間,從櫥櫃裡夾了兩個馬卡龍放到櫃檯上:“不好意思,芒果班戟正在做,可能需要你們稍微等一下,這裡是馬卡龍,可以先找位置坐下,等會兒我給你們送上來。”女生正接過馬卡龍準備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