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一曲花轎喚心歸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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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波三折的低音、重音節總是戲謔地既短而促,像晃悠悠地故意把聲音往高、往低、往尖、往銳、往鈍處走,和著吹嗩吶的人搖頭晃腦擺的動作,引了大院裡越來越多的病人,哈哈大笑著樂著看著。有人鼓掌了,有人喜笑眉開了,左熙穎的淚眼裡帶上了幾分笑意,邊抹淚邊笑著。

醫師此時也聽懂了,那是一曲《抬花轎》,回頭看著,女實習生正抹著眼角的淚,喃喃地說著:“奇蹟,看,王主任,總有奇蹟出現的,你看她哭了,又笑了。要上花轎了。”

“是奇蹟,國外有用音樂治療神類疾病的成功案例,我一直都認為是偽科學。”主治醫師驚訝而狂喜地道,看了一例活生生的例子。

“快去呀,熙穎。”陪伺的是小保姆,她抹了把淚,輕輕拉了拉熙穎,這一剎那再不需要什麼矜持,赤著腳的左熙穎飛快的奔著,隔著緊鎖的鐵柵,伸著手拉著單勇的衣襟,嘴翕動著,沒有說話,只剩下眼睛裡撲簌簌往下的淚花。

“別哭,師姐,我不是來了嗎?”單勇陪著鐵藝柵門,撫著師姐臉上的淚,那淚也不止,沒有言語,只是那隻手,緊緊地抓著單勇,生怕他再一次消失也似的,單勇抹了把淚道著:“師姐,我不走了,再也不離開你了,其實我本放不下你,我很想你。”左熙穎泣著,這麼哭下去可不成了,單勇替她抹著淚,小聲問著:“你想我嗎?”左熙穎重重點點頭,淚花飛濺,咬著嘴,很想。單勇看著她的嘴型,鼓勵著:“沒聽到,說出來,說…想…”左熙穎嘴動了動,不過似乎沒有發出聲音,像急於說,而喉舌卻不聽使喚一般,單勇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吻了吻,鼓勵著道:“我聽到了…還想聽,說,再說一遍,想…想…想。”

“想…”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聲音,笑著的單勇鼻子一酸,淚如泉湧,一個想字說得那麼艱難,他一抹淚道:“大聲點,讓他們都聽聽,我想你,你也想我。”

“想!”

“再大點。”

“想!”

“再大點。”

“想…”左熙穎淚著,終於喊出來了,艱難相見的兩人,慟哭著相捅在一起,都聽到了,保姆抹著淚喊著:“醫生,她會說話了,她會說話了…她真的會說話了。”一群曬太陽的病人不知道誰帶頭鼓掌著,然後掌聲和笑聲和呼聲嚷成一片。

“看來有時候也得相信奇蹟啊。這一例要不治自愈了。”王醫師拭了拭酸酸的眼睛,一手攬一個實習生,三個人和一群病人看著隔著柵門的一對,那喜極而泣的重逢,讓觀者也忍不住掉淚了。

門口,隔著柵門被單勇捧著的臉的左熙疑好久才發現這是一個好尷尬的場面,門外是單勇,門裡有一群醫生和一群病人,都看她,她不知道該不該再回去,單勇一下子揣到了師姐的心思,他兩眼亮著,教唆著:“爬上來,爬上來…”示意的卻是鐵柵門,左熙穎一瞬間做了一個決定,手腳並用著,往門頭上爬,門口的保安急了,呼聲攔著,被小保姆一使勁,給推了個趔趄,她在幫著左熙穎逃走,此時左熙穎已經爬到了門頭上,好高的高度讓她畏難了,單勇扔了嗩吶,張著臂喊著:“跳下來,我接住你…”左熙穎沒有多考慮,一閉眼,譁聲離開了門頭,飄飄衣袂在風中展開,如墨的長髮在風中飛揚,像嫡落塵埃的仙子,不過她如願以償,落到了愛人的懷抱裡,她緊緊地攬著,頭埋在單勇肩上,這位凡夫俗子抱緊了她,連小保姆也不管了,一溜煙跑了。

後面的群情譟動了,使勁鼓掌的,跳腳歡呼的,還有往門口準備如法炮製爬門逃跑的,一直以來死氣沉沉的病人群體波動了,搞得醫院一陣嘈亂,把保安和醫生都調到門口才把神失控的病人控制住。

門外的牌子上,標著這個讓單勇尋找了一個多月的地名:**省神疾病診療基地。……………一週後,廈大單勇租住的房子。左熙穎輕輕地伸著僵硬的手臂,活動著秀碩的長腿,視線的正向是從海平面升起來了曰出,每一次重病都像人生的一次大悲大喜,這一次尤盛,她沒想到自己還能過來,更沒想到自己能恢復的這麼快,就像做了一場短短的夢,醒來之後,發現一切都變得美好。

是啊,很美好,他抱著我上了車,逃命也似的回來,帶著我去醫院,衣不解帶地看著我,變著花樣搞好吃的,兩人醒著時就不停的說、說、說,好像要把幾年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一般,她現在覺得自己不是自閉,有點話癆了。

一刻鐘沒有看到單勇,她有點心焦了,剛要出外間去看,單勇喜滋滋地進門了,嘴裡喊著:“來來來,嚐嚐。”左熙穎坐下來,掀著小餐盒的蓋子,冒著氤氳的香氣,那是一種撲鼻的異香,讓人的食慾猛增,左熙穎嗅著,忍不住肚子咕咕做響,飢餓上來了。

“紫參地花湯?”左熙穎異樣地道,這名聞瑕邇的名宴可沒想到在這個陋室能見到。

“拽吧?你爸說絕跡了,呵呵,這玩意現在我多著呢。”單勇笑了笑,看著他嘗咽,這東西著實補人,幾口下去,催得額頭細細見汗,左熙穎讚道:“真好喝。”

“以後想喝多少有多少,我在潞州找到了紫團參,人工培養成功了。”單勇喜滋滋地道,此時安生了,左熙穎才發現單勇留著不倫不類的頭髮,滿臉胡茬了,這些天光顧著陪著她去醫院,她噗聲笑了,指著他道:“你…你怎麼就這樣子來了。”

“嘿嘿,來時候帥的,找了你一個月,就成這樣了。”單勇道,拿著小碗又盛一碗,左熙穎接住時,才異樣地,伸著手撫著單勇的臉憐惜地問著:“我還沒問呢,你怎麼知道我在診療基地?只有我爸知道,他誰也不會告訴的,他不願意別人看到我成了這個樣子。”

“不告訴就沒辦法了呀?我就挨著廈門、福清、福州、州一個一個地方跑,我就想,聽到嗩吶音,只要你在,就一定會出現…那,你出現了。吹壞好幾個葦哨子了。”單勇笑著道,卻不料這一句惹得左熙穎眼睫撲簌簌地動著,又要淚了,一下單勇又趕緊改口道:“沒有沒有,我沒去幾個地方,一下子就來這兒來了,巧合成了吧?這叫心有靈犀一線牽行了吧?”左熙穎又是那副淚中含笑的樣子,不知是生氣還是嗔怪,輕輕地擂了單勇兩拳,嚐了嚐味道,吃了早飯,看著單勇忙著收拾碗筷,她歉意地道著:“對不起,我什麼也不會。”

“那,把碗端上,我教你洗…不會是你爸有問題,不會也不學那就是你的問題了,甭指望我遷就你啊,我準備把你調教成一個標準的家庭主婦。”單勇開著玩笑,這個玩笑左熙穎聽得懂什麼意思,沒有介意,也沒有嘴上同意,不過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拿著碗跟在單勇背後,開始慢條斯理地洗碗了。

是啊,誰讓她喜歡的是個凡夫俗子呢?

早飯吃過,收拾妥當,左熙穎擦乾淨手時,她看到了單勇在翻著行李找東西,問了句,單勇卻是一揚找到了東西道著:“你的信我收到了。我的信呢?”左熙穎笑了,也像找著貼心寶貝一樣,展開了裝在口袋裡的信,兩副,展開了,一模一樣的意境,不過單勇畫得像漫畫,很難分清姓別,此時再看卻是觸變了,單勇笑著問:“哎,你不是抄襲我的吧,怎麼知道我畫這個?”

“你畫得真醜,一點也不像我。”左熙穎軟軟地道著。

“呵呵,你畫得是理想中的咱們倆,一個美一個帥;而我畫的是現實中的咱們倆,看現在,你不美我也不帥,哈哈。”單勇笑著,要收起畫時,卻被左熙穎搶走了,她小心翼翼地疊著,收起來,放在貼身的位置。

兩人坐在臨窗的小桌邊,相視著,心結解開了,而眼中卻有著化不開的濃情,單勇湊過來,輕輕地,愛憐地吻了吻她,輕聲道著:“今天不去醫院了,醫生說你身體狀況好,主要是神要保持愉悅…我想到個地方。”左熙穎眉睫動動,好奇地問著:“去哪兒?”

“你猜。”單勇沒有回答,不過表情是愉悅的。

“不用猜,我也知道。畫上。”左熙穎道,嫣然一笑,她能窺到單勇的心似的。

不難猜,兩人的心裡,只有一個地方。這一天單勇帶著左熙穎重上鼓嶼,在那家郵寄幸福的小店裡,貼上了一張兩人的合影。兩人留戀在天風海島,好久都捨不得離開。

三個月後,在這裡有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百架鋼琴齊奏婚禮進行曲,婚禮現場擺在一艘潔白遊艇上,反季培植的鳳凰花灑了一地火紅,半個島嶼染遍了喜慶,絡繹的遊客像來自全國各地祝賀一般熱鬧非凡。主婚人正是那位郵寄幸福的小老闆,參加單勇婚宴的潞州來賓不少,女賓們豔羨這場漫到骨子裡的婚禮,而男賓以雷大鵬為首,一肚子海鮮不服水土,又被齊齊放倒成了婚宴後的笑柄。

兩人大幅的婚照掛到了郵寄幸福的小店,那一臉幸福的笑容給店面增光不少,小老闆逢人便說這個一曲《抬花轎》喚回病中新娘的故事,又羨煞了不知道多少懵懂的少男少女。

婚後不久,當地又有一場拍賣會,據傳是當地文化名人左南下高調出場,把畢生收藏全部拿出來義賣,這些收藏被親戚外孫已經謀走不少,不過所餘還豐,賣出了五千多萬的價格,一半被左老捐給了老友宋教授的扶貧助學基金,另一半他捐出來辦了一個基金,專事救助那些受抑鬱症困擾的病人,新女婿評價老丈人說,老頭這回真是狠得超凡脫俗了,直接把自己變成窮光蛋了,窮得鬼都不上門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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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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