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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送到?”
“這…”張周面苦澀,垂下頭,又不說話了。他也想知道郡裡什麼時候能把物資送到,不過估計短時間內是沒有可能了。
見他總是一副吐吐、
言又止的模樣,唐寅頓
不耐煩,他走過張周,行到士兵們當中,遠距離觀瞧,這群士卒就夠落魄的,離近再看,他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有些士兵身沒有甲冑,即使那些身穿甲冑的,也都是破爛不堪,許多人的甲冑都已破損,在破口的兩側穿出小窟窿,再用麻繩將破空系攏,這等甲冑早就該作廢了,而他們竟然還穿在身,還要戰場去和蠻兵作戰,聲明哪有保障?這樣的士兵又哪能取得勝利?
甲冑不全,有的也是舊的,那新的甲冑都哪去了?唐寅雖然剛剛見到張周,但也不認為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私寇軍資。他猛地轉過身,怒視張周,問道:“士卒們要麼沒有甲冑,要麼就穿著殘破甲冑,難道這也沒有向郡裡申報?”
“這…”張周依然打不出話來。
唐寅故意冷笑一聲,說道:“還是說張將軍你把新甲冑私,都拿去換錢中飽私囊了?”聽了這話,張周的腦袋嗡了一聲,兩腳發飄,險些坐在地。
私軍資,這可不是開玩笑,是要殺頭的重罪。
他驚駭地看向唐寅,連聲說道:“冤枉啊,唐大人,屬下任職期間,絕未私過軍中的一毫一釐…”
“那東西都哪去了?”不等他說完,唐寅厲聲質問道。
“唉!”張周無奈地嘆口氣,事情想隱瞞也瞞不下去了,他低聲說道:“郡裡已有三年未向平原縣發放一盔一甲,導致甲冑奇缺,兄弟們在戰場戰死了,身的盔甲便留給新兵,如果新兵又戰死了,盔甲還要留給下一批的新兵,所以兄弟們現在穿的盔甲,都是以前犧牲的將士們留下來的,看去是…是有些破舊…”
“豈有此理?!”唐寅說完,兩眼頓現火光。古越、樂天等人也是大皺眉頭,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
“此話當真?”
“屬下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難道郡裡沒有新的盔甲?”
“屬下不清楚。”張周面難
。
他不願意提這個問題,因為提了也沒用,縣管不了郡,郡裡不肯發放物資,誰都沒辦法,歷任縣守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不認為初來乍到的唐寅能處理好。
唐寅直視張周,良久,一句話都不說。
在他凌厲的目光下,張周渾身不自在,頭垂得更低,大氣都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對他而言彷彿有一世紀那麼長,終於聽到唐寅開口說話了。
“張將軍,帶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唐大人要去哪?”
“順州!”唐寅快步走到自己的馬前。按住馬鞍,縱身馬。
“去…去順州?唐大人去順州是要…”
“要軍資!”唐寅面無表情地答道。
甲冑是士兵們在戰場最後一層保護,沒有甲冑,一仗打下來得有多大的傷亡?不管郡首餘合有什麼理由,若是不能給他個滿意的代,他不會善罷甘休。
唐寅要原路返回,找郡守要物資,這大出張周的意料,他在平原縣從軍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的縣守,甚至唐寅連縣城還沒到過,還不算正式就職呢!
“這…唐大人,這不妥!”張周急忙催馬跟去。小心翼翼地勸道。
“不妥?”唐寅挑起眉,臉
出笑容,但眼中卻閃爍出害人的寒光,他笑呵呵地柔聲道:“如果餘合敢在我面前提‘不妥’二字,我就砍下他的腦袋!”啊?聽了這話,張周在馬一陣搖晃,險些一頭栽下去。
他不知道唐寅是不是在說笑,但即使是說笑,他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
唐寅當然不是在說笑,也許別的縣守怕郡首,但是他不怕,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鎮北將軍的封號,剋扣軍資,導致戰事不利,也是重罪,即使他真把餘合殺了,也是有理可尋,不至於說不清楚。,他又向張周打聽軍內還缺少什麼。張周的回答讓唐寅氣的兩眼發綠,軍內武器、盔甲、冬夏軍裝、戰馬等等的軍用物資竟然無一不缺,無一不少,更可惡的是連軍餉也缺。
平原縣本有三個兵團,而郡裡發放的軍餉只夠一個半兵團所用,現在,三個兵團的實際兵力只有二萬人左右,缺少了三分之一。
唐寅越聽越氣,最後問道:“張將軍,你告訴我有什麼是不缺的。”
“這個嘛…只有糧草是不缺的。”張周小聲答道。
好啊,糧食不缺,總算是餘合有點良心,不打算把平原縣的將士們都餓死。唐寅心裡嘀咕。
哪知張周又補充說道:“郡裡給的糧草其實也只夠一個半兵團所用,但平原縣本地的大戶都有捐贈糧草,所以,軍中不缺。”騰!唐寅的火氣又向頂了頂,抓著戰馬韁繩的手握得緊緊的,餘合這人真是該殺啊!
他現在倒是想聽一聽,等自己見到餘合,他要如何向自己解釋。
唐寅不再說話,不過臉的笑容卻在逐漸加深。
張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邱真等人瞭解他的習,相互看看,忍不住暗暗打個冷戰,看得出來,唐寅又動了真怒,這次到順州,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大事出來呢!
邱真小聲提醒道:“唐大哥,郡首可是要職,官階甚高,千萬不可衝動行事啊!”唐寅笑的氣,聳肩回道:“我當然知道,你不用擔心!”他越這麼說,邱真反而越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