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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必須滴。”雷大鵬點頭稱是,義不容辭。柴佔山可沒料到雷大鵬能直白到這種程度,現在知道牙疼了,剛要叮囑一句,單勇又道著:“你可想好啊,這兒包夜價格可都上萬了。”這一,又把雷大鵬噎住了,這麼高消費,咱那請得起,柴佔山可被這哥倆折騰得哭笑不得了,直對雷大鵬著:“別聽他胡,他逗你玩呢,就有也沒那麼嚴重。”著請著二人下車,剛下車,李玫蓮笑地從會所裡出來
接來了,那樣子如
風撲面、如
雨徐來,一下子看得雷大鵬心裡癢癢,直咬手指,拽著柴佔山小聲問:“柴哥,這個包一晚上多少錢?”單勇撲聲笑噴了,柴佔山趕緊道著:“這是老闆,我朋友。”
“哦,那我包不起。”雷大鵬理解了,不了,又噎了柴佔山一句。
李玫蓮上來了,柴佔山也終於脫離哭笑不得的境地了,有這麼位美女在,把雷大鵬的眼光和心思都
引住了,倒沒有雷語之虞了,不但不雷了,而且還整整衣領,扮著很紳士的派頭,故意站在很土鱉的單勇旁邊,還別,最起碼在雷哥看來,今天最差的肯定不是他,是蛋哥這身土鱉打扮。
也許除了雷大鵬,柴佔山和單勇心裡都不是滋味,柴佔山可沒想到雷哥能雷到這種程度,車上話就讓人下不來臺,吃飯時候李玫蓮在旁邊,就怕這傢伙噴一句臉上掛不住,不過好在沒吭聲。他剛鬆了一口氣,又出事了,一瓶手榴彈也似的皇家禮炮剛端上來,服務生每杯稍傾了點,紅酒喝得是情調,搖一搖晃一晃嗅一嗅抿一抿,卻不料雷哥一口喝完,斜刺拿著杯子喚服務員:“倒滿。”李玫蓮笑了,她一笑,雷大鵬對著美女也笑,笑得李玫蓮反而不敢笑了,直叮囑著服務生:“給客人倒滿。”一倒滿,雷哥可是見獵心喜了,不喝不停口,咕嘟一口,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又灌進去了,別人不知道,可單勇知道雷大鵬可是十碗蒙倒驢的海量,這點紅酒給他
牙縫也不夠,於是單勇像會所主人一樣大馬金刀地了句:“給這位客人
一瓶,他喜歡對瓶吹。”
“哎,對,這喝得實在沒勁。”雷大鵬得意地道。這下連服務員也忍不住了,俱是輕掩著小嘴笑著,不過還是專給雷哥端上來一瓶。
這麼個極品來了,可真是增光添彩不少,吃飯開始後李玫蓮的注意力一大半倒被雷大鵬引走了,很久才發現這人不是缺心眼,
本就沒心眼,你請他嘗的桂花鴨,他不客氣,伸著就撕鴨腿;你問他口味如何,他吃得吧唧吧唧還湊合。這頓飯李玫蓮也是
心準備,在她看來,懂得喝老茶頭,又做得全是飲食生意的單勇,一般的吃食
本不在他的眼中,別看他打扮很土鱉,於是還專門從熙賓樓訂了幾分時鮮,柳絮、米粒魚和新筍,不料沒討到好,不入雷哥法眼,雷大鵬直斥著:“這淡不拉嘰的吃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整兩塊醬驢
啃得過癮呢?”一句把李玫蓮的
心準備貶得一無是處,此時她再看單勇,那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了,再看柴佔山,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今天喧賓奪主的厲害,一小時的飯局,不是李玫蓮問雷大鵬,就是雷大鵬高談闊論,從頭到尾,單勇連句話都沒。不是不,是
本就沒機會,雷哥把風頭全搶走了。
吃完、喝,雷哥的慣
動作就出來了,往椅子上一靠,一撫凸出來的肚子,先撫撫,後打兩個飽嗝,然後,單勇幾乎是和他同時:“我吃飽了。”雷大鵬話一出口覺得不對勁了,還拿著筷子的單勇像未卜先知一樣,搶在他前面替他了,手指點點很不悅地道著:“真你媽不算兄弟,這都跟我搶。”
“那咱們回維特玩?這地方剛開業沒多久,還真沒有咱們市裡好玩。”柴佔山放下筷子,擦著嘴道。雷大鵬慨然應允,抬頭看單勇時,催著單勇放筷走人,單勇巴不得呢,四個人起身向外走著,還以為李玫蓮是送送人,不料一到門廳處柴佔山一停腳步,想起什麼來一拉雷大鵬道著:“喲,對了,昨天喝酒把車擱這兒還沒開回去呢…大鵬,想不想玩玩我的車?”著一摁車鑰匙,雷大鵬眼一直,院外一輛虎氣的悍馬在響,一回頭樂了,點點頭,柴佔山把車鑰匙一扔給他,雷大鵬揣著鑰匙就跑,邊跑邊咧咧著:“這才叫車,蛋哥你後頭跟著啊,你那破車開上我都掉價涅?”柴佔山也趁機喊著:“我和大鵬先走啊,單勇,把李總拉上,一會維特見。”話著,這兩人上了悍馬車,雷大鵬嗚嗚發動著,笑大喊著興奮地開走了,單勇回頭時,李玫蓮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話,單勇問道:“李總,是不是和你預計的相去甚遠。”話裡幾分調侃,幾分戲謔,遇上雷哥鮮有不被雷得外焦裡
的,李玫蓮笑了笑,知道單勇所指,不過並不介意地道:“我已經習慣出乎意料了,好在有心理準備…怎麼?不準備邀請我搭個便車?”
“我那可是拉醋拉水什麼都拉,就是沒拉過美女的車。”單勇樂呵呵地道,做了請個手勢,這時候才發現,早有預謀著,李玫蓮的肩上已經挎了個小包,細細的金黃鏈子,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並肩走著,出了大門,開了車門,從裡面又開了副駕車門,純手動,也許這樣的車李玫蓮真沒坐過,上車坐定,先被裡面狼籍的裝飾嚇了一跳,記賬的破本子、著扔在後座的工裝、幾處破口的座套,坐著都讓她緊張也似的小心翼翼坐好,單勇卻是嘿嘿
笑幾聲,調著車頭,忽悠忽悠地上路了。
“單勇,難道你不準備問點什麼?”李玫蓮問,上路就問,好像時間並不充裕而且機會也很難得。單勇打著方向無所謂地道著:“應該是你有問的吧?要不費盡心思請雷大鵬?成本不低啊,我可告訴你,雷哥可不容易那麼打發,白吃白喝白拿了,還還得給他找倆妞陪著,否則玩不樂呵,他就得罵娘了。”
“呵呵…我倒喜歡大鵬的
子。”李玫蓮也笑了笑,單勇身邊這位可是著實夠雷,不過她明顯不在於此,而是轉著話題問道:“我確實有問的,實在是不容易請到你才出此下策,不管你介意不介意,話我還是要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送你一份大禮。”
“無功不受祿啊,就您請的這兩頓飯我都怕好吃難消化,何況什麼大禮,要我憑白給你一封大禮,你敢收嗎?”單勇笑著委婉拒絕了。
“你要送驢香火鍋城給我,我就敢收。”李玫蓮道。
反應強烈,嘎聲車顛簸了一下,一晃乾脆停到路邊了,一剎那單勇也發現自己失態了,停下車。不知道該句什麼了。這些事都是明擺著的,我知道你在做手腳、你也知道我沒閒著,不過僅限於局中的人,而李玫蓮這一次似乎要算局外人了。聽話音,似乎也有心染指。
局外人也許看得更清,一個顛簸更證實了她的想法,李玫蓮笑了。單勇笑道:“好啊,看來你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我倒不介意送給你,不過就怕人家不肯啊。”
“那個沒關係,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李玫蓮笑著,手伸進包裡了,瞄了單勇一眼,解釋也似地道著:“可以暢所言,這路邊我可沒準備錄下你的話狐假虎威去。”單勇心裡咯噔了一下子,知道她有所指了,不定都知道是他扮秦軍虎唬人了,不過這無法證實的事,單勇自然是厚著臉皮不承認了,沒接這一茬,李玫蓮轉眼從手裡拿出一樣東西來,很
緻的pda,像個大屏手機,拿在手裡審視著單勇,似乎在確認這個人值不值得她送如此大禮,單勇不知道這女人究竟要幹什麼,笑著自嘲道:“李總,你再怎麼看,我也是個潞州土鱉,看不成金龜。”
“那也不一定,躍過龍門就不是小鯉魚了,據我所知梁昆驍董事長對你也有點興趣,不定有一天,我和柴總在你眼裡都是土鱉了。”李玫蓮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把東西鄭重地遞給了單勇,單勇沒接,異樣地問:“什麼東西?不清楚,我可不敢拿。”
“價格不貴,三千多的pda,你要識貨,它就不值這麼多了。你要不識貨,那我只當扔了。”李玫蓮又道,把東西往前遞了遞,單勇依然沒敢收,直道著:“告訴我什麼東西,否則我真不敢收,我沒什麼秘密,你可能已經把我摸清了,而我對你本就一無所知。”
“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沒什麼惡意,如果有惡意的話,你就是隻無敵神龜,也被背蓋被人揭了的一天。”李玫蓮道,現在發現一個很好的話方式,那就是直截了當。看著單勇反而更平靜的表情,她知道奏效了,可沒料單勇很堅持,還是一句原話:“你還沒告訴,這是什麼東西呢?給不給決定在你,要不要決定在我,你既然知道我是土鱉不是神龜,那就應該知道你威脅不到我。咱們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好,有膽。”李玫蓮讚賞了一句,開著機,邊開邊道著:“我可以告訴你,陳壽民的洗錢和其他非法生意是我捅出去的,我知道我很多,包括很多你不知道,而且很
興趣的事…這個pda裡面裝的是世龍驢
經營公司回收和加工病死驢
的一些東西,還有鑫榮
聯廠一些偷稅漏稅的證據,影印件,原本也在我手裡…關於驢
香火鍋的嘛,倒沒有什麼,陶成章是個人物,在經營飯店上做得滴水不漏,有些黑證據還真不好找。對了,還有一位可能你不太清楚,是位省城已經退休的領導,叫廉建國,也有他的一些東西…話到這份上我也不瞞你,有人對驢
香這個樓盤很
興趣,不過以現在這種盤
錯節的關係以及人家這經營十幾年的人脈,絕無出售的可能,你應該懂我什麼意思了吧?”
“懂,套住這隻肥羊,你們吃,我喝湯。”單勇笑道。
“聰明…那這東西,你有興趣嗎?對你也許有用,畢竟當年的驢苑酒樓就倒在他們手裡。”李玫蓮開機了,盈盈地舉到了單勇面前。
單勇沒動,想了想,又想了想,想了很久,就像和魔鬼的易一樣讓他舉棋不定,魔鬼不是面前笑容可掬的美女,而是在他心裡鬱積了數年的陰影,他知道危險、他知道一伸手就會變成別人一個棋子,也許將來成了棄子也未必會知道自己折在誰手裡,不過他還是伸出了手,把已經開機的pda拿到了手裡。
這一刻,李玫蓮詭異地笑了,她也知道,面前這個人的出手像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遲早會扼上驢香那一群人的喉嚨,而她正需要這樣一隻黑手,即便這隻手曾經坑過她。………………
此時華燈初上的英雄東路,平時的燈火光溢彩的驢
香火鍋城一片昏暗,除幾具照明,霓虹全熄,但凡出事,首先要消除影響,社會上有什麼影響暫且不論,光是清理四層餐廳衛生就花了足足一個下午,摔碎的盤碟瓷片拉走了一車,猝然遇到這種事,即便就對於飯店裡普通的服務員、保安以及廚師們都影響頗大,往年這個時候,早已經開始討論加班加點加薪的事了,可今年,不少人私下在討論能不能幹下去,萬一開不了工資怎麼辦的事。
同樣的問題也在決策層討論著,大辦公室聚集起了分頭處理事端的人,派出所徹查了一下午,給了個不確定的判斷,兩種可能,一種是蓄意把苦鹼水煮過的花椒賣給驢香採購的人。不過這沒法查,因為就驢
香出現的這種花椒,別的地方沒聽誰家出同樣問題了。由此引出了第二種可能,驢
香內部人員有問題,有人把苦鹼水煮的花椒放到了味料架上。原因是驢
香的後廚控制得很嚴,從監控上反查,
本沒有外人進入廚房,似設進去的花椒沒問題,那就是人有問題了。
至於內部的看法,或者不是看法,聚集到一塊時,都在看錢默涵這五短胖身材,你騙他可要比想法子從內部收買個內容易多了,所以一邊倒地把矛頭直指一直蓄意折騰驢
香的單勇,討論間方萬龍反想著一下,不得不懷疑蓄意的炒作花椒價格,讓整體漲價,然後再瞅準機會把作過手腳的花椒讓錢默涵買走,驢
香是大戶,不可能不著急。錢默涵體貌這麼明顯,腦瓜又不太好使,被單勇捉
可不是第一次了。
錢默涵可糗了,被老爸拉來,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全場就坐在他旁邊的陶芊鶴握著他的手給了他點安,別的人看樣恨不得生
活剝了他。這麼大個店愣是被一袋花椒給整得開不了業了,別正常損失了,光擺平鬧事的食客以及封住聞訊趕來的記者的嘴巴,就花了好幾萬。可就花了這麼多錢,大家的心裡還是沒底,正商量著怎麼辦呢。
廉捷堅持立案徹查,不過現在看來夠嗆了,連派出所民警也畏難了,案由好,損失不小,可這怎麼查呀?又是小範圍事件,又是商手法,你從外查還是從內查。不光民警,連主事的幾位也不傾向於這個意見,好容易壓下去了,大張旗鼓豈不是告訴大家驢
香提供的飲食被人作手腳了?真正涉及的品牌上的損失,那比現實的損失要更大。
於是方萬龍和孫存智這兩位言辭閃爍,提議讓人出面和單勇談談,他曾經提過百分之十的股權要求起來也並不過分,畢竟這個店怎麼來的出去總不光彩,不提也罷,提起來就是大家心裡的一塊心病…這一句捅婁子了,廉捷面紅耳赤差點和大家爭執起來,一句便擱淺了。接著廉捷要從強化內部管理入手,包括24小時值班和加一段食材控制的程序,執意要把驢香變成鐵桶管理,水火不侵的地方,這一點又無法服眾人,俗話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你可能知道人家下回還能出個什麼損招,你真把裡面控制嚴了,人家再往你門口倒醋怎麼辦?
一句又把廉捷問住了,還真沒治。不過也不苟同其他股東妥協媾和的提議,再怎麼偌大的驢香,豈能懼他一個街頭混混不是?
僵持了足有二十分鐘,看不出廉捷在僵持什麼,許多人懷疑許是廉家出資三千萬購得了陶成章手裡的一部分股份,成為最大股東之後有全面控制驢香的想法,要是廉家控制,在方萬龍和錢中平看來,倒不如給外人一部分息事寧人,反貪局出來的,那可不是一般的貪。
一直等到最大的股東接了個電話,彷彿打了一針雞血一般,廉捷驀地起身拍著桌子道著:“我爸來了,他讓我提醒大家一句,驢香倒不了,誰想作怪,先得掂量掂量我們廉家同意不同意。”一句拂袖而去,震懾得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看來偏離正常軌道的驢
香,又要進入潛規則控制進行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