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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接受教訓,埋怨道:“這家大廚是不是犯困了?怎麼頭道菜就把沙拉上來了。”孫嘉遇眉眼睛幾乎全皺在一處,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明天我得帶你去測測智商。”
“嗯?”我聽他話裡有話,掀起生菜葉子一看,下面居然藏著兩小碟開胃酒,原來是愚人節的把戲。
“傻瓜。”他喝口酒說。
接下來一道烤土豆,表面惟妙惟肖,切開來才知道是烤麵包和蘑菇。最後的結束遊戲,是兩顆放在藥盒裡的口香糖。
“真好玩兒!”一頓飯的時間,我吃了不少,也笑個不停,心情極其愉快。
孫嘉遇卻沒吃什麼,早早放下刀叉,叼起一支菸看著我微笑。一縷輕煙從他的間嫋嫋升起,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頭頂,光影斑駁間有種真實的溫暖。
這頓飯消耗了很長時間,等我們走出餐館,太陽已經落到海平線以下,天逐漸暗下來。
沿著街道慢慢散步回去,在普希金的雕像旁邊,我們遇到一個吉普賽女人,她正用一副破舊的紙牌給人占卜。
早在1824年,葉卡琳娜二世下令修建這座城市之前,奧德薩其實是一個吉普賽人的聚集地,在俄羅斯地區,他們被稱作“茨岡人”城裡如今還有很多這樣的吉普賽人,居無定所,以算命、販賣旅遊紀念品為生。
我好奇心發作,非要上前占上一卦。
孫嘉遇對此類封建信的勾當一向鄙視,哼一聲說:“她就和那些算命瞎子一樣,除了信口胡扯混口飯吃,有什麼真本事?”那女人聞聲驀然抬起頭,街邊的路燈照著她滿臉的皺紋,象只風乾的核桃,只有一雙眼睛,碧綠深邃得接近妖異,不像人類,倒像是貓兒的眼睛。
我嚇得倒退一步,下意識地躲到孫嘉遇身後。
她卻緊緊盯著我,乾癟的嘴翕動著,發出嘶啞的聲音:“你,身體在一處,心卻在另一處。在神的驅逐下,永不停息地
。”語氣中充滿蕭索不詳之意,令人遍體生涼。我揪住孫嘉遇的外套,怯怯地問:“她說的什麼意思?
孫嘉遇反而笑了,索上前一步,問她:“那我呢?”那吉普賽女人上下端詳他,咧開沒有牙的嘴微笑,湊近他輕輕說了兩句話。我離得遠,那女人的俄語發音又十分模糊,除了幾個單詞,並沒有聽太明白。
孫嘉遇邊的笑紋愈深,從褲兜裡摸出一張鈔票放在她手裡,拉著我轉身離開。
我緊張地追問:“她跟你說什麼?”
“甭理她!江湖騙子嘿,居然給我念詩,以前聽過這種新鮮事兒嗎?”
“詩?什麼詩?”
“讓我想想…哦,好像是普希金的,什麼‘在你孤獨悲傷的子,請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聽聽,多有詩意多
漫!”他低下頭笑,輕輕捏住我的鼻子“哎,不對啊趙玫,這話明明是對你說的…”我卻笑不出來,那女人的聲音彷彿一直追在身後,如同古老的魔咒,我情不自
打了個哆嗦。
“愚人節,愚人節…”我拼命安自己,努力想把這兩段話從腦子裡趕出去,一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