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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停步,仰頭向那竹樓望了望,口中低語道:“駱江元…駱江元!”江元心中好不詫異,忖道:他叫我的名字做什麼?
吉士文喟了一陣,這才繼續往前走,不過速度已減慢了!
要是在以往,江元早已飛身而出,把他點擒住,可是在他知道文瑤是他女兒時,他就不能這麼做了!
於是,他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吉先生,請慢走一步!”吉士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驚,他退後一步道:“啊,是誰?”江元含笑走了出來,道:“我,駱江元!”這幾個字,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刺入他的口。
吉士文不發出了一陣奇怪的顫抖,他的臉
也青白了,好在月光之下,一切都不太明顯。
江元沒有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否則以他的聰明,一定可以猜出一些端倪來。
江元微笑著說道:“酒店一別,不料在此相逢,真是幸會!”吉士文見他井無敵意,這才安了心,鎮定著說道:“啊…原來是駱大俠,這麼晚了,還沒有安歇?”江元笑道:“月太好了,有些捨不得睡覺!”吉士文強笑道:“哈哈!真雅士也!哈哈…”江元淡淡一笑,說道:“老先生是否可隨愚下回房一談?”吉土文聞言一驚,忖道:莫非他已知道了?
但他轉念一想,江元是不會知道的,否則他絕不會以如此和善的態度對待自己的。
他知道要想避免與駱江元談話,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駱江元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尋求出殺害花蝶夢的人。
他只得點頭說道:“好的!”江元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微笑,轉身而去。
吉士文隨在江元身後,心中卻在默算著如何應對——雖然他與吉文瑤已商量好了。
吉士文隨著江元回到房中,坐定之後,江元起身對吉士文施了一個禮。
吉士文大為詫異,連忙閃開道:“駱少俠為何行此大禮?”江元神黯然,低聲道:“先師危急時,多蒙老先生通知,才得與先師訣別,謹此謝過!”吉士文心中慚愧萬分,強笑道:“花老前輩是我父女的救命恩人,不幸遭此鉅變,尋訪少俠乃是我份內之事!”他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
江元憶及師恩,不覺心如刀割,幾乎滾下淚來。
他極力地忍著,正道:“晚輩有一事不明,要在臺前請教。”吉士文見他這時如此溫文有禮,回想他在酒店那種狂妄的神情,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他連忙含笑道:“少俠有話請講,只要老夫知道的一定坦誠相告!”江元點了點頭,問道:“請問老先生如何得知先師惡訊?”吉士文早已想好一套話,聞言故意嘆了一口氣,顯得很痛苦的說道:“早年花婆曾有恩於我父女倆,後來花婆隱居不出,我經多方的打聽,才知花婆隱居在蓬萊。就在花婆受傷的那一天,我正好趕到。”吉士文才說到這裡,江元睜大了眼睛,緊問道:“是誰?是誰殺害了師父?”吉士文見他目奇光,滿面憤容,不
暗暗吃了一大驚。
但他表面上卻做得很好,他搖了搖頭,又發出了一聲長嘆,黯然說道:“當時我一再地問,可是花婆就是不說,並告訴我其紅羽已
給仇人,永遠不許報仇!
“我雖然再三懇求,請她把仇人告訴我,可是她老人家的脾氣太怪了,竟發起怒來,不准我追問,並叫我到‘劍家廟’去找你。
“我無奈之下,只得星夜訪你,不想在半途就遇到你了,使得你師徒得以訣別。怎麼,仇人的姓名,難道你不知道麼?”江元悲痛萬分,他對吉士文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深知花蝶夢的脾氣,仇人的姓名連自己都不告訴,更無告知他人的道理了!
江元失望地搖搖頭,悲傷的說道:“先師一生怪異,她至死不說,倒給我留下了難題!”吉士文暗喜江元對自己不懷疑,當下裝著很同情的嘆口氣道:“唉!花婆一生行俠仗義,可是就吃了脾氣太怪的虧!”江元不願聽任何人批評他的師父,當下打斷吉士文的話道:“好了,這件事不談了!”吉士文停口,又問道:“你與百里彤可是舊麼?”江元搖頭道:“數面之緣…啊,我忘了問老先生大名!”吉士文含笑道:“我叫吉士文,小女文瑤你是認識的了?”江元點點頭:“才認識不久。”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話好談,開始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