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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謹認識他,是宋向平之前的司機趙海。
“叔叔?”宋謹直起身,很驚訝,“您怎麼會……”
“小謹,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趙海沒等宋謹說完就打斷了他,“星闌現在這個樣子,只有你能讓他聽話了。”宋謹聽到這個名字就骨悚然,對趙海的話更是完全不解,然而還沒等他問出個為什麼,趙海就回身打開院門,將一個人拉了進來。
男生很高,穿著衛衣和牛仔褲,頭髮有點亂,走路磨磨蹭蹭的,彷彿很不情願。
這一刻來得猝不及防毫無徵兆,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宋謹幾乎快把手裡的掃把捏碎,整個人面發白,死死地瞪大眼,他想立刻後退往家裡跑,雙腿卻僵硬著無法動彈,身體都不受使喚。
宋星闌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幾圈,把院子打量了一番,最後才看向宋謹。
目光徹底滯住,他整個人一愣,然後一張臉都皺起來了,簡直是立刻要哭的模樣,而他的聲音裡也確實帶著哭腔。
他朝宋謹大喊:“哥——!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第19章三年前陰鷙暴戾的少年現在儼然是另一副模樣,更別提是和兩個月前無意中在客人的平板上看見的那個西裝革履的人作對比,宋謹完全沒時間思考,他發著抖近乎崩潰地衝趙海喊:“你把他帶出去!帶走!”趙海顯然是被宋謹的反應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對兄弟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眼下宋星闌已經瘋了似的往宋謹那邊撲,而宋謹直接摔了掃把跑進屋子,把門砸上了。
宋星闌衝過去,趴在門板上用力地拍,嘴裡不斷地叫:“哥,哥,你給我,給我開開門,開開門,哥!”
“滾啊!”宋謹在門裡衝他大喊。
葡萄柚已經被嚇得從鞦韆架上跳了下去,躲在了院子的角落裡。
“星闌,星闌。”趙海跑過去把宋星闌拽住,哄他,“你別砸門,砸壞了門你哥就不喜歡你了,聽話啊。”宋星闌於是真的就安靜下來了,他頓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歪著頭拼命朝門縫裡看,人都快要貼到門上了,他把聲音也放輕,說:“哥,我,我不打門了,你別,別生氣,好嗎?”宋謹站在門裡,他幾乎兩腿發軟,他不相信這個大喊大叫行為痴傻說話結巴的人會是宋星闌,可事實擺在眼前,那就是宋星闌,他三年未見的瘋子弟弟。
宋星闌還在門外喋喋不休,宋謹深呼了一口氣,說:“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趙海嘆了口氣:“星闌他一個多月前回國,你也知道,宋總他現在人不見了,公司也沒了,星闌聯繫了我,說會給我安排別的工作。其實這也不用的,我不給宋總開車,倒是還能當個滴滴司機什麼的,但星闌打小的上下學都是我接的,他可能也有點
情,所以要幫我安排。”
“他回來之後說有件事要辦,讓我第二天的時候去他酒店等他,可第二天我沒等到人,給他打電話,是醫院那邊接的,說是人在前一晚出了車禍,就在你們村子外的那條高速上,頭部受傷,昏不醒。”
“你們倆的媽媽早就不在了,現在宋總又沒個影子,我總不能去麻煩袁雅,這幾年你都沒和家裡聯繫,我猜你大概是跟宋家斷了關係,也不敢來找你,就自己先在醫院裡照顧著。星闌昏了兩天,接著他多倫多公司那邊的人就趕過來了,結果星闌醒來以後腦子就不清醒了,誰也不認識,只說要找他哥。”
“誰想到失憶這種事會發生在他頭上啊,失憶也就算了,現在人都傻了,還結巴,他公司的高層和助理想把他帶回多倫多治療,結果星闌發瘋似的不肯,又喊又摔,最後醫生只能給他打安定。”
“在醫院裡治了大半個月,傷是差不多好了,人還是不清醒,天天唸叨著要找你。市裡的醫院水平是沒得說的,連做了十天的高壓氧也沒效果,公司裡的人只能先讓星闌在國內待著,讓我帶他來找你,他們回去繼續打理公司,等過段時間再看看星闌的狀況。”
“小謹,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知道你跟家裡可能有些矛盾,但星闌現在畢竟都這樣了,沒爸沒媽的,只有你這麼一個哥哥,他也只記得你了,剛剛進門第一眼就認出你,除了你他誰都想不起來,你就幫幫他吧,好嗎?”宋謹沒有回答,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眶和鼻子酸得發痛,卻一滴眼淚都不出來。
為什麼宋星闌只記得他,就因為他是宋星闌最恨的人嗎?
“我不想見到他,叔叔。”宋謹啞著嗓子開口,那些恐怖陰暗的回憶織而上,即使過去三年,痛意仍然清晰,他說,“你把他帶走好嗎,我真的不想見他。”
“可是,小謹……”趙海話還沒說完,宋星闌就蹲在了門前,他摸摸門板,低聲說:“哥,我會,會聽話的,你,你別不要我。”宋謹想狠狠地唾罵他,質問他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然而當著趙海的面,當著這麼一個已經傻了的宋星闌的面,他覺得說什麼都沒必要。
“你走吧,宋星闌。”宋謹說,“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外面頓時沒有了聲音,許久,趙海長嘆了口氣,說:“走吧,星闌。”
“不不不走。”宋星闌直接坐在了地上,抬起頭看著趙海,眼眶發紅,“我,我要跟,跟我哥待在一起,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