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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引掣一響,第一輛車居然緩緩移動。口哨聲立刻四起,眾人大譁,興高采烈回自己車上。幸虧都是好車,馬力足夠強勁,一口氣全到了山頂。
下山的時候我被孫嘉遇忽悠,遭了大罪。
他騙我:“你不是滑過嗎?會剎車不?會拐彎不?會這兩樣就行了,跟著我,保證你沒事兒。”我就信了他的話,戰兢兢跟在他身邊。開始還能齊頭並進,幾百米之後他越滑越快,我嚇得大叫:“慢點兒,你等等我!”他象沒聽見,遠遠甩開我,不管不顧恣意前行。
我眼淚都要下來了,腦子稍微一走神,就摔了一跟頭,滑雪杖摔出去十幾米。
以前曾在北京南山滑過幾次雪,第二次就拼上了中級道,覺得自己運動細胞還行。可我哪兒知道,那是一馬平川的人造雪場,鮮少障礙物,天然雪場卻處處隱藏著陷阱,我幾乎是一路滾下了山坡。
好容易到了山下,滿頭滿臉都是雪,我一股坐在地上,滿腹委屈,真的開始抹眼淚。
孫嘉遇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特沒良心地冷嘲熱諷:“沒我你不也下來了?摔過這一回,你就出師了!”
“滾蛋!”我怒火中燒,舉起滑雪杖打他“我就沒見過你這號男的,你他媽的不是人!”旁邊人嘻嘻笑著起鬨:“馬克,你完了,還不趕緊的脫了衣服負荊請罪?”我氣得要死,好說歹說不肯再來第二次。
他只好耐著子和我商量:“在這兒要呆三天,不滑雪你想幹什麼?”
“去諾瓦瓦利斯卡。”
“不行,說好了三天後去的。”
“我不管,誰讓你騙我。”我吊在他身上耍賴,得他無可奈何。
他只得和同伴打招呼,第二天吃完中飯,就帶著我離開雪場。
有人提醒一句:“天陰得厲害,怕是又要下雪。”孫嘉遇抬頭看看天,沒有太在意:“不礙事兒,如果順利,最多三個小時,天黑前就能進城了。”但我們走出不遠,天空就開始飄下零星雪花,半小時後越下越大,能見度也越來越低。雨刮刷刷地划動,卻趕不及雪花下落的速度。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丘陵和平原,渺無人煙,夏枝葉繁茂的白樺林,此刻一片荒蕪,白茫茫一片,只有我們一輛車在荒野中踽踽獨行。
我有點兒害怕:“還要走多久?”孫嘉遇努力辨識著前方的道路:“不知道,這雪真有點兒乎,路看著也不太對勁啊?”我趁機擠兌他:“你
路了吧?還吹牛呢,說自個兒是gps。”他扭過頭,聲
俱厲:“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人臉翻得倍兒快,真沒意思!我撅起嘴把頭扭向窗外。
他從工具箱中翻出地圖,還在囉嗦“我發現自打認識你,就沒斷過倒黴事兒,回去得找人合合八字,看咱倆是不是命裡犯衝?”這才是典型的遷怒,我對著窗玻璃做一鬼臉。
不過他此刻顯然是厲內荏,並沒有太多的自信,對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小聲嘀咕:“不會啊,地圖上只有華山一條道。”再硬著頭皮開出三十多公里,情況越發讓人不安。
不過下午三點,天暗得象黃昏,能見度只有三米左右。積雪已經沒過車輪。耳邊除了發動機的聲音,還能聽到清晰的沙沙聲。
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雪花落地的聲音,竟如此密集而沉重。通常形容暴雨,是瓢潑或傾盆,這種罕見的暴雪,我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好象天上有人端著一盆雪兜頭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