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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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借住劉士衡心裡的那些小九九,蘇靜姍還能不知道,於是便拉著楊柳出來,道:“而今我已為內宅婦,男客本就該七少爺接待,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罷。田少爺雖說對我有恩,但七少爺是我相公,他代我向他報恩也是一樣的。”剛說完,就聽見裡頭傳來烈的爭吵聲,進去一看,原來是賈氏跟劉士貞吵起來了。蘇靜姍也不管她們爭論的是甚麼,上前便責怪賈氏:“五嫂,不管誰是誰非,十四妹都是躺在上的病人,你身為嫂子,怎能同個病中的小姑子吵嘴?”賈氏張了張嘴,不好反駁,氣呼呼地走了。

蘇靜姍對劉士貞道:“十四妹,你好好養著,趕緊痊癒,好赴塗家兩位姑娘的約去。”劉士貞點了點頭,道:“多謝七嫂關心,我一定爭取儘快好起來。”蘇靜姍叫過劉士貞屋裡的丫鬟,囑咐她們好生伺候,然後便朝席夫人房裡去了。但還沒進門,就瞧見賈氏在那裡,像是在同席夫人說些甚麼。蘇靜姍想起今到安福衚衕後,聽到的那些賈氏即將重掌當家權的消息,就頓了頓腳步,掉頭走了。

走到二門,正巧與劉士衡相遇。劉士衡是來接她的,見她自己出來,便扶了她上轎,待到門前再轉馬車。坐在車上,蘇靜姍琢磨了一路,臨到香椿衚衕時,終於試探著問劉士衡:“你昨天晚飯沒回來吃,是去陳琳琅家了麼?”劉士衡昨的確是沒回來吃晚飯,而且正是去給田悅江接風去了。他聽了蘇靜姍的問話,本順口就應了,正好當個藉口,但突然想起,陳琳琅家是有家伎的,若蘇靜姍追究起來,不好收拾,於是便搖頭,道:“不是。幾個同窗約我上酒樓坐坐,我便去了。”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是正正經經的酒樓,沒有伎女陪酒的。”還真是細心,連編出的話,都面面俱到,甚麼都考慮全了。蘇靜姍看了他一眼,垂眸道:“不知不覺,離開東亭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那裡現在還是不是當初的模樣,要是能有個故人前來,同我講一講就好了。”劉士衡心中起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要甚麼故人來,你不是有生意在東亭,綠雲定是時時寫信向你彙報的,你有甚麼想知道的,問她不就得了?”還是不說?小心眼!她和田悅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作甚麼喜歡吃乾醋…蘇靜姍有些鬱悶,又有些哭笑不得,遂跳簾朝外看去。這一看,馬上愣住了,只見馬車前方,他們的宅子門口,停有一輛馬車,而那車前站的人,正是田悅江。在田悅江的身側,還站著個身形略顯臃腫的****,仔細一看,就是劉士儀,她彷彿也懷了孕,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倒比蘇靜姍的還大上一圈。

蘇靜姍扭轉過頭,驚訝地問劉士衡:“十三妹來京城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劉士衡卻亦是出驚訝表情,反問道:“她來了?在哪裡?”蘇靜姍一手車簾,一手朝外一指,道:“喏,那不是,就在咱們家門口呢。”

“怎麼可能!田悅江才說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她大著肚子,怎麼到京城來?”劉士衡一臉的不相信,挪到蘇靜姍旁邊,也朝車窗外看去。

而蘇靜姍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漏:“田悅江才告訴過你?恩?”她的重音,落在“才”字上,令劉士衡的心緊張了那麼一小會兒,不過他馬上就找到了說辭,道:“信中說的。”蘇靜姍撇了撇嘴,沒有同他爭論,而是衝著車窗外喚道:“十三妹!十三妹夫!”劉士衡聽見他管田悅江叫十三妹夫,喜形於,馬上命車伕停車,攙她下去。

那廂,田悅江扶著劉士儀,走了過來,同他們見禮。蘇靜姍略略蹲身還禮,劉士衡卻是看著劉士儀,眉頭皺起老高,訓斥田悅江道:“士儀著肚子,你還讓她長途奔波,萬一出了事怎麼辦?”田悅江還沒答話,劉士儀便搶著道:“不關相公的事,是我偷偷跑出來的。”

“偷偷跑出來?那就該把你送回去!”劉士衡還是很生氣。想他的蘇靜姍哪怕就走安福衚衕到香椿衚衕這段路,也是讓人在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生怕動了胎氣的。他倒好,居然捨得讓劉士儀跟他跟到京城來。這一路又是船又是車的,就不怕孩子早產在路上?

田悅江沒有辯解,默然不語。

蘇靜姍卻覺得這樣的相公真是好,至少他肯帶子一道上京城,而不是帶的甚麼妾室和通房。至於劉士儀為何非要跟著出來,恐怕也是為了這個考慮罷。

其實,她們都是小心眼的女人啊。蘇靜姍突然就覺得劉士儀親切起來,上前挽了她的手,笑道:“別同你哥一般見識,他脾氣暴躁慣了,不分場合和人,並不是針對你,你莫要朝心裡去。”他脾氣暴躁?不分場合?劉士衡指著自己的鼻尖,衝蘇靜姍直瞪眼。

蘇靜姍卻看也不看他一眼,挽著劉士儀徑直進門去了,兩人一路走,還一路著孕期心得,高興得很。

劉士衡連忙叫楊柳和如玉跟上去,免得她們兩個孕婦摔了跤。待看著她們被丫鬟們扶住,方才轉向田悅江,沉了臉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昨天你同我見面時,可沒提士儀也來了。”田悅江苦笑:“娘子她的確是偷跑出來的,等追上我時,行程已過半。我想著把她送回去,也是還要再走一半的路程,就乾脆把她給帶來了。”說完又急急地補充,好安劉士衡的心:“我們一路上都小心得很,士儀她並沒有甚麼不適。”

“請郎中診過脈了沒有?”劉士衡還是不放心。

“診過了,診過了。”田悅江連聲道,“她本來不讓我告訴你們她也到了京城的事,因為怕被遣送回蘇州。但昨聽我說了姍姐也有孕的事,就改了主意,想來瞧瞧她,一起說說話,所以我就帶她來了。”事已至此,劉士衡還能說甚麼,只得朝門一指,帶頭朝裡走了。田悅江跟在他身後,道:“士衡,我這裡有些行李,還得勞你叫幾個人,幫我搬進去。”

“甚麼?!”劉士衡猛地停下了步子,轉身驚問,“你把行李搬到我家作甚?”田悅江笑道:“我們在京城沒有置宅子,昨看了幾處租賃的院子,娘子卻都不滿意。我沒有辦法,只能到你這裡來借住幾了。”

“你,你,你!”在劉士衡的印象中,田悅江是個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麻煩朋友的人,而今卻怎麼變得比他還臉皮厚了,竟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強行要住進他家來?

田悅江出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士衡,你看,我娘子她身懷有孕,不能讓她住得不舒服不是?她也是你的親妹子哪!”劉士衡聽他一口一個娘子,心裡倒是舒服的,於是便緩了神,道:“我不是不樂意士儀來住,只是生氣你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們好準備房間。”田悅江連忙道歉,稱因為劉士儀是臨時起意要到香椿衚衕來,所以他沒時間提前打招呼。

劉士衡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解釋,然後道:“士儀留下,我會照顧她,至於你,就住到國子監去罷,那裡不是有學舍麼。”田悅江驚訝地看著他,愣了一愣才道:“你讓我娘子住你家,而我住到國子監去?”劉士衡點點頭,轉身繼續朝門裡走,道:“別問我為甚麼。”田悅江衝上前去,抓住他的肩膀,氣道:“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想甚麼!當初是你虧欠了我,並非我虧欠了你!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有封休書在我那裡!”劉士衡哈地笑了一聲,頗為得意地道:“你就算現在把休書遞到姍姐手裡,她也不會再要了。”

“你是想告訴我,你們夫琴瑟和鳴?”田悅江心中五味紛呈。

劉士衡沒有回答,卻是更為得意地揚了揚頭。

田悅江卻道:“你又怎知,當初若非你橫一腳,我同她又不會琴瑟和鳴呢?”劉士衡氣極,揮起拳頭,朝著他就打。田悅江卻不閃不躲,道:“我看你是氣急敗壞罷?莫非你又欺負姍姐了,所以不敢讓我住你家,怕我發現,然後把休書給了她?”劉士衡的拳頭停到了半路,訝異道:“沒想到,一年多沒見,你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聽得劉士衡這樣說,田悅江的臉上泛上苦澀笑容,仔細看,竟有幾分悲慼:“這都是令妹教導得好。”這話聽起來,怨念頗多呀?劉士衡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好生打量田悅江。

田悅江被他看到渾身不自在,忙抬腳朝裡走,道:“我這大老遠的來了,你不請我吃一杯?”一年多前的田悅江,哪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頂多沉靜地笑著,等著他開口說請吃酒。劉士衡終於想起來,為甚麼昨天他就覺得田悅江有些怪了。怪就怪在,他的話變得多起來了。

這還是田悅江麼?劉士儀到底是怎麼****的?劉士衡心中疑惑頗多,於是便加緊幾步,帶著田悅江朝書房去,並吩咐下人們趕緊備酒。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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