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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似水,傾遍一地,斑駁了一地的樹影。
七夜掀起珠簾,兩手拉開回廊邊的門,銀子一般的月光便柔柔的鋪滿了一地,然而,她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簫聲。
泠泠徹徹的,飄散在涼風之中,也聽不出是什麼曲調。
想了想,便跟著簫聲順著迴廊一直往前走了去,不一會兒便來到莊園的水榭邊上,階梯上靜坐的那道月白影也映入了眼簾。
七夜目光稍稍一轉,便發現了旁邊的石桌上擺著的酒壺跟酒杯,想必剛剛是有人在這裡對飲的。
“睡不著嗎?這麼晚還在這裡吹簫?”七夜將眼底的意外壓制下去,收了收肩頭的大氅,走了過去,對著依然還在吹簫的楚聖天淡淡道。
隨著清冷的聲音傳過去,那蕭瑟落寞的簫聲頓時戛然而止,楚聖天回過頭,看到身後的七夜已經在一旁的欄杆邊上坐下,頓時淡然笑了笑,將手中的簫往桌上一放,低低道,“你怎麼也還沒有睡?是不是吵到你了?真是抱歉!”楚聖天眼底閃過一道懊惱,語氣染著些許的歉意,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落寞蒼涼,倒是讓七夜心底有些異樣,然而明澈的小臉上卻仍是一片平靜淡然。
淡漠的視線一低,落在桌上那冷簫上,眼不
有些複雜起來,好久之後,她回道,“那倒沒有,我也沒習慣那麼早睡,剛剛大哥也在吧?”
“嗯,聖子剛剛與我小酌了幾杯,多喝了幾杯,就先回去歇下了。”楚聖天看了她一眼,視線一轉,也順著她的目光落在那冷寂的簫上,沉片刻,這才淡然笑道,“幾杯下去來了一些興致,打發時間而已。”
“比你當年在望龍江上吹得要好聽些,就是你的簫聲裡多出一些東西。真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還能遇到你,對於西楚的事情,一直想跟你說抱歉。”七夜神寂然,目光平靜清冷如秋水,驀然抬起頭看著楚聖天。
楚聖天卻是忽然伸手阻止了她的話,落寞蕭瑟的臉在冷月之下,更是顯得有些蒼涼,然而語氣卻很是平靜,“別說了七夜,我都明白理解,這事情不怪你。你真心追隨他,我又怎麼忍心怪你?天下大勢,怎麼怪也不能怪到你的身上。”說到這裡,楚聖天忽然抬手給自己滿上一杯酒,閉著眼睛便是仰頭一口飲盡,“他對你好嗎?”聞言,七夜微微一怔,隨即才輕輕點頭,淡漠的眼睛不可抑止的浮現出些許的溫柔來,“他對我一直都很好…”
“就赤帝那樣的人,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累,七夜?”楚聖天又繼續問道,目光淡淡的凝視著一臉沉寂的七夜,看那淡淡的月光傾瀉在她那瘦弱纖細的身子上,有些莫名的蒼涼,忽然之間就覺得兩個之間彷彿隔著千萬裡一般,她彷彿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而他,卻永遠也觸碰不到她,這種覺很是讓人揪心甚至心頭傳來一波一波的疼意。
“累是當然的,但是這些年我也習慣了,大哥之前也跟我說起過,其實比起他,我至少覺得我自己還算是幸運的…他常年落奔波在外,自打一出生下來,就要承受別人無法忍受的苦…沒有什麼快樂的童年,所以,他比我更累一些。”七夜明澈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些許的疼惜與柔和,微微側過臉望著投在地上那斑駁婆娑的樹影,沉寂許久,才嘆息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欠你很多,可是,我很抱歉…能走到今時今
,我跟他之間…除了彼此的心意之外,還摻合了太多剪不斷的東西。若是沒有遇到他,也沒有了今天的七夜,雖然一直覺得理所當然的享受他默默的給予,但是其實,我欠的最多的人就是他,所以一直想為他分擔一些,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他。”楚聖天那蕭瑟的臉上頓時漸漸的蒼白了起來,執著酒杯的手在微微輕顫,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這些話,聽得真是讓人難受啊!
雖說自己認為自己心如止水,然而,攤上這樣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七夜神冷淡的看著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的楚聖天,將他臉上那蒼涼與煩躁盡收眼底,自然也是知道他如此的原因的,然而卻也不去阻止安
,語氣也沒有剛剛的緩和,聽著卻是有些疏離了起來,“大樓古族你就別去了罷,回到聖壇好好做你的天聖使,這件事情本來就無關你的,你又何必沾上這渾水?這裡有我們跟大哥就行了,實在是不願意牽連太多人了。你是大哥推崇的天聖使,以後是要掌管整個苗疆聖壇的,自然也是
理萬機,我實在是不想耽誤了你。”這話落下,楚聖天頓時一震,手中的酒杯一晃,忽然就聽到‘啪’的一聲,盛滿酒的杯子就在楚聖天的腳尖前碎裂開來,飛濺的酒水沾溼了飄飛的衣袍,楚聖天低下頭,喉嚨裡忽然生出一道莫名的酸澀來,他似乎看到他跳動的心口上滴下一滴滴的鮮血來。
“七夜,我只是奉了聖壇主之命來協助聖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好久之後,楚聖天才抬起頭,努力的平息下眼底的起伏的光,靜靜的看著她,淡淡道。
七夜那秀麗的臉上忽然劃過一道莫名的笑容,淡漠的將眼神從他身上收了回來,沉默了許久,終於也不再說什麼,忽然站起轉身離去。
楚聖天悵然看著她離去,忽然就覺得眼睛有些莫名的乾澀…
不入她眼,便要拒之於千里之外,這就是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