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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壇主的話一落,便聽到聖子那低低的笑聲傳來,聽著卻是有些落寞——“師傅,此去能不能活著回來尚且不知,徒兒自是希望師傅能夠多做打算,再說,做了那麼多年的聖子,徒兒也累了,如今除了報仇便也沒有了什麼念想。師傅多年的養育之恩,徒兒恐怕是一輩子也償還不清了。”
“好了!說的什麼傻話!你這麼一撒手倒是乾脆,有沒有想過你的妹妹東方七夜?還有你心中摯愛之人?據本座所知,那淨月公主可是一直都沒有成親,人家恐怕一直都在等著你,你那妹妹如今也是惦記著此事。”這話總聽得讓聖壇主一陣難受的,便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勸
了。
而聽到這番話,聖子頓時一怔,臉上那道蕭瑟落寞的笑意突然間有些僵硬了起來,目光沉寂如冷月,忽明忽滅的,許久之後才聽到他的聲音傳來,“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自是不應當捲入這些江湖紛亂之中。況且,那些…當作兒時的趣事回味便可,想太多,便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千觴嚐遍,夢中的風花雪月又豈能緊抓不釋懷?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已。
“為什麼非要執著與報仇?你爹孃未必希望你這麼做。”聖壇主嘆息道。
“能過著這般平靜的生活自是最好…”聖子說著,忽然低頭看著自己那有些微紅的大手,收緊了拳頭,許久,才抬起頭看向聖壇主,“但是,若是沒有爹孃當年捨命救我,如今恐怕也不會有我了…為人子女,要我怎麼忍心看著爹孃夜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悵然的起身,雙手撐著欄杆,任涼風從身旁拂過,雪衣飄飄,乾澀的嗓音彷彿一瞬間變得喑啞起來,“我一直都知道,我需要承擔一些什麼,所以不希望七夜跟我一樣,她本來就應該做一個單純快樂的人,淨月也是如此。”
“我還在想,倘若這次的行動不成功,倒也不用擔心他們遷怒在七夜跟淨月她們的身上,畢竟,她們身後還站著一個大皇朝。我不再想計較北璃赤是北鎮天的兒子,只要他對七夜好,能護得住東方王府,我便能釋懷。”
“爹孃…死的時候…叫我不要報仇,讓我照顧好七夜…可是…可是,我怎麼也忘不掉他們倒下去的樣子。他們把爹孃的屍骨帶回大樓,讓他們承受烈火焚心之痛,錮他們的靈魂…讓他們…讓他們無法進入輪迴,我若是不去救他們…他們又還能指望誰?”聖子臉
突然蒼白無比,一雙手緊緊的扣著欄杆,若是仔細看的話,定能看到那玉石欄杆上,已經留下了十個淺淺的指印。
“師傅,你說,爹孃是不是很愛我們?”
“爹小時喪母,雖是嫡子,但是在風府的地位卻很低,他遇見我娘那年,真是外公打勝仗歸來。那時候,我娘還很小,但是卻已經是個小高手。後來,娘就鼓勵爹從軍,跟在外公身邊開始了他一聲的戎馬征戰生涯。他用鮮血和生命維護了他的國家,但是他最後得到了什麼?”深眸裡已經浮現出無法掩飾的哀傷,慘白的臉看了讓人
到一陣心驚。
“每次經歷一場大戰之後,娘總會跟我們說一句話,師傅知道是什麼話嗎?”聖子那微微閃爍著些許晶瑩的眼眸忽然望向聖壇主。
“什麼話?”聖壇主不由自主的問道。
聖子淡淡的了口氣,微微閉上眼睛,緩和了許久,才低低道,“娘總說,活著,真好。”活著,真好!
是啊,活著,真好!
富貴榮華也不過是一瞬間,只有活著的人才能享受得到。
“我想,在我心裡,沒有什麼比讓爹孃安息更重要,所以…聖山之行,已是必然!”落下這一句,聖子驀然轉過頭,望向一臉沉鬱的聖壇主,目光沉寂如深夜的海洋,乾澀的聲音宛如拂過竹林的寒風,“師傅放心吧,我不會將苗疆聖壇捲入這場戰鬥之中的,大樓古族裡高手如雲,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這些年我已經暗中培養了一批勢力,所以師傅也不用到為難…只希望…若是我不幸死在他們的手中…只希望…師傅也不用難過,也不要去找我,就讓我留在那裡,如果,能陪陪爹孃,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話落下,如同一陣涼風掃過樹林,不等聖壇主緩過神來,便只聽到一陣‘叮叮’的珠簾碰撞聲,孤寂的身影便已然湮沒在那飄飛的簾帳之中…
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些什麼,要他怎麼去跟他們說,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沙場征戰生活,與風斬,東方秀,除了那種至親的親情之外,更還有其他的,戰友情,兄弟情…
風斬跟東方秀他們猝然長逝,得知兇手是誰的那一刻,他除了仇恨還頑強的生長著之外,一顆心都已經全部死去…
“唉!”聖壇主眼中微微含著些許的溼潤,望著那身影早已經消失的方向,長長的嘆了口氣,悵然低低自語,“如此,又怎麼能讓師傅忍心?樓清雪啊樓清雪,本座早就知道,攤上你們,還真沒什麼好事。你跟東方破天若是知道有今天這樣的結果,還會像當初一樣那麼堅決的在一起嗎?你們苦了還不要緊,卻是苦了你們的孩子罷了!”一杯清茶入口,苦澀之味便瀰漫而來,聖壇主心中也是苦澀如這茶。…暖依舊,涼風習習,自是好天氣。
“陛下,府中都找遍了,沒有殿下的身影,只留下了這封信。”月影望著遊廊下負手臨風而站的陛下,隱約能受到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思量了許久,才小聲翼翼的開口道,一邊將信奉上。
陛下一語不發,看都不看月影一眼,兩指一伸,準確的夾過月影手中的信,拆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