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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進去吧,估計人多的,先排隊叫號。”
“嗯。”唐閔看了一眼手機,“何浩說已經鎖門了,馬上就過馬路。”宋謹忘了自己有沒有回答,他的思緒早就因為唐閔那個關於遠處可能出現宋星闌的猜測而變得模糊雜亂起來,今天是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沒過幾天,就是宋星闌的生。
宋謹並不想記得這個子,但他偏偏就是忘不掉,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計算過,自己的生
和弟弟只差兩個月,他們一個出生在秋天,一個出生在夏末。
後來分開的那十年裡,每次一到九月,宋謹就會想到,夏天快過去了,在夏天結束之前,是弟弟的生。
然而他也深知自己和宋星闌的距離以及差別有多大,隨著年歲的增長,剛開始那些試圖去見一見宋星闌的想法被漸漸埋沒,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定不想見我”的篤定猜測,而這確實是真的,宋星闌很討厭他,討厭到極點。
宋謹承認,他有病,在過去的十年裡,他接受母親的所有怨氣,然而他並未覺到過度的沉重,反而將那當作是一種被依託與需要的
覺。
他的心理是畸形的,只要對方需要他,他似乎就能為此承受一切,哪怕宋星闌有一秒鐘的時間將他當作哥哥,宋謹說不定也會甘願接受所有,包容所有。
但是宋星闌沒有。
-宋謹隔了一天再去甜品店,已經是下午,唐閔正在切水果。
“來了。”他轉頭看宋謹一眼,“外面很熱吧?”
“是啊,還是很熱。”宋謹正準備圍上圍牆,轉眼卻看見了唐閔手肘上的紗布。
“你的手怎麼了?”宋謹低頭去看,“摔了?”
“別說了,嚇人的。”唐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昨天晚上過馬路的時候,有輛車直接朝我身上撞,幸好我躲得快,摔在人行道上了。”宋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故意的嗎?”
“不知道,說不定是醉駕。”唐閔搖了搖頭,“那路口沒什麼人,我又摔在地上,連車牌號都沒看清,車子就開走了。”
“可以調一下週圍的監控,說不定能找到車。”宋謹說。
“算了吧,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呢,有些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沒事就行了,萬一惹著什麼不對勁的人,瘋起來找我麻煩怎麼辦?你說是吧。”他的一席話就像扔在水裡的石頭,砸得宋謹心跳飛速,他確實比誰都明白這種覺,就像他永遠不敢招惹宋星闌一樣,明明做錯的是對方,自己卻是最小心翼翼的那個。
因為瘋子不講道理,他要你睡不好,你就永遠別想做上任何一個夢。
-第二天下午也是在甜品店裡忙,晚上宋謹回了家,這間舊屋子幾年都沒怎麼變,母親的東西仍然歸置在她生前的那間屋子裡,宋謹還是睡閣樓,但現在卻不覺得狹小了,因為整個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躺在上,看著閣樓天窗外悽清的月光,今天是宋星闌的生
,他的弟弟十八歲了。
他們兩人之後只會越來越遠,從親兄弟變成仇人,再變成陌生人,成為彼此生命裡不會再被提及的部分。
從前宋謹不願意面對這種下場,但現在看來,這樣的結果或許是最好的,有些鴻溝跨不過去,那就別跨了,不必互相為難。
況且在領教宋星闌的種種之後,宋謹已經不再用血緣來欺騙自己了,它並不能代表什麼,有時候反而是一種諷刺的累贅,得一個咬牙忍讓,一個愈演愈瘋。
今天晚上並不熱,宋謹便沒開那個老舊的空調,只是打開了電風扇,寬鬆的t恤被吹得微微抖動,累了一天,宋謹幾乎是閉眼就睡著了。
當他被一陣關門聲吵醒的時候,那大概是凌晨了。
電風扇還在呼呼地吹,宋謹在黑暗裡茫然地睜開眼,可能是被雲層遮住了,窗外已經看不到多少月光,視線裡只有一層濛濛的深灰,因為有點近視,宋謹這會兒看什麼都好像鋪紗帶暈。
宋謹支起身子,沒再聽到什麼動靜,大概是隔壁的鄰居晚歸,這棟老樓的隔音並不好,哪怕是睡在閣樓,宋謹從前就常常在睡夢中被一些動靜吵醒,由於睡眠時的意識不清醒,很多聲音都會被玄妙地放大,彷彿響在耳邊,他不是沒有經歷過。
宋謹於是又趴下去了,他將側臉埋在枕頭裡,電風扇吹著後腦勺,宋謹秒睡過去。
當他朦朧中聽見腳踩在地板上的吱呀聲時,他還在模模糊糊地想,自己有時候半夜回家,隔壁鄰居是不是也被這麼打擾過。
他懷著散亂的思緒將要入夢,房門突然傳來異響,那是陳舊的門把手被往下壓時摩擦出的刺耳聲音。
宋謹就是再沒睡醒,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覺得這不是從自己家發出的響聲。
只是還沒等他撐著手起身,一隻手就按住了他的後頸,將他死死地釘在了上。
風扇的風像是突然間被放大數倍,照著宋謹的臉不斷地呼嘯而來,宋謹拼命睜著眼睛,心跳幾乎要穿過腔,將整張
都震得發抖。
他聽到清脆的鐵鏈碰撞以及金屬鋸齒摩擦的咯咯聲。
宋謹很快就知道,那是一副手銬。
因為對方在宋謹被按著後頸無法動彈時,快速又直接地將它銬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就像人贓俱獲時不留情面的警察。
宋謹寧願自己真的是獲罪被捕,也不想面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