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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她去,你現在就別幹了。”任鄒行笑了笑。
有他這句話,工作人員沒法再阻攔,開始調試設備。
卿薔踏上纜車那刻,任鄒行叫了她聲。
他說:“卿姐,你說上京那麼多貴女,他怎麼就愛了你呢?”
卿薔依舊沉默,沒回話,徑自坐好。
纜車開始上升,她沒心思賞景,向海面眺望,往遠黑漆漆的一片,看不透其中有沒有她的宿仇。
卿薔攥著欄杆,心想,她命多好啊。
本以為陷入了難局,結果有人要拿命給她破了這個局。
任鄒行都可以斷言是愛,她卻做不到。
或許江今赴也怕被姜辛北撞見收不了場呢?
卿薔怔怔的,她不懂,為什麼她越來越不想要江今赴的愛了。
可能,她玩不起太真的東西。
更何況她與江今赴之間,是不可能被一個字輕而易舉地形容的。
愛或恨,假亦真,跡從心。
卿薔不太想再往下了。
她有些怕,怕那些隨掙扎愈發深的痛苦,還怕她收不住。
纜車在山頂停下的那秒,卿薔堪堪從思緒裡回過神,她抬眸一望,灰瓦紅牆入眼,廟宇並不算大,正殿頂多百平,但不失莊重。
比起世人皆拜的眾生殿,這更像是一人為私心打造的小天地,三柱香焚到一半,虔誠煙霧嫋嫋。
卿薔的視線在蒲團上停留片刻,旁邊木桌出一角,似有紙張翻動聲,她剛想往裡走,卻被風扶起的紅綢擋了眼。
轉眸看去,側牆飄出幾縷硃紅,卿薔邁步朝後院走,被藏起的願景慢慢顯,梅樹上掛滿祈福絲帶,風吹緞動,是極致的驚豔,地上散落純白的花瓣鋪起長毯,反差更盛。
她朝前走了幾步,紅綢通人般的環繞在她周圍,有幾條牽起了她的烏髮,親暱蹭著。
卿薔站在原地,深了口氣,心中悸動不能平息。
過了許久,落花林中的美人景才再次動起來,她細手輕抬,上紅綢一尾,去探其上的字——
“惟願卿卿常安,此生再不遇災、再無憂煩。”
她捻動綢尾,枝頭微動,紅綢系得更緊了些,像驚動了她,她放開,那條很快便隨風起了,卿薔又猶豫著,去看了下一條。
“願卿薔此生所求,讓我皆知,助她皆得。”
一句話就能看出,江今赴這人有多傲。
他並不信佛,只為心中妄念去求去拜,卻又不肯放下心付,連她所求都不願寄予虛緲神佛,只願可知、可親自去為她實現。
卿薔恍惚,踉蹌後退了兩步,花瓣在地上跳動,紅綢於半空附和,她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那滿樹似千萬條的紅綢,好像全是這兩句話——
一句祝她生平,一句圓她私慾。
“......江今赴,”卿薔輕輕念著他名字,翻來覆去,鼻間酸澀,她指尖點了點枝頭,擾得一樹紅綢搖曳,“江今赴......我要不起。”
要不起你的愛。
她到現在才終於明白,自己妄想踩斷他那身傲骨有多可笑。
她又不是神,七情六慾一個不差,作壁上觀都是說給別人聽的,計謀隨口便來,她那點兒算計,被每次與他鋒時漏一拍的心跳打擊死。
卿薔在早上剛知道江今赴離開時,心臟就一直懸著,她忽視又忽視,踏進這寺廟後就跟被拋來拋去似的,捫心自問,哪一動都和江今赴脫不開關係。
再這麼算下去,會遭報應的吧。
卿薔走進主殿,清冽檀香一瞬擁了上來,她有些犯暈。
殿內陳列簡單,矮桌上的宣紙被硯臺壓住一角,卿薔先是雙手合十拜了拜金漆佛像,才慢步朝側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